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万军之战
挥舞着戟刃，舞动着利爪，流淌着同一血液的人神们在空中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戟刃与利爪在空中发出激烈的鸣响，爆出绚烂的火花，在光影中将人神的面容照得晦暗却又明亮，将斗争映在人神的瞳孔中。因朱雀神破封而崩坏的赤天宫的残骸，遍布于虚空之中，成为两人战斗的踏板，锋锐的利刃将卷入人神战场的一切化作尘埃。 金曦与朱雀神的战斗，早已在千年的时间中变作不死不休。 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力量，金曦的面庞上挂着欢喜的笑容。流淌于体内的朱雀血因接近力量的根源，变得更加炽热，在全身血管中流淌的速度也变得更加快速，血液与血管摩擦之间带来的热度，让金曦觉得炽热无比，象征热量的白雾在他的周身附近散发出来。心室中容留的力量催促着金曦...... 快一点，再快一点。 察觉到身体中传来的呼唤，金曦在此刻放弃了有意识的战斗，他让自己的身体追随着最原始的本能，再一次跨入到了无想之境。倾天戟在他的双手中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时快时慢，出其不意。将朱雀神压得节节败退，战斗的节奏逐渐被金曦所掌控。 尽管如此，朱雀神仍然毫无畏惧。武艺上既然有这劣势，那就靠其他来补足。更何况，支撑金曦战斗的咒力全都来自于它。 金曦双手握戟，勇猛无比的挥动起来，大开大合。战到现在，他感觉自己的武艺向着超越世间之理前进，曾经阻碍于他的一切，在刚才与现在的战斗中被他斩断，略有挂碍的地方也被他补足。越战越强！在战斗中不停前进，这才是向神发起挑战之人最强大的特质。心神与身体的脱离让他变得更为强大，精神舞动于九天之上，rou体斗争于凡尘之中。 这是最壮丽的战舞，让朱雀神都沉浸于其中！ “砰！” 因一时着迷于金曦的武艺，朱雀神一时招架不住，被袭来的倾天戟猛地拍飞，一连撞碎了数快赤石地板。而金曦并没有选择追击，将朱雀神击飞的他站在原地，停了下来，rou眼可见的白雾在他身上散发出来。他静静的呼吸，将自己快要燃烧起来的身体慢慢平息，像是变作了古希腊的雕塑。战场由激烈在瞬间陷入静谧。 “没想到汝居然是这样出色的舞者。”朱雀神从废墟中站了起来，他没有去整理自己的仪容，火焰却在瞬间将它受伤的地方恢复成最初的摸样，“真是令吾喜悦，让吾想起了千年前的岁月，那在吾面前载歌载舞的奴仆们。” 它的声音一时陷入了低沉，像是在缅怀还没有被囚禁前的生活。它的声音也带着欣赏，似乎在可惜金曦这样的人居然要死在它的手中。须知，它既是太阳的化身，也是歌舞的主宰者，商民们为了向它献上崇敬，无数次的在它面前跳出最为盛大的舞蹈。但再是美丽的舞蹈也无法与此刻出现在它面前的人相比。 它感到有点悲伤，但这份悲伤浸入它千年的悲哀中，让它更加狂怒，它猛燃的怒火像是得到了最好的助燃剂一般，要将这天地吞没。背后的日轮在这一刻得到了它咒力的注入，在扩张的同时飞往高空，如同朝阳升起，在午时雄踞天空，令一切拜倒于光芒之中。居于日轮中的神鸟也在这一刻从太阳中扑出，与它合为一体，让它的力量节节攀升，直到足以令人感到绝望的地步。 朱雀神是太阳的化身，而当太阳高居于天空，才是它力量最为强大的那一刻。 它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感受着力量在自己体内涌动。它坚定的踏脚，高温在瞬间将脚下的残骸熔毁。神风在它的耳旁低语，火焰成为它的盛装。 它即是风与火之王！ “金曦，不愧是帝辛的后代。汝是足以得到吾赞美的勇士，要是在过去，定要将汝化作吾的神仆。”它的声音有点温柔，却在风与火的摇曳中有点变化，将威严与仁慈同时展现出来，“若是允许，吾同样想将汝之性命留存，在吾的光辉中得到永生。” 金曦仍然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仿佛陷入沉睡。 “但是，汝及汝的先祖都是吾不可小觑的勇士，吾之九命已去其八，宿神们也全部陨落。不得不承认，吾再也不能公平的与汝一战了。但是，狩猎即是如此，用尽智谋，借助爪牙，此亦是狩猎的真谛！” 朱雀神的声音从暖春化作寒冬，酷烈令人畏惧，此时此刻，它教世人何谓神威如狱。 “所以吾决不允许......日轮啊！远离他！远离这窃取吾之力量之人！” 金曦终于动了，却不是依靠着自己的意志。他踉跄了一下，皮肤上渗出血色，这血色炽热而又神圣，化作一缕缕的丝线，涌入金曦背后的太阳。