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一大魔王
“好，费希特你退到一边。无名，过来吧，我们聊聊。我也想好好看看，弗里德里希推荐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中年男子开口吩咐，语气平和，并不大声，但却显出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费希特默然退到角落肃立，而无名却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既然是弗里德里希推荐的，无名有一种感觉，此人恐怕会是魔都的核心人物。 “我叫康德，是弗里德里希的朋友。”看到无名来到面前，中年男子示意无名坐下，随口介绍起自己。 “康德！你是第一大魔王康德！魔都第一人！”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但听到中年男子简单的自我介绍，无名依然忍不出发出了惊呼。 要知道，当今天下的主旋律就是圣魔对抗。眼前这人，可以算得上魔都第一人，那就是全天下的巅峰存在。恐怕很多高人，一辈子也都没有与站在世界巅峰悟道者对话的机会。 “那都是虚名。逍遥真人的弟子，也那么在乎这些虚名吗？”康德轻轻的笑了笑，径直坐到无名的对面。 “说的是，我失态了。”无名也跟着笑了笑，恢复了平静。 “只是想和你聊几句，没有别的意思。弗里德里希说，你只要看过别人的悟道攻击，就能很快思考出领域规则，是这样的吗？”康德问到。 无名道：“是思考出来过几次，但也很难。” 康德道：“是逍遥真人传下的一门道法吗？” 无名道：“不完全是，也和我自身有关。” 康德道：“你倒是直截了当。说起来，逍遥真人确实略胜我一筹，不过我也不信他能留下那么强悍的道法。看来还是你本身悟性很高，才能行此千年未闻之事。” 闻言无名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康德也不追问，只是抬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什么。少顷，他突然再度开口。 “我听说你想感悟华夏儒家真谛，由此悟道。不知这一路走来，可有什么收获？当然，你可以不回答。” “能得名师指点，岂能隐瞒。”无名笑了笑，一五一十的开始讲述起来。 他先从无味道长对儒家的批判说起。说到无味道长认为，人的天性就是趋利避害，随便讲仁义只是在自掘坟墓。而后，说起东方傲的困惑。对老百姓再好，也不如直接用武力压服他们。民心似乎没有什么用，老百姓只管谁能给利益，不听谁的会吃亏，并不是真的因为你对他们好，就可以对你好。 “嗯，然后呢？”康德笑眯眯的说到。 “然后我相信二师兄的话，大道应该指向的是一条返璞归真之路，绝非弑杀之路。”无名回答。继续说了下去。 他说到看到法家的诸多问题，所谓法治只不过是一种理由。当对上位者有利的时候，他们就**治。当对上位者有害的时候，他们就绕过法治。老百姓自己不能说了算的所谓法治。其实根本就是在欺骗而已。 而后去了女子公会，接触到了亚里斯多德的真谛。人与动物的区别，确实和孟子说的一样，只在于人可以用人性去压制动物本能。如果你可以压制你的动物本能。你就算一个合格的人。否则，你不过是放任动物本能肆虐的高等动物而已。 “有意思啊。”康德再度开口，也只说了四个字。 无名继续说下去。说到进入墨辩世界。在那里，无名发现，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利益确实就是第一位的。然而，老百姓还需要为获得利益的企图，需找一种心灵的慰藉。需要给他们一种理由，让他们觉得追逐利益本身是在做好事。感悟到这一点，姬如梦甚至认为，全新的华夏大道就在眼前。 “你不这样认为吗？”康德轻轻问到。 “当然不。” 无名回答。 “我知道，古希腊的伊壁鸠鲁，其实强调的是心灵的平静。和我华夏释道所讲的差不多，并非要人**无度。而边沁追求的利，是全社会整体的最大利益，绝非简单的个人利益。那些都在墨辩的认识之上，用墨辩岂能成就一种超越西方的大道？” “原来你是想自成一道，达到逍遥真人的水平吗？”康德这回倒有了点兴趣，认真的看了无名两眼。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找到更好的东西吧。”无名笑了笑。 接下来，他继续说下去，说到利维坦国的经历，甚至卢梭的题目。