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 本来无物 第二节 煮豆燃萁

    珠穆朗玛峰，泪灵和风语到了。

    泪灵看着眼前的景色，自语道：“就是这里了，找到无衣就行了。”正说着，觞咏在山腰招手，他苍老了太多，跟老爷爷一般。风语上前，忙问：“觞咏……你？”

    “我的法力有限，能撑到现在也是不错了。”觞咏感慨了一下，“而无等人都已经……唉，走吧。”觞咏带着两人朝某处山间走去，然后在某处隐蔽的山腰停下，伸手一挥，大雪融化，一道门出现，轻轻一指，门开了：“走吧，无衣就在里面。”三人进去，觞咏步伐沉稳，沿着深深地道路，三人到了一处宽敞的大殿里面见到无衣在一个偌大的冰棺里面躺着无衣。觞咏上前轻吟几句咒语，瞬间冰棺碎裂，无衣猛然起身，猛喘几口气，一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模样。

    泪灵吃惊地说道：“你这该不会是女娲禁术‘死寂术’的一种用法吧？”

    无衣喘着粗气：“啊，没错，总算熬过来了，等我恢复过来，再跟你们说我们的计划。”

    “你们会女娲禁术？”

    “忘记了？姮娥也会啊，我们秘之组织研究这些都很久了，为了彻底除掉独孤殒。”

    觞咏在一边扶起无衣，坐到一处温池边，施法将热气缠绕在无衣的身上，不久后，无衣恢复血色，端坐在池边，朝泪灵说道：“你们两个看那个——”

    无衣指着一幅巨大的壁画说道：“那画是当年盘古第一次封印自己恶念的阵画，后来由于看守人的失误，恶念才逃了出来，最终被伏羲和女娲封印在不周山下，而此壁画名曰——无虚镜画。”

    “无虚？”

    “就是你想到的无虚。这壁画经过女娲改变，成为了一种考验。如果进去之人没有在十天之内通过这壁画里面的考验，那么就会在时间到后被扔到无虚世界里面去。”

    “所以，我们要将独孤殒引进去，然后封住他？”

    “没错，这壁画里面的考验虽然是随机的，但是都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最薄弱的东西，所以没有人能够通过这里面的考验的！”

    “那好，我们就赌一赌！”泪灵有了些信心，突然想起什么，看看周围，问道，“石佑呢？”

    无衣看看觞咏，觞咏回答：“他被我藏到一个秘密的地方了，因为有个难处必须他想清楚，这之前让他一个人在安全处静静吧。”

    “什么难处？”风语问道。

    泪灵却已经明白：“难道……对啊，即使将独孤殒关到无虚世界，我们也必须彻底封住无虚门，那样石佑就得死……”

    “等他老死去再做不行吗？”风语疑惑。

    “因为女娲母亲能挺多久我们并不知道，如果独孤殒在内部强行破门，还是存在一定的风险的，万一连无虚门都开了，就糟了，所以万无一失的做法只有在关住独孤殒后，立刻彻底封住无虚门。”

    “这……”

    觞咏也无奈而叹气说：“没有办法。现在还要等李缘回来。”

    “李缘？他也来这个时代了？”泪灵吃惊之余有点小兴奋。

    “是的，他来了，戎安让他先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们也不知道，一件秘组织遗失了的东西。等他回来再说吧，希望他能快点，无死前说过，那样东西应该能帮上忙。”觞咏叹口气，“现在我们来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吧，毕竟鲁七和许墨可是在用生命给我们拖延时间。”

    “等等，你什么意思？”泪灵大惊失色。

    “不要急，听我说——”

    天山。

    天除看看纪焱，问道：“纪淼呢？”

    “纪淼说李缘应该是和鲁七他们一拨人到才对，现在前面只有鲁七两人，那么李缘一定做别的去了，他不放心李缘，而之后的战斗上他也帮不上忙，所以他打算去和李缘斗斗智，半路就离开我们了，您速度太快，没注意身后的情况。”

    独孤殒想想，点点头说：“他自有他的考量，我们三个处理这里足够了，石佑是在这里么？”

    天除笑笑：“进去吧，反正是陷阱我们也不惧啊。”

