第73章 打脸？不，杀了她。

    出了烈阳堂的门，程蕴询问王洋山：“除了蓝叔，府里的侍卫哪个厉害点？”接触得少，她对府里的侍卫不了解。

    王洋山早已防着她打听蓝宇，本不想回答，后想到这不是什么秘密，也就回答了：“杨梢先生挺厉害的，深得国公爷信任，不过杨梢先生不是知微境。”

    “杨梢？”程蕴想起定国公的影子护卫，好奇道，“他是不是有个亲人叫杨枢？”

    “您知道杨枢？那是杨梢先生的儿子，听说他不在雪花城里，被国公爷派到乡下地方看守药田去了。”

    程蕴了然，知道杨枢跟在定国公身边是机密，再问：“除了杨梢，还有没有别人？”

    “有，杨梢先生的几个弟子都很厉害，听说其中一个已经踏入知微境，被云中州地母教的前辈看中，带到云中州做弟子，不久前还来了信说要回来呢。”

    “别的弟子也厉害，但他们都没能进知微境。”

    “所以侍卫们分成两派，一派跟蓝叔，一派跟杨先生？”程蕴回想国公府里经常能见的侍卫，奈何从前没有留心记，心思都放在萧明熙和藏书楼里。

    “不是。”王洋山摇头说道，“还有一个怪人，听说比杨梢先生厉害，不过他很老了，总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怎么理事。”

    “你说的人，是他？”程蕴看着坐在垂花门边上的麻衣老者。

    潜意识告诉她，这个人不好惹，实力或许比前天夜里遇到的神秘客还深。

    “哪个？咦，老爷子怎么从院子里出来了？”王洋山捂了捂自己的嘴，懊恼一时嘴快把对方说成怪人。

    老者抬起头，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就像在街上遇到几个陌生人，漠不关心地移开目光继续发呆。

    程蕴敏锐地感觉到，这老者看的人只有她一个，眼角余光都在关注她的举动。

    敌我未明，双方都没有主动搭理的意思。

    一行人进了垂花门，程蕴继续问：“府里安排守着垂花门的人是谁？”

    “是玉香姑娘……”王洋山正在默念老爷子听不到自己说话，程蕴发问，下意识作了回答，待到发现自己失言，已经迟了。

    “玉香姑娘的靠山是谁？”程蕴停下脚步，“或者说，她与蓝叔有些关系？”

    这位姑奶奶该不是想把玉香也赶出去吧？王洋山暗自叫苦，含糊道：“玉香姑娘在国公爷面前是能说上话的。”

    程蕴问：“她是父亲的妾？”

    “……不是。”王洋山一肚子苦水，连定国公都没能让这位大小姐改变想法，搬出其他人更不会有用。

    “带我去见见她。”程蕴说道，“连垂花门都守不住，也是吃白饭的。”

    为了小命着想，王洋山将程蕴带到玉香姑娘居住的院落，守着院子的小丫鬟解救了他：“回十一小姐，玉香姑娘现在在延德居。”

    玉香是个聪明的，得知方小姐、月思南相继躺了，立马跑到延德居寻求庇护，生怕自己成了第二个李嬷嬷。

    “有点小机灵，仅止于此。”程蕴打算把玉香变成光杆司令，“守着垂花门的不会只有她一人，其他女卫呢？都喊来这里。”

    “她们、她们都不在。”小丫鬟也怕自己变成李嬷嬷，害怕得发抖。

    “她们怕死，倒是把你扔在这里。”程蕴走进玉香姑娘的院子，吩咐跟来的四个女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把院子给我砸了。”又道，“黎泽，你可以在这里试验一下地狱黑焰的威力。”

    什么？看不到人居然砸院子？！

    小丫鬟快要吓晕了，弱弱地表示抗议：“十一小姐，这里是国公府……”

    “我是国公府的小姐，看这院子不顺眼，砸掉也能再建新的。”程蕴盯着黎泽放出的一小朵地狱黑焰，要说不羡慕他有神秘天赋，那是假的，“琉璃珠，你给扇扇风。”

    “好的，小姐。”琉璃珠愉快地应声。

    黑焰晃悠悠飘向院子屋顶，把屋顶腐蚀出一个正在不断扩大的洞，琉璃珠唤来的风相当迅猛，配合着黑焰，不过几个呼吸就把房屋毁掉一小半，连烟都没有冒出。

    如此神奇手段，小丫鬟惊得张大了嘴，不敢相信数天前还被人们议论说，会遭到国公夫人发卖的琉璃珠竟变得如此厉害。

    轰隆隆——

    倒塌声传来，是董小树将院子的围墙给推了，四个女卫同样协力弄倒一间屋子。

    两分钟后，玉香姑娘的院落被程蕴带领的拆迁队夷为平地，连一块完整的瓦片都找不到。

    小丫鬟全程看呆，王洋山和他的同僚瞠目结舌，躲在远处围观的国公府下人一脸愕然。

    他们终于认识到一个事实：十一小姐不开玩笑，她说什么，事实就是什么。

    李嬷嬷如是，吴侍卫长如是，玉香姑娘的院落亦如是。

    这府里，还有谁治得了她？

    定国公宠爱她，为她与三老爷大打出手，为她去了延德居警告国公夫人，赶走一个玉香姑娘也不算什么。

    “告诉她，躲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除非她有信心躲我一辈子。”程蕴扶正小丫鬟头上的绢花，温和说道，“你被她们扔下，心里不好受吧？忍不下去了，可以到桐园找我，我不缺你的饭菜。”

    小丫鬟木木地点头，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她这一天里经历的惊吓，比过去一年加起来的还多。

    “走吧，回桐园。”程蕴打了个呵欠，睡意上涌，只想躺床上好好休息。

    王洋山等人赶紧回神。

    跟在桐园诸人身后走了一段路，他们才想起守大门的没有受到惩罚，不过谁也没胆子提起这茬，天知道他们扔人的时候程蕴会不会跟着出去看。

    程蕴没有看扔人的爱好，跨过桐园的院门，目标直奔卧室，往床榻上一趴，鞋子都不想脱，呼呼睡了。

    琉璃珠进来把程蕴的鞋袜除掉，给她拉上薄被，一边守着一边修炼。

    她希望自己尽快强大起来，不至于成为程蕴的累赘。

    再说国公夫人，得知吴侍卫长被砍断手赶走，知微境的蓝宇在场竟然无力阻止，气得差点把自己养了多年的宠物小狐狸给摔了。

    “区区一个庶女！”她忘了自己也是庶出，喊道，“一个庶女也敢这么狂！”

    “程词居然还帮她欺负我！他娶我是娶回来受气的？！我要跟他和离！要让全雪花城的人都知道，他程词就是一个宠妾灭妻的贼子！我就知道他忘不了苏霓那贱货……”

    程词是定国公的名讳，底下人没一个敢劝的。

    能在国公夫人面前说话的三夫人听说自己女儿也在现场，貌似遭了殃，急匆匆走了。

    定国公的宠妾胡雨莺悄悄进了来，瞧见同是宠妾的苏可欣蹙着眉，一副想劝又不敢劝的模样，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蓝侍卫长不在烈阳堂吗？他也拦不住？”

    “十一小姐身边有三个厉害人物，一个能做菜的小姐模样丫鬟，一个敢杀人的白脸丫鬟，还有一个藏起来的刺客。”苏可欣小声地说，她已不敢称呼程蕴作阿蕴。

    仗着在定国公跟前还算受宠，这小妾把表亲弄进国公府里看守大门，月思南和方小姐能进来，她也是悄悄出了一分力的，现在只怕程蕴计较，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心里怕得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难以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