这两件事情，在无名看来是相通的。承认社会稳定的基础是大家都信任道德和法律，但同时，如何获得稳定的信任方式却不同。 霍布斯希望通过消解自然法，来为上位者的法令提供理论依据。只是那样一来，无异于全社会的脑子都在上位者一个人那里。就算是元老会性质的小集团做主，也让大多数人的思想变得无用。底层的勃勃生机被压制，社会的进步会变得很慢很慢。 卢梭想得更远，他希望可以发动民众参与，集思广益。然而，他也知道，开民智必然导致思想混乱，他需要为思想混乱提供一个情感上的稳定点。这个稳定点就是**国主义。只要你真心**国，就不怕你思想混乱。否则，让你参与思考就是对全社会有害的事情。 “你想得确实很多啊，还有吗？”听到这里，康德大笑起来，就想说话。 无名道：“还有一点吧。我似乎对儒家孟子一脉和荀子一脉的争执，有了一些新的看法。我以前一直以为荀子才是做大事的，孟子只懂得个人修养。但接触了卢梭的观点以后，我发现其实孟子那种做法才更好，才不会让儒道变成儒术。” “哦，此话怎讲？”康德脸色开始变得奇怪。 无名道：“只有以每个人内心都有的情感为基础，才可以放任大家去随便做事情。有了这个基础，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迷失本心，不会最终越界。否则，没有道心，很容易被世事所迷，而后在惯性下做出错误的选择。我似乎有点明白，为何当日林欲仁和姬是非合道的时候，采用外儒内法失败了。因为外儒内法，只是把儒作为一种理由来使用，本质上是没有道心的法术。真正的合璧，只能是外法内儒。我感悟到的，到目前为止也就这些吧。” “好！好！好！” 康德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小兄弟的基础打得如此扎实，一旦最终悟道，必然能达到我魔都大魔王，或者圣殿山黄金圣骑士的程度。只不知，你是否有什么疑问需要人解说？如果悟道路上有用得到的地方，旦说无妨。” 此话一出，无名脸上也动容。要知道，求得魔都出手固然很难，但求得大魔王在“道”上提点，更是万分不易。这康德和逍遥真人一样，乃是站在世界巅峰的人物。能得到他们在大道上的一点提示，恐怕是所有修炼之人的梦想。 “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什么值得问的。那个，可以把这个机会留到以后吗？”无名呆了半晌，终于还是这样回答。 “哈，真有意思，那就留到以后吧。今日听了小兄弟的一番话，其实我也有所得。给你留下一个机会，也算是我不占你的便宜吧。”闻言康德也笑了。 “大魔王过奖了。”无名喃喃的谦虚了一句。 相对无话，康德示意费希特可以过来带无名离开。接下来，他直接坐在椅子上低下了头，再度陷入沉思中。看来，这个大魔王没事就沉思，已经是一种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的习惯。 没想到这个第一大魔王，真的只是为了和自己说说话才拦路，无名也不由得愣住。想到也许今后很难见到如此巅峰的人物，他心中不由得又活动了起来。“那个，其实我最近有一个想法，不知大魔王可否指点一二。” “哦？请讲。”康德抬起已经开始再度沉思的头，望着无名眼中闪出智慧的光芒。 “我想问‘仁’的根本是什么。孔子曰：己欲立而力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那些都只是根据基本出发点获得的推论。我想知道这真正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真正的出发点？似乎你东方一脉，强调的是大道不可说，你怎么会想明确说出这个出发点呢？”康德若有所思。 “那是自诚明，我想自明诚。”无名回答。 “好吧，我就给你一点我的感悟。或许和你儒家的本意不完全一样，但你可以参考参考。”康德缓缓说到。 听到这话，无名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康德，等待聆听这世界巅峰着的智慧。就是走到一旁的费希特，也一副期待的表情，等待听到老师的感悟。 “善良，是一种意志，并非一种交易。善良是自内而外的，每个人都可以做到。” 一字一顿的说到这里，康德停了一下，似乎希望对面的二人先消化消化。 “只要从你自己的角度真心认为，人人都这样做，世界会更美好。那么，这种做法就叫做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