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没有如果

    玉卿音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深吸一口气，背对过身子，用腹语劝解。

    “顾少主又何必纠结？妖界之人活的便是一个洒脱，你若是不去做，又怎知他日会有怎样的结果？”

    “再说，今日你若是拒绝了宫墨衣的提议，你未必能走出九琊阁，顾家未必能在之后的仙妖大战中生存下来，而妖王宫也未必不会有朝一日如同对待九琊阁这般对待四大家族！”

    “一个能在大战前夕还与敌人狼狈为jian的妖王，不要也罢！与其让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命运掌握在妖王手里，何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很少用腹语说这么长的话，一口气说完，她已是有些气喘，脸色微微煞白，一旁的云锦见状，忙递上一杯灵茶。

    “音儿，你没事吧？”顾少轩担忧地问。

    玉卿音摆了摆手，接过云锦递过来的茶一口饮尽，这灵茶乃是用上水苑主卧后面的那一片青灵草提炼出来的，里面包含着的纯正灵力给玉卿音用再合适不过了。

    顾少轩抬手，伸到半空却又顿住，脸色有些复杂，终于纠结了半晌，还是默默放下了手。

    她说的这些他自然都懂，但玉卿音这般直白的点出来，却还是叫得他有些伤心。

    她宁愿耗费这么多灵力来用腹语跟他说这么多，劝他与宫墨衣合作……

    她和宫墨衣……

    “我明白了。”

    既然是她想要的，那么他拼尽一切也要助她，哪怕她只是为了宫墨衣。

    “音儿，如果……”顾少轩顿了顿，迟疑两秒，终还是鼓足勇气问出口，“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无妖城，今日有没有可能，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如果当初，他放弃顾家少主的位置，她会不会选择他？在宫墨衣出现之前，他有没有机会？

    漆黑的视线凝聚在面前瘦削的白色身影身上，天地间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她一人，瘦削的背影，仿佛风一吹便能倒一般，却又那般坚强，坚强到让他心疼。

    这一刻，他突然之间很想冲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给她依靠，但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迈不开一步。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但他却隐隐觉得，他和她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紧张地看着她，这一刻，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奢侈，她沉默着，简单的背影让他看不到她的面容。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她始终没有回答，顾少轩眼眸黯了黯，这就是她给他的答案吗？

    “不会有如果，不是吗？”

    喑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滞涩，明明方才用腹语已然消耗了那么多灵力，她却依旧给了他一个答案。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一切回到被绑架的那一天，她多么希望娘亲能回答她的身边，她多么希望这些年她没有被自责与噩梦缠身。

    但，就像她说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时光也无法倒流。

    所以，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有些狼狈，有些失魂，是啊，不会有如果。

    苦涩一笑，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