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终于让步

    对殷素莉来说，亲生女儿赵媛媛对养母曹玉娥比对她这个亲妈更好，她肯定没办法接受。十六年了，她这些年埋藏在心中的怨恨总要找个对象发泄出来。恨唐朝华，恨梁美怡，也恨拐走女儿的人，以及买了女儿的人。这样她就可以站在道德据高点上，贬低分享了她女儿的爱的曹玉娥了。

    但出于自尊心，她宁可认为唐朝华与梁美怡才是她真正的仇人，也不会觉得曹玉娥这么一个乡下女人会是她的大敌。所以她认为只花点小钱买通曹玉娥就可以了，女儿迟早会忘记这个养母，跟她成为亲密无间的母女。殷素莉从来不认为这个女人会对自己产生真正的威胁。她不想跟梁美怡那种小三争斗，仿佛她们是平起平坐的女人，所以当年会那么干脆地要求离婚。现在也不会为了要拉拢住女儿的心，就对她所怨恨的曹玉娥笑脸相对。

    可是唐朝华不一样！

    殷素莉现在对前夫的恨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她宁可曹玉娥分走女儿的一点注意力，反正这个女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唐朝华？他休想再夺走女儿！

    殷素莉的脸绷得紧紧的，咬着牙说：“不可能的，他就算想要对媛媛献殷勤，也要看媛媛乐不乐意！他干了那么多恶心的事，媛媛大部分都知道，又怎会可能会轻易原谅他？”

    欧靖祺的表情轻描淡写：“有什么不可能呢？媛媛当然不会轻易原谅他，可要是唐伯伯放弃了梁美怡，跟她离婚，又向媛媛赔罪道歉，并且给与她完全的自由呢？有一件事舅母大概不知道吧？他去找警方开亲子证明时，曾经跟傅世叔提到过，为了防止媛媛对他怨气太深，不肯听从他的安排，他打算从曹女士和她的儿女身上下功夫，给曹女士在唐朝实业集团内部安排一个清闲高薪又稳定的工作，连她一对儿女的求学和求职都包了。要是真的让他做成了，媛媛将来就算对他依然有怨恨，看在曹女士和她儿女的份上，也会多少给他一点面子，不会撕破脸的。”

    殷素莉头一次听说这种事，就算她也有能力做到，但她可不愿意便宜了抢走她女儿的人，所以她对唐朝华的做法只有一个评价：“卑鄙！”

    欧靖祺笑笑：“也许是卑鄙了些，但这证明唐伯伯为了挽回女儿，愿意做出很多让步，只要他在梁美怡的问题上再软化一点，面对媛媛时表现得愧疚一些，媛媛又会怨恨他多久呢？十六年，对您来说是伤痛，但对她而言，却是她所不知道的过去。舅母，坦白说，如果不是在媛媛跟你相认之前，就跟唐伯伯以及梁家姐妹有过接触，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面对你们俩时，未必会象现在这样，完全倾向你这一边，拒绝跟唐伯伯一方做任何接触。”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殷素莉心情好过了一些。没错，女儿现在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只要让她继续站在她这边就可以了。唐朝华算什么？假惺惺说爱女儿，其实都是在撒谎，哪里比得上她这边是真心实意为孩子着想？

    殷素莉第一次开始考虑，要不要对曹玉娥母子三人也做出一点安排？她嫌人家碍眼，大不了不见面就行了，但给曹玉娥找个稳定又不太累的工作并不难，她也可以出钱让对方做点小生意，又不要求女儿跟对方完全断绝关系，只要别叫她知道女儿关心那边胜过关心自己就可以。

    欧靖祺说得有道理，现在她要跟前夫唐朝华争女儿的心，就不能做让女儿反感的事，先哄着孩子再说吧，反正只是做做戏而已，能花多少钱？等过几年女儿和她感情深了，愿意出国了，曹玉娥在国内过得怎么样，还用得着她管吗？只要她跟女儿不产生矛盾，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唐朝华算哪根葱？

    殷素莉仰起了头，对欧靖祺说：“你说得有理，现在最需要防备的是唐朝华，媛媛那个养母，我暂时没必要跟她过不去。不过我要你帮我说服媛媛，搬出h市曹玉娥的那间公寓，我会另外给她安排住的地方，她可以留在h市继续上学，我也不强迫她必须出国读书。她喜欢读国内的大学就随她吧，反正我的女儿，也不一定非得要一个名牌大学的文凭来给脸上贴金，虽然那样对她更有好处。”

    欧靖祺有些惊喜：“这是真的吗？舅母，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先搪塞我，背过身想做什么还继续要做？”之前在曹玉娥的问题上，他就上过当了。

    殷素莉白了他一眼：“你舅母一言九鼎！骗你干什么？你又不是我闺女。”

    欧靖祺干笑，这么说殷素莉到了赵媛媛面前，仍然有可能会骗她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殷素莉想了想，又添了个条件：“寒假的时候，媛媛得跟我回京城见见她外婆和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们，看双方相处得怎么样。怎么说也是亲人，总不能一直不见面吧？媛媛不相信她外婆和舅舅，也是因为不熟悉的关系，相处多了就没问题了。到时候媛媛要是乐意，我就给她办转学，反正这点小事，她舅舅就能办到。真的转了学，媛媛也没必要进学校重新适应环境了，请老师在家辅导，高考的时候直接报名就行。如果能顺利考上京城的大学，对媛媛的将来也有好处。”

    欧靖祺叹气了：“那如果她不乐意呢？你不会逼她吧？”

    殷素莉没好气地说：“我逼她干什么？难道还真要把女儿逼到唐朝华那边去吗？但将来她要是有出国的机会，一定不能拒绝了。去国外见识一下，对她也有好处，最好是去加州，我们一家人也能多相处些日子。到时候她可别说舍不得养母，非要留在这里不可。”

    欧靖祺笑了：“舅母放心吧，媛媛不是那种人。”

    朱婉芝坐到殷素莉身边说：“既然是这样，那你最好是安排个人去h市就近照顾媛媛。我不是说保姆，那点家事谁不能干？多花点钱找个老实可靠的人就行了。我是说，你不能常常守在孩子身边，又不想她老是去找曹玉娥，还得防备唐朝华，我们这边嘛，靖祺有时间是可以去h市看看她，但他还要上学呢，我们家老欧又离不开我照顾。放个人在媛媛身边，既是帮她处理各种小事，也是避免孩子遇到难题的时候，找不到人帮忙。”

    这是个好办法，既能赢得女儿的心，还能顺便传递消息，防着唐朝华做手脚，殷素莉立刻就答应了，又在想哪个人比较可靠。以前马律师手下的员工里，似乎有一两个人选还过得去？

    欧靖祺进房间给赵媛媛打电话，向她报告自己的成果。殷素莉则进了厨房，面对曹玉珍，心情有些复杂：“你大姐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有事想跟她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