    “说的也是。”独孤殒直接落到天山的天池之边，然后耳朵微动，听见了声响，不禁一笑，对着身后的纪焱说道，“给我伴奏一曲，我在你曲终的时候解决这伏兵。”天除一指，一处山壁碎裂，血色溅出，一个天兵骤然倒地！瞬间，无数的天兵天将出现，天帝和离大仙出现在上空，看着下面的三人，天帝说道：“你们投降吧。”

    独孤殒仰头一笑：“你……是傻瓜吗？该投降的，是你们吧——”

    “砰——”

    “轰——”

    “轰隆——”

    尘埃弥漫。

    天帝和离大仙掩面遮挡，再拂袖一扫，定睛一看，天除手中拿着烟斗直接戳来。两人一躲，瞬间闪开，独孤殒出现在两人的头顶，天除瞬间闪开，一个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天帝和离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两人立刻全力抵挡，天帝一用力，陨石从中间碎裂，可碎石散开后，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铺天盖地飞来的陨石！

    “可恶！”离大仙说道，“天帝，这样下去，这天山一带非得成为废墟啊！”

    “让开——”天帝大吼一声，双手张开，一张天盖般的防御罩抵挡住了全部的陨石，在高处的独孤殒不禁大笑，正准备趁机一击，没想到无数的陨石被反弹回去了！

    独孤殒立刻停止俯冲，双手展开，全力一振，另一拨陨石坠下！在天盖之下，陨石的互相撞击，巨大的破坏力瞬间导致风云变色，无数的坠石使得地面一片废墟！

    早就躲在远处的纪焱仍在吹箫，箫声传入爆炸声中，他停下来叹口气道：“听不见曲了吧，就跟山上那群死人听不见一样。”他看着山间被独孤殒瞬间全部杀死的天兵天将，无奈地叹口气，然后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偷袭都不会，这么迟钝。”

    鲁七在身后回答道：“谁说我要偷袭了？”

    “是吗？那抱歉了，误会你们了。”说着，纪焱转身用箫指着鲁七和许墨说，“你们两个联手都不是我的对手，快走吧，没必要都死了。”

    “别低估我们好吗？”鲁七的手中扳指变成的一把石质的剑，许墨的手中出现白色的绸带，她贴在鲁七的身边，凝视着纪焱。

    “看来，你们的力量提升了。”纪焱动动脖子，“那好，来吧。”

    “开打前，我可以代我的朋友问你一个问题么？”鲁七说道，“你和纪淼，到底是为什么要跟随独孤殒？”

    “李缘还真是个无聊的男人。”纪焱莫名的嘲讽一笑，回答，“赢了我，我就告诉你们。”

    “那好吧。”鲁七一剑刺去，纪焱玉箫接住，火花顿现！巨大的石像佛出现在纪焱的身后，一掌扇来。纪焱玉箫一晃，一个光环打向鲁七，鲁七一退，纪焱腾出手将玉箫侧向一划，正好在石像佛的手掌上划出一道裂痕，瞬间，从手到身体，石像碎裂。一道白绸带从后面飞来，伴着清香，纪焱差点被缠住，他跃身而上，一曲箫声波，攻上来的鲁七和许墨都被震退！

    “你们两个配合真是默契啊。不过——”纪焱顿时箫声曲子变化，那样悲怆，鲁七和许墨本想堵住耳朵，倒是完全没用，箫声似乎是从每一个毛孔渗入他们的身体一般，顿时两人都有肝胆寸裂的感觉！鲁七已经是活死人了，他忍住那份深入大脑的的痛意，一斩而去，两个石像击掌夹击纪焱！

    纪焱停止吹奏，迅速躲开，鲁七立刻扶住许墨：“没事吧？”许墨摇摇头：“没有秦簌哥他们传给的力量，我想我们已经输了，这曲声直接破坏的是我们的大脑，即使你是活死人，但是大脑还是活的，所以必须想办法破坏他的箫我们才能赢！”

    “可怎么做？”鲁七看见纪焱已经压制了自己的石像佛，有些着急。

    “我有办法。”许墨捂着肚子，“还记得我的能力吗？”

    “你想干嘛？”

    “赌一把。”

