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白莺很生气
李老见着此幕,知晓殿下重辟元脉已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他嘶吼着将修为彻底爆发开来,一道蛮横的星元波动向着四周扩散而开。阴沉沉的夜空之下,那个困住李老身形的光球在此时轰然碎裂。强大的星元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席卷而开,远远望去,那些积云便如浪潮般退去,在他的头顶上唯剩下一片月明星稀。 朱仲由三人还未来得及震惊,便感觉一阵刺骨的杀意浸透背脊,老人微微扬着脑袋,看见了那柄黑刀之上凝聚的粘稠黑色气息,那些气息形成了许多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鬼脸,看上去极为阴森恐怖。 “危险!” 朱仲由大骇,手掌朝着虚空一拍,夹着身旁的尹老头身形急速倒退。郭逢秋并未想到事情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更不知道那些阴森森地鬼脸意味着什么,即便知道大事不妙,但他的身体却无法在这么快的时间内作出反应动作。 黑刀挥砍而下,砍在了郭逢秋的左肩之上,但奇怪的是,那柄刀刃竟是穿过了他的肩膀,仿佛是砍在了空气上一般,别说断臂,这位郭圣学院的老院长就连一滴血也未流出。 收刀,中年男子负刀而立,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只是刀上缠绕着的阴森鬼气却不知去了何处,他静静地望着三人,似乎是想看看他们会有何反应。 朱仲由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惨白,那些不知被多少岁月雕刻的皱纹紧紧地皱着了一起,仿佛是瞬间老了许多岁般。一对血丝弥漫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李老,声音嘶哑地说道:“白长天!我等几人只是想困你去那座学院里看看发生了何事,难道我们还会对那丫头不利?鬼刀!你竟然使用鬼刀!” 鬼刀并不是那柄刀刃的名字。而是指的一个武技,一式刀法。尹老头闻言脸色刷地变得苍白,而被此刀砍重的郭逢秋此时更是神色木然,这样的表情就如当初郭怀知道自己的星府碎裂时了一般,郭逢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左臂,只见无数黑气开始从手臂中窜出来。而这些黑气仿佛是在吞噬着他的血rou,未过半晌,那条臂膀便成为了一枝枯财柴,再无半点生机可寻。 “啊!!” 一道刺耳的惨叫声响彻天际,书山之人皆是被这道叫声惊得一个激灵,他们仰头看着悬立于天空中的那四道身影却是不知发生了何事? “我杀了你!” 郭逢秋咆哮着向李李老冲了过去,但不知为何,他体内的星元竟凝滞了下来,根本无法调动。便是在这一刻,这位星丹强者竟是连脚踏虚空都无法做到,好在朱仲由及时扶住了他,若是任由他这么摔下去,这郭逢秋恐怕会成为大陆史上第一个被摔死的星丹强者。 “你现在背着他去见圣人还来得及,如若再拖些时间,他的左臂便会彻底废掉。”李老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声音中包含的情绪自是漠然。仿佛此事本就与他无关一般。 “我自然知道如何处理。”朱仲由看了眼那已经消失不见的金色火柱便神色阴沉地转过了身,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需要妖族的一个交待。”言毕,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半空。 而此时的李老似乎根本没在意郭逢秋在离开时,看向自己那怨毒的眼神,他转身看了眼天宇学院所在的方向,一对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中极为少见地露出了抹温和之意,旋即舌尖一甜。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的容貌也在发生着改变,如瀑黑发被雪染白,高大挺拔的身姿也逐渐佝偻。没过多久,他便恢复到了往日模样。看起来甚至比以前更加苍老。 位于学院梧桐道路后半段的所有建筑早已成为了一片废墟,那些历经万年而不倒的建筑物倒塌时并未留下多少历史的气息,残垣断木,碎石烂砖,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了呛人的烟尘,在那乱石堆中突然有一紫衣青年咳嗽着冲了出来,青年人一身华贵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柔顺的长发散乱着,身形有些摇晃,更是灰头土脸地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风流潇洒的劲。 张衡看着前方那块未然一缕灰尘的青石地面上,那个老女人双眼散着血光,长衫微乱,香肩毕露,胸前那抹傲人的双峰正急剧起伏着。 张衡见状大骇,哪里还有心思欣赏这撩人春色,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想跑都还来不及。