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溪涧卧巨蟒
一大早，陈昊告别了病榻上的父亲。在母亲和侍女僮仆们担心的目光下，背上一个大大的行囊，带上一把机弩，握着一把砍刀，踏上了幽深的茶马古道。 如果要刻意找到许无心提及的那处先天灵气池，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的！这座寒山山脉地处天南高原，方圆几万里。除了一条东西向，横穿山脉最窄处的千年茶马古道，其他地方全是原始森林。密林深处，穷山恶水，人迹断绝。 这条茶马古道全长1000余里，蜿蜒在喀斯特地形上的峡谷密林间，联接着天南行省和罕岭行省。 陈昊打算走到茶马古道的中段，再向北进入寒山山脉深处搜寻。他并非要找许无心提到的那处先天灵气池，所谓的奇珍妙药，他并不需要，他只要几缕先天灵气就够了！经过许无心的提醒，他相信没有被开发过的寒山山脉，一定不止一处留存有先天灵气。 清晨的山里很热闹，大群、大群各种类的小鸟排山倒海地呼啸而过，飞入密林寻觅食物。小动物们也苏醒了，活跃在这不近人烟的山间，演绎着生命的精彩。 陈昊独自沿着这条古道快速前进，他不打算浪费时间，去寻找马帮和他们搭伙一起走。 晓行夜宿，古道边每隔60余里就有一排空木屋，是那些马帮专门用来歇息的。在古道上走了四天，陈昊前进了近500里，倒也是顺顺利利。 第5天一大早，他站在古道的青石板上看着葱葱郁郁的密林，暗自给自己打气。半晌后，他取出一个指南针，手握大砍刀，一咬牙，跳下了古道，向北方披荆斩棘开道前进。 半天之后，他才前进了不到5000米。这还是由于喀斯特地形杂木茅草不是那么浓密，久不久就有一段裸石地面，他才能前进得这么快。 看着高挂中天的太阳，陈昊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为了防避虫蚁蛇蝎，他穿着一套暗绿花箭衣，系大带，全身绑扎的紧紧的，还在身上洒上了雄黄粉。此刻剧烈运动之后，水分流失得很快。他需要休息一下，吃喝点东西补充能量了！ 过了不久，他找到一个石头山包，山包上长着一颗大榕树，正是理想的休憩之地。他就着树下积年的绵软枯叶靠树坐下，将砍刀和机弩谨慎的放在伸手可及之处。他从背上卸下行囊，取出水囊和烙饼，开始进食。 休息了半个小时，他大概估计了一下前进速度和距离，心中有点发愁。想了一会，他又从石头山包爬上榕树顶，拨开枝叶，观察周围的地形。 他发现，这个山包往西北方向大概3千米有一座光秃秃的白色石山。目测山高才100多米，但是在这高原上，这已经是少有的大山头了。他决定，今晚就到那里宿营。不过要到那里，还要先横过了下方的一条溪涧，前程并不轻松！ 陈昊跳下榕树，用指南针校对好方向，取出一小瓶油漆和毛笔在山包和榕树上留下醒目的方位标志，以备回程指路。收拾好后，他又开始了新的征程。 在下到溪涧前，他遇到了此行的第一次险况，一条粗大的水蟒横在溪边晒太阳，拦住了他的去路。从这边山上下去，只有这个缺口能过人，别的地方太陡峭，根本无法通行！ 看着那条20公分粗、7~8米长的水蟒，陈昊心脏狂跳，手心出汗。这一世，他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普通人，就是石头刮中一下，他也会皮开rou绽，受伤出血。面对这条水蟒，危险近在咫尺，他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那条水蟒一动不动的伏在溪岸上，像一根枯树，硕大的头部像一个大木疙瘩，双眼紧闭。就在这时，一只翠皮鹂停到它的脑袋前，正要啄食地面的虫子。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从蟒口射出，刹那间洞穿翠皮鹂的身体，将翠皮鹂卷起，收回蟒蛇的口中。除了张一下嘴，它连眼睑都没有睁开，好像就是吃了一口小点心般。 远处正看着的陈昊吓了一大跳，原来那道闪电是蟒蛇的舌头。仅仅舌头就能洞穿小鸟的身体，那它那么庞大的躯干，力量会有多可怕？陈昊不由感到一阵胆寒！ 他盯着二十余米外的这条水蟒，紧张的思索对策，怎么办？ 打草惊蛇，让它自己离开？不可能！惊到它以后，它是离开还是攻击过来，谁也算不清楚。到时候惊的，只怕是自己！ 直接冲过去用刀砍、用弩箭射？