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顾凉汐挂掉了电话，她不想让朴灿烈回答，或是亲耳听到那个自己早已知晓的答案。 回到宿舍，顾凉汐却还有一个大问题需要面对。 没有钱，她没有钱。 边伯贤仅是帮她交了两个月的住宿费，还有两个星期，期限就到了。 她不想向别人借钱，以免别人多问。 “你怎么了？不是边家大小姐吗？怎么连宿舍费都交不起。” 此类的话，顾凉汐是一点儿都不想听到。 以前的高高在上，现在的落魄不堪，无疑是把顾凉汐女王的皇冠给硬生生地摘了下来。 在找了好几家店后，顾凉汐得到了一份酒吧的工作。 她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把边家在她身上花的钱全都还清，哪怕这是天方夜谭，她也想努力。 星期一，就连一个学校扫地的阿姨都对她指指点点。在顾凉汐听到“小三的女儿”“她mama是小三”“她mama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生出来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诸如此类不堪的字眼的时候，顾凉汐突然明白，边伯贤把当年的真相公开了。 真狠……边伯贤，真狠…… 明明顾锦已经遭到报应了不是吗？ 顾锦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 原因只有一个，边伯贤，不肯放过顾凉汐，不肯放过她这个仇人的女儿，他要让她和她mama一样，遭尽世人的谩骂。 边伯贤做的真绝。 自己那个温柔纯真的好“哥哥”，做得真绝。 顾凉汐不再是那个边家的大小姐了，不再是女王了。班上的同学不会再看她的脸色，甚至在她的面前，也能毫不忌讳地指指点点。而她只能咬着唇，颤着身体，暗暗隐忍着那个自己所谓的mama，给她带来的这一切。 “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邵雪腾地站起来，漂亮的脸庞因为愤怒微微扭曲，大声说道。毕竟是市长的女儿，邵雪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整个班叽叽喳喳指点顾凉汐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顾凉汐回过头，感激地看了一眼邵雪。邵雪坐下，拍了拍顾凉汐的肩膀。 “凉汐，你不要难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谢谢，谢谢你。” 还好，还好她还有一个真心对她的朋友。 鹿晗黯淡无光的眸子看向窗外的天空，似乎班上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手指微微曲动着，嘴里一直默念着两个字。 安颖儿默不作声地观看完这场闹剧，眼里的复杂得可怕。 苏苡暗自完成着桌上的数学习题，时而又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机，跟林延发着短信。脸上的平静让人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顾凉汐受到一丁点伤害就会大惊小怪的苏苡吗？但是没人了解，她此刻的内心有多么波动。 朴灿烈今天没来找过顾凉汐。或许，他已经明白了心中的那个答案了吧，她不怪他，从来没有怪过他。 “你看看，这不是那个顾凉汐吗？” “是啊是啊，她mama就是个拆散别人家庭的小三！” “可不是嘛，还害死了人。” “那她女儿一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也是个勾引男人的**呢！哈哈哈。” “哈哈哈……” 下午去酒吧打工的路上，身旁的谈论声，哄闹声不断侵入顾凉汐的大脑，搅乱她的理智。顾凉汐捏紧了拳头，关节泛白，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边伯贤…… 所有的一切不断击溃着她的心里防线。 今天是在酒吧工作的第一天，顾凉汐就遇到了凑巧来酒吧喝酒的鹿晗。 闪烁的灯光迷了少年的脸庞，少年的睫毛微微下垂着，看起来很悲伤，又与旁边狂欢的人们显得格格不入，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的鹿晗，不断饮着自己手中的酒。 “……” 顾凉汐默默看着这一切，又不忍过去，打破他独自一人的平静。 “七号桌的酒。” “嗯。”顾凉汐接过几瓶酒，麻利地送到七号桌前。 等他再看鹿晗的时候，他身旁已经多了一个安颖儿了。 安颖儿夺走鹿晗手中的酒瓶，看上去很生气，大概说了些什么劝酒的话，顾凉汐听不清。 鹿晗眯着眼迷糊地看了她很久，一手压着她的脑袋就吻了上去。 顾凉汐别过脸，不愿再看。 心，抽疼得厉害。 等她结束工作要离开时，他们已经不在了。 顾凉汐苦笑了一下，盯着鹿晗的那个位置看了好久才离开。 顾凉汐独自一人走着，整理着破碎的心情。路边停下一辆私家车，后座的人摇下车窗，邵雪娇俏的脸蛋露了出来。 “凉汐，上车吧，一起回去。” “嗯。”顾凉汐点点头，打开车门，坐在邵雪旁边。 车子开始启动。 “邵雪，你今天去哪儿了？”顾凉汐看着邵雪这身朴素的打扮，连耳环也摘了下来，忍不住问。 “……我去看流年了。今天是流年的忌日。”邵雪惆怅地看向窗外，语气透露着许些伤感。 “对不起。” “啊真是的，凉汐说什么对不起啊。倒是凉汐你……还好吧？” “我很好，不用担心。” 顾凉汐尽量地扯出一个微笑。 今天是……流年的忌日啊。 那鹿晗和安颖儿在酒吧的那一吻，算什么？ 鹿晗……他喝酒，是为了流年么？愧疚么？ “凉汐，你知道灿烈他怎么了吗？他今天居然没有来看流年。”邵雪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不知道。他……没去看流年？”顾凉汐更是惊讶。 谁知道朴灿烈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最爱的女孩的忌日，他居然可以缺席。 “没有，我也觉得很惊讶。” “……鹿晗和安颖儿，也没去么？”顾凉汐沉默了一会儿，问。 “和往年一样，我看到了安颖儿，没看见鹿晗。我真不明白安颖儿怎么还有脸站在流年墓前，虽然她是流年meimei，可我还是觉得她没有那个资格。”邵雪愤愤不平地说道。 “是啊，没有资格。” 顾凉汐点点头，看向窗外。 谁来告诉她，她未来的日子，是不是会像流年那样惨淡？ 现在的她，怕是也一无所有了吧。 她有什么资格抱怨上天给她定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