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识神佛 原来慧根

    所谓“米碗收魂法”，顾名思义，就是通过米碗的方式进行叫魂收魂。要说这米，可真是不一般的东西。自神农尝百草之后，仓颉造字之时，就发现了米的一个神奇现象。那就是米粒在集聚成一堆的时候总是往四周从上到下很有斜度的散开，成一个圆锥形状，这样一来，你既可以说他是放射状，也可以说是密集状。就好像当你俯视金字塔，就会有它到底是突出地表还是凹入地下的错觉。古人依据这个形状创造了这个米字，更是认为，这个米字形状的中心点，就是能量的集中体现。毕竟所有的信仰毕竟来自崇拜，要说人类的崇拜，那自然是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与最主要的食物相比了！再后来的民间习俗里面也有大米可以辟邪的习俗，正是因为大米是人维持生命的必须粮食，所以人们普遍认为米有某种能量，所谓食米者生。比如，西南巫家惯用桃木水泡米以去邪祟，还有一种将亡故的亲友灵魂与施法者相互配合的法术。通过神婆把阴间的鬼魂带到阳间来，附身于神婆，与阳间的人对话，此仪式起源于中国，在南方地区居多，做此仪式时都放一碗白米在旁，所以又把此法称之为“问米”。

    总而言之，大米在民间许多涉及到这些神神鬼鬼的法术或仪式中多有提到，而这米碗收魂法就是其中之一。此法是众多收魂法中的一种。因为此法相对来讲简单易行又全面，比较适合初学者或者自己家里收魂，所以老人让我爸尝试一下这种方法。

    按照常规的米碗收魂法，这第一步就是请神，念动各路咒语，请神仙前来相助。但是由于我爸既没什么功力基础，也没特殊的学过什么咒语。所以那老头挑了个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先大概的说一说所请的各路神仙，哪一门的法主等等。然后报上自己的居住地，有善男信士某某某为小儿到坛前收惊，祈请各位保佑，元神平安，收魂收煞。同时说明自己的姓名八字等基础信息。而第二步，相对就比较重要。那就是念收魂咒，这个务必要背熟。要说这我爸自小学习那是相当的可以，在学习小数点之前成绩还是不错的。不过由于极其的讨厌小数点，所以再学了小数点之后就对读书产生了厌烦。总而言之，对他来说，失眠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上课，课桌一趴一觉到天亮，不着火都不带醒的。所以书读的不多后来去当得兵。这让他来背这一段和天书相近的东西可见是多么困难？可是为了我，他可是发了狠心了，拿出了当年部队训练的尽头，闭门不出，废了大半天的时间，总算背了个八九不离十。在祈祷完众神之后，我爸再次熟悉了一下那拗口的咒语，“………………发兵发将去收魂，……东岳山头南岳山下西岳山头，北岳山下中岳山头，五岳山下收魂归，五湖四海收魂回。…………头中一魂归头中，身中三魂归身中，脚下一魂归脚下……天苍苍地茫茫，神兵火急如律令。”紧接着，到了最主要的cao作阶段。先是拿着我的一件小上衣，上衣里面装一个小碗，小碗里面装满白米，用手把米尽量弄得平整。越平越好，而后右手拿衣服，点三根清香拜神，开始念咒收魂。念到收魂咒中的头中一魂时，要把香的位置放在我的头上，但是不能接触到我的身体。念到身中和脚下那一句时亦然。收完后打开收魂米，要记得多收几次，每收一次之前都要把米弄得尽量平整，而每看一次就要放一点点米。在收过几次之后，收魂法的过程全部结束，接下来就是打开包着的衣服，观察碗中米的变化。