脑子有病才会这么干！ 洒雄黄粉？不行，雄黄粉总量并没有多少，以后晚上还要用。况且水蟒离得那么远，根本不可能起效，要他挨近了去洒粉驱蛇，他可不敢！ 陈昊盘算着行囊中有什么东西能起作用。猛然间，陈昊想起一物，按照前世地球上的知识，这东西能驱蛇，也不知今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还起不起作用？ 陈昊轻手轻脚的取下行囊，摸出一只牛角做的号角。这是陈琴吩咐他一定要带的，好在遇险时向别人求救。陈昊明知这个打算是缘木求鱼，不过也不愿拂了她的好意，将就带上了一个，万一真的有用呢？ 陈昊拿出牛角，看了看，下定决心，返身又攀登回十多米远，只远远看到一丝水蟒的身影才停下。他拿起砍刀，清理周边的草木，很快砍出一个两米见方的空间。 陈昊也不休憩，将砍下的杂木茅草扎成三枝两米长的大火把，从包中取出一节拇指大的干松脂木，划火柴点燃，然后用干松脂木引燃火把。很快，由生木和草叶扎成的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冒出大量的浓烟。 陈昊被呛了一口，吓得他赶紧从包中取出一个防毒面具戴上。这是他为了防备山间瘴气而携带的，橡胶皮装着碳粉，形状就像一个猪鼻子。这也算是这些年来利用地球知识弄出来的装备，本来只是和陈天成讨论化学战攻防时的副产品，没想到自己倒先用上了。 他将刀、弩挂在包边，一手火把，一手牛角，慢慢向水边靠近。离水蟒不到10米时，一直对他行动不理不睬的水蟒动了一下。陈昊急忙将牛角一头伸到火把中，不多时，牛角被点燃，散发出一股特别的味道，混和在火把的浓烟里，慢慢的扩散开来。 也算是天助陈昊！就在这时，从山上吹来一股徐风，将这股浓烟吹向了水边。当味道传到水蟒那边，水蟒如遭电击，它刚刚昂起的头就伏了下去，逃之不及的“唰”的一声，向水中滑去，进入水中后毫不停留的向下游逃窜而去。 成功了！不论是地球上还是这个陌生的异界，蛇、蟒都一样对这种味道敏感！可见碳基生命的进化，在哪一个世界，生命特性都差不了多少！ 就在陈昊准备淌水过溪时，溪水中突然水波激荡，无数大小不等的蛇、蟒纷纷向上、下游逃窜而去，原来是浓烟烟幕笼罩了水面，气味渗透周围的空间，蛇、蟒等水生动物一闻到，全都吓跑了！ 陈昊也被吓了一跳，如果他莽撞的下水，只怕也是后果难测了！他后怕的又等了一会，让水面平静了下来后，才警戒的慢慢涉水而过，水最深处只漫到了他的大腿根，他有1。8米高，那么水深大概有1。2米。 这条溪看着不深，但足够水里的动物隐藏起来袭击他了。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自持箭尖刀利，用武力驱赶水蟒！如果用武力的方法，决没有这么干净利落的效果！ 平平安安的过了溪涧，陈昊马上熄灭火把牛角。牛角已经烧去了十分之一，陈昊心中暗暗感激陈琴，如果不是她一定要自己带上牛角，自己有可能是交待在这里了！这次能有惊无险，全托她的福！可见有时接受别人看着没用的好意，顺其自然，说不定就能逢凶化吉，有些意料之外的效果不是事先能够想象得到的！ 此后，一路顺利，天没有黑，陈昊就赶到了中午看好的那座石山脚。 从山脚往上斜走50米，绕到西边，山腰上有一个天然的平台。在这个平台靠山的一面，陈昊发现了一个溶洞。溶洞旁边，一个缓坡可以继续往山上走。 陈昊继续往上走了一段，探清了往山顶的地形。然后他将手中累赘的三枝火把放在地上，抽出砍刀，返身退回到半山腰的平台上。站在平台，陈昊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上下的地形。 从这里看下去，50余米内没有了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全是嶙峋突兀的秃石头，看上去有些诡异。抬头张望顺着洞顶就看到了山头。转向来路，则豁然间视野开阔。山下的地形，溪涧、密林、小石山包，直至天边的千里暮云，一览无遗，尽收眼底。 这个时候，西斜的夕阳刚好照进洞窟里，洞中十几米深的空间在红彤彤的阳光中熠熠生辉，似乎这个古老的洞中蕴藏着不同寻常的物质和秘密。 看着夕阳下披着金辉的洞口，进还是不进？成了摆在陈昊面前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