那是涌动在金曦体内的朱雀血，这一刻，再也无法从容对待的朱雀神剥夺了金曦力量的源泉。 “决不允许！决不允许！决不允许！” 朱雀神这样反复的呼唤，金曦身上血液的涌动越来越快，直到不久后他的身体轰然倒下，饱饮他鲜血的日轮从他的身后飞去，迫不及待的与高空中悬挂的太阳融为一体，变得更加强大。而沐浴太阳的朱雀神的力量，在这一刻又得到了提升。 它默然的看着金曦，眼神中闪烁着悲悯与冷酷。而流干了身体一半血液的金曦，在地上一动不动。 金曦感到自己的意志有些模糊。 在他与朱雀神的战斗中，他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流淌于体内的朱雀血虽然给他带来永不枯竭的咒力，甚至能让他与朱雀神争锋相对，但力量来的太过迅猛，让他陷入狂暴的战斗。rou体与精神的分离一方面是因为他跨入了无想之境，另一方面也是精神与rou体的脱节。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朱雀神的力量，也考虑到了所有的不利后果。但是已经停不下来了，他就像是在轨道上高速前进的列车，行进过的后方就是深渊，一旦他停止，他就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因此，只能向前。 决意结合力量，让他将朱雀神压倒，但留给他的时间还是太短，朱雀神也足够强，让他在将朱雀神击飞后，终于陷入了这危险的境地。他的灵觉在那时还保持着清醒，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朱雀血被剥夺。而一身力量大半寄托于之上的金曦，在感到力量的落差之后，连意志都有些维持不住。 倒下的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是如此的困倦，他疲惫的看了一眼朱雀神的方向，也看到了对方的眼神。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借助着对方的力量，将对方击倒，却在被对方剥夺力量之后陷入如此窘困的境地。 “看样子，上辈子的热血小说都是骗人的啊...啊...不过也真羡慕那些热血白痴...要是我也能将意志转化为力量的话...不行...的吧...说起来...我还是个共产主义接班人...来着...”思绪在他脑海中翻涌，与强大精神相匹配的身躯在倒下之后，精神也变得混乱起来，尽管如此，他还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朱雀神就这么看着不停挣扎的对方，一次又一次，然后向前走去。 “尽管期待着汝，但是令汝这等的勇士如此的蒙羞，也是对吾的侮辱，就让吾亲手送汝进入永恒的死亡吧。” 听到这句话的金曦，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有点疲惫的叹了口气，然后他转头看向梧桐所在的方向，动了动嘴唇，然后再一次挣扎起来。 “对不起了...说大话了啊。” 金曦感受着从上方袭来的烈风，这样想着。 “锵！” 然而预想之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摔倒在一旁的倾天戟突然抵挡住了攻击，朱雀神诧异的看向一边，只见一条有些虚幻的手臂握住了这柄神兵，顺着手臂向上看去，朱雀神看到了令它有些怀念的脸庞，那是在过去曾剥夺过它两次生命的男人。 “英灵吗？原来如此，帝辛还留下了这样的后手，太好了，再战吧，金铭！” 被幻作金铭的男人也像是有些怀念，他点了点头，然后又一个虚影从虚空中走出。 “金玄？看样子还有其他人吧。” 朱雀神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 像是为了回应它的话，一个又一个身影从虚空中走出。从金曦初到火照之路时曾感到微弱的光点中走出，那是数千年中和它交手过的，令它也怀念的英杰们。 “太好了，这样的战斗才配得上汝等的葬礼，醒来吧，吾之仆从！宿神们，复仇的时刻到来了！” 用火焰和风作为灵魂，以废墟作为骨架，神的军队响应着它的召唤跨越境界而来。被埋葬的七宿神们也和金铭等人一样，以英灵的方式再现。他们有些困惑的看着自己的主君，但当他们看到那些虚影后，一切迷惘都已随风消逝了。 “吾等，虽九死犹未悔！” 在终末的集结号中，英灵们诉说着贯彻这千年的执念 PS1:昨天是我的锅，我认。 PS2:主角的姓氏也是从和殷商有关系的地方找的，就是那位金天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