    “不行，万一被他察觉了怎么办？”

    “没时间了。”许墨说着时，纪焱已经一招打败了鲁七所有的石像战士！许墨低语道：“只要我能到达他的背后就有机会，交给你了。”

    鲁七点头，两人战立迎战，瞬间分开，鲁七将全力汇注到剑上，瞬间，巨大的石像战士出现，鲁七直接站在石像战士头顶，石像与鲁七同步，相当灵活，鲁七一路犀利地攻击，根本不给纪焱吹箫的时机。纪焱相当自信，一路迎着攻击而去。

    “近身？天真。”瞬间，巨大的石像一个瞬移，到了鲁七的身侧，一掌拍去，纪焱被重重一掌拍住，退后几十米，然后一阵小跑，手中的箫指着鲁七的方向，瞬间伸长数十米，一击将鲁七从石像头上打飞。许墨一招白绸，将鲁七缠住，扔到石像上去。鲁七立足未稳，纪焱已经在高空处了，他举箫轻哼，瞬间，冲击波袭来，鲁七双手抵挡，石像在冲击波中有点碎裂。

    许墨在一边有些抵挡不住，鲁七自知不妙，立刻使石像碎裂为无数的石剑，冲击向纪焱。

    “机会！”许墨见到纪焱开始躲闪，立刻移动到高空观察，等纪焱成功躲开到某处后，她已经出现在其身后。

    “还记得我吗？是我啊——”声音传入纪焱的耳朵，他本来转身后打算攻击许墨的手突然停住了，许墨趁势一把抓住纪焱手中的玉箫，向玉箫施法的同时白绸打算贯穿纪焱的身体。

    迟疑了半秒的纪焱顿时醒悟过来，一招打开白绸，侧身一跃用脚将许墨踢飞，玉箫还在手里，不过，已经碎掉了！

    “怎么回事？”纪焱朝着鲁七怀里的许墨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

    许墨擦了擦嘴角的血，咳了咳：“谁知道啊？我还纳闷你为什么停下自己的动作。”

    “是么？你们打算惹怒我啊？”纪焱看了看自己心爱的玉箫，说道，“那就别逼我了。”玉箫在一瞬间变成了长剑，纪焱凝视着前方说道：“你们很荣幸，是第三次有人比我使出这招，但也很悲哀，因为前两次看见这招的人，都死了！”

    刹那，纪焱消失了。

    鲁七一愣，许墨似乎嗅到了什么，翻身护住了鲁七，瞬间许墨的背上飙出鲜血，纪焱的剑朝下一刺，许墨翻身推开鲁七，自己却被一剑穿胸！

    “墨儿！”鲁七提剑而来，纪焱正要将剑拔出，却发现许墨双手握住了自己的，纪焱立刻一脚踩到许墨的背上，但是仍旧拔出来！鲁七的剑已到，纪焱冷静地扔下剑躲开，然后后退数步，手臂被砍伤了，他笑笑说道：“你们真是顽强啊。不过许墨你真是厉害，竟然知道我靠近你们了。”

    “你这是什么剑？”

    “此剑乃我们家族的圣剑，就是乾坤长老的家族和李缘家族的剑。”纪焱手指一动，剑变成断箫，飞到了纪焱手中。

    “什么情况？李缘家族……”

    “你们应该知道李缘能够看穿乾坤和白唯‘万物皆我’之术吧，那是因为李缘、我还有乾坤都是一个家族的，哦，对了，纪淼是养子不算。”纪焱回答，“我们是异能眼之族，眼睛能够融入万物并识别此类障眼法术。”

    “那李缘？”

    纪焱悲哀地一笑：“他是我亲弟弟。”

    “真的！”鲁七和许墨若有所思地相视一看。

    “知道么？李缘师傅是一位神秘的神，我现在来看，这家伙一定是秘组织的人。他带领人惨杀了我们的族人，一个不留，就是为了夺下尚在襁褓中的李缘！最近我才知道，李缘是共工转世，所以他们要夺下他，但是为什么要杀了我们的族人？就因为乾坤是殒组织的人？我们不是啊！”

    “如果这就是我们主宰我们的神，那么，为何不推翻他？”纪焱微微一笑，“明白了吗？这就是你和李缘想知道的真相。”