    在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后，我家人跟头把式的把整个过程做完了，在观察那个碗的时候，全家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碗表面平整的碗上，出现了一个不是很清晰的人形图案。虽说不是很清晰，但是形态却依稀可辨。这人形图案，就好像几岁的小孩子画的最简单的简笔画一样，只是一个圆圈勾勒出了头部，然后寥寥五笔勾画出了躯干和四肢。而这个人形图案，在碗中斜铺着，头部向着右前方。这个图案，按照那个老人的说法，应该指的是迷路或无主的女魂为祟。而此时的我，因为被这个仪式折腾的太过于疲惫了，以至于早就沉沉睡去。全家人望着那显露出人形的米碗，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毕竟一般来讲，收魂法做到这个地步，既然已经有了反应，那么就又很大的可能已经成功的送走了那个作祟的存在，同时召回了我的魂魄。可是，命运再一次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当我醒了之后，并不是说了什么诸如“怎么睡了这么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类相当拉风而且是个人就知道我没事了的话。相反，再我过了捏呆呆的惺忪期之后，仍然是一副全世界都欠我钱的表情，对我妈怯生生的说“妈，我想哭……”面对着一家人失望的脸庞，我爸也不觉得叹了口气。毕竟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虽然当过兵的人神经是铁打的，可充其量也是跟细铁丝，让他承载这么重的东西，也是太不容易了。但是，有些事情是刻不容缓的，允许你闹心失望，可一定得有时间限制。于是，我爸又对家人说出了那个老人在他们临走之前又对他说了一些话，前文也已经提过了一些。其实那句断断续续的话完整的版本是，“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再找我们这样的人了。经过了那个时代，现在已经没什么高人了。就算有，也得有缘才能碰的上。不过现在人们所说的‘大仙’比较多，虽然也是鱼龙混杂，但是多少有点本事。你可以试试找找他们，如果找对人了，对付这样的事情他们一定有办法的。”原来，那个老人临走之前告诉我爸，如果不行的话让我爸找大仙啊……说道大仙儿这个词，可能是东北所赋予的特殊意义的词汇之一。这里所说的大仙，既不是指的什么西天佛祖，五百罗汉，也不是指三十三上三清，上下八洞神仙。简而言之，这里的大仙，往好听了说，属于妖仙。说的直白一点，其实就是开了灵智修行有成的精灵。而他们与人类的沟通方式，普遍分为两类，一类是通过萨满传人跳大神的方式。另一类则是通过上身于出马弟子的方式。这个再后文将会介绍，这里暂且略过。

    说的是我的家人在得知了那玄天岭的老人还交代过这样的办法之后，就开始四处打听，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仙儿，后来还真就打听到了一位。那是我二大爷的一个同事的媳妇，前些年都说她得了精神病，总是时不时的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胡言乱语，张嘴自己两万五千里长征，闭嘴自己家住黄金山里混沌洞中什么的。但是在不犯病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除此之外，还常常说一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早期还真就没人在意，可是到了后来一传开，却发现她说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真真实实发生了的。有的事情是从前发生的，还有些是她说了之后才发生的。这样一来，她的名声就渐渐打了起来，而她本人也逐渐开始能够控制这些能力。于是，逐渐的在家里搭了供桌，供奉满天神佛，还有一些不知是谁的牌位和名字，亲戚朋友谁碰到了什么难事怪事也就都找她问问。由于说的确实是准确，处理问题确实是管用。一来二去，已然小有名气，每天来看病问事的人络绎不绝，一时间门庭若市。由于她丈夫是我家亲戚的同事，所以我也算夹了个塞，没有正式的排队，约好了个时间，就直接被抱到了她家。我到她家的时候，她家门口还排着不少人，我mama也没管那么多，就径直走了进去。进屋之后，她想先帮我放在地上，然后听大仙的招呼再进屋。没想到进了屋之后我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说什么也不让我妈把我放在地上。现在回想起来，我隐隐约约记得那间屋子的格局和布置，可是我真的一点想不起来当时我究竟是看见了什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总之是连作带闹的，坚决脚不沾地。后来，门帘一掀，从里屋走出一个看起来比我妈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女人。说也奇怪，自从她走出来开始，我马上就没有了刚才那种感觉，我妈顺势一放，我也没再抗拒的站在了地上，在我妈的督促下和那个阿姨问了个好。但是说老实话，我其实完全没有去注意那个阿姨，而是一直奔着客厅角落里的神龛走去，美滋滋的看着那几个神像。我妈奇怪的跟了上来，问道：“看什么呢？”我指着神龛里的佛像对我妈说：“mama，这个是太上老君，这个是观音菩萨，这个是佛祖，这个是玉皇大帝，还有王母娘娘呢。”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家人倒没什么反应，不过貌似那个大仙阿姨变了脸色，她想了想，对我妈说：“妹子，你家这孩子太jian（指聪明，不含贬义）了，怎么什么都认识啊……哎，这得多深的根基啊……真是个有慧根的孩子啊……”接着她又琢磨了一小会，表情复杂的说：“有慧根，根基深倒是好事，可是，也好也不好啊。”语气中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无奈。但是当时的我是什么也没听明白，什么这个那个的。原来这是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