这老女人是疯子,绝对是疯子,张衡心里已经在跳脚骂娘,可是他哪里还敢将这些话说出口,只怕再一句老女人,自己怕是要提前去见列祖列宗了。 这位来自异魔域的张家公子哥,平日里行事的确嚣张狂妄甚至目中无人,但这并不代表他愚蠢,明知踢到了铁板哪里还敢继续叫嚣。念此,他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不已,先前若不是有老爷子给的护身宝贝,只怕自己现在也不仅是受点皮外伤而已了,他四顾看了看,这才点头哈腰地一边陪着笑,一边悄悄地向大门挪动着脚步。 正在此时,一道轰隆声传了出来,却见那对残垣断壁之中又钻出来了一个人,而此人的形象比之张衡还要凄惨不少。 子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看见了自己的手指被划破了道伤口,鲜血潺潺而出,眉头紧皱,却是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张衡见状,刚想笑话他,却见楚歌与白莺二人正盘坐在不远处,只不过两人都像是进入了某种冥想状态根本就不知晓外界发生了何事,他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刚想提剑而出却不知长剑遗失到了何处。 子路脱困之后脸上并未有太多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有些不解,不解那个老女人为何听到这三个字时会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但这丝困惑之意在他见到楚歌时便全然消失不见。 趁人之威似乎算不上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尤其是以他的性格来说,即便要杀一个人根本就不屑于用上此等手段。所谓敌人,只要站在他面前,再将他击败不就好了? 就连身为西陵大师兄的简墨都绝然料想不到,自己的师弟出去杀人,竟会采用偷袭的手段。但是,现在的子路却无法顾忌到那么多,在教会的利益面前,自己的骄傲又算得上什么?
既然师尊传来迷信让自己杀了此人,那么这个人就一定留不得。 于是,子路动了,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连张衡这样的高手都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柄华丽的黄金长剑,剑芒冷冽,直刺那个盘坐在地上的青年人的心脏。一击便要毙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张衡面色微白,他想凝聚偷星指,可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陆司衣的面色更为苍白,仿佛已是想清楚了自己究竟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想楚歌死,从渝州城的张天,再到星云宗的上官正羽又或是参加了镇魔山一役的强者们。这些人或弱或强,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不一的手段,然而折腾到最后却始终没有人能要了他的命。 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想要将当初那个愣头青杀死实在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这些人不是在动手之前说了太多废话便是在关键时刻出了什么岔子,总之到最后依然没有人能杀死他,如果楚歌没有横扫对手的实力,或许他真的是凭运气活到了现在,就如同他凭运气来到了这个大陆,拥有了第二次生命一般。 那么现在的他可还能在这一剑之下活下来?结果是肯定的,盘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此时睁开了双眼,那对干净清澈的眸子深处有无尽的金色火焰在熊熊燃烧,于是她的掌心中也出现了朵金色火焰,帝火依然很不安分,可这样的不安分已是从一头绝世凶兽变成了一个耍混的小孩。 当白莺睁开眼睛之时,她所表达的情绪并不是对力量的迷醉,只是单纯地觉得有些不解,困惑。不过这些情绪却是被那道寒芒尽数驱赶,然后那对眼眸中便只剩下了愤怒,她觉得很生气,先生这么好,为什么你们都要杀他? 白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院长们劳苦了一整夜将山上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以后,也得到了消息,事件似乎平息了下来。然而,当这些老人们终于松了口气,躺在摇椅上准备安安静静地喝一杯热茶时,一道冲天而起的火光却是令得他们霍然起身,将口中还未咽下的茶水又尽数喷了出来。 旋即,满脸无奈以及痛苦不堪。 这道火光并不如先前那道如此恐怖,虽然依旧霸道蛮横不讲道理,但却是极为稳定,像是一头凶兽被关进了无法挣脱的牢笼里一般,即便再能蹦跶,又能蹦跶到哪里去。 宫殿中的美丽女子瞥了眼木榻上那个手臂干枯的老人,旋后将目光转向了天宇学院,她的黛眉紧皱着似乎有些不解,而当她的眉头舒缓开之后,那对清澈的眼眸中才闪过了一丝厉色。(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