    许墨的气息已经微弱了。

    “难怪……难怪李缘说见到你有种奇怪的感觉，现在想想，纪淼之所以有意无意的袒护李缘，也是为了你啊。”

    “哼，别多想，那是他自己的意思，我对于血缘已经没有感觉了。”

    鲁七叹口气，说道：“没办法了，只有那一招了。”许墨无力地摇头，鲁七甜蜜地笑笑，轻轻吻了一下许墨，用法力封住了许墨的伤口，将她轻轻放空中，然后站起来，怒视着纪焱说：“那好，我就来斩断你吧。”

    “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没说你的生命。”

    鲁七的身体开始逸散出寒气与黑色的戾气，那是死亡的气息：“这一招，是将自己的活死人的力量汇聚出来，命中有生命的东西，是我性命的一击。”

    “你疯了么？”纪焱有点震惊，“你会死的。”

    鲁七没有表情，将死亡的气息覆盖在自己的剑身上，剑脱手而出，纪焱知道，自己躲不开的，所以他也不躲闪，展开双手用胸膛迎受了那一剑，他重伤捂住流血不止已经被死亡气息腐蚀的伤口，喘息着说道：“我知道，这死亡之剑就是死神本身，我躲不了，必须用心脏来承受这一剑，可是，这杀不死我的。”纪焱拔出那剑，扔到地上，无奈地说：“你用性命换来的一击，也杀不死我，因为我的命，是吾神的，只要吾神没有死，我就不会死。”

    鲁七把自己身体内维持自己生存的活死人丹药的力量化为了全力的一击，现在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了，他瘫坐在天空，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万物皆我的最高境界是与一个人共生共存，为了避免吾神在恢复力量前被杀掉，我与吾神进行了法术的仪式，rou身为一体，只要一个没死，那么另一个也不会死。不然你以为，秘组织为什么不在吾神恢复力量之前杀掉吾神，因为他们找不到我，那么这一世的吾神，就是无敌的。”

    “再见了，你们。”纪焱吃力地上前，想要挥剑而下，可许墨猛然上前，纪焱又再一次莫名停顿了半秒，许墨迅速将一个圆盘贴到纪焱的胸膛。瞬间，纪淼被一个透明的棺材封住。

    “你在第一次挡下我的白绸的时候闻到一股清香了吧？我的力量，说通过这种气味干扰人的记忆，能够使人产生我是他最重要的人的错觉，根据对手的法力强弱，这错觉的时间会有所不同。”许墨痛苦地跪在天空，“你输了。”

    鲁七勉强地坐着，说道：“终于，做到了。”

    “戎安给我们的任务有二，第一个是调虎离山，把你们诱到这里，第二个，是要我们两个封印住你。”

    许墨勉强坐下，见到封印棺里面的纪淼在张嘴说话，但是他们听不见了：“这个封印只能从外向里传音，所以我们的话你能听见，你的，我们听不见。不过，或许你是在问，这一切怎么回事吧？告诉你吧，你和独孤殒的事情，是无调查出来的，无将这个信息告诉了我们，并且我们成功实现了封印你的办法——用李缘的血来祭奠这个封印盘。没错，李缘都知道了，但是他不相信，所以让我们来确认你的身份。当你发动和独孤殒相关联的法术的时候，我们才可以使用这个东西，现在，独孤殒和你的关联被截断了，你死定了，而独孤殒的rou身也不在是完美的了。”

    说完这话，封印棺中的纪焱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可是只见他张嘴，无臻也听不见他的话了。须臾，纪焱瘫坐在那里。鲁七默念着咒语，瞬间，纪焱随着封印棺化为了风云。

    墨儿的身体还能坚持，但是鲁七已经油尽灯枯：“煮豆燃豆萁。唉……李缘他，也不好受吧。”说着他看看墨儿：“还好刚刚吻了你，现在，我得去朝艾莉丝赔罪了。墨儿，好好活着，为了我。”说完，鲁七的身体在剧痛中换为尘埃……

    “我会的，我会的……”许墨喃喃自语着，指尖似乎还缠绕着鲁七的灵魂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