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姜柳嬷嬷
“二小姐怎么这大白天的还将门窗关着？不嫌闷热吗？”柳嬷嬷笑容温和的问院门口的另一个小丫头道。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从前日搜查后开始，小姐就没有再出过房门了。且只让墨竹jiejie一人进去伺候，连平日里最得宠的墨梅jiejie都不曾进去。”那丫头懵懵懂懂道。 柳嬷嬷闻言，心中暗自琢磨，面上笑容却更加柔和：“那你们小姐可有过什么与以往不同的吩咐？” 那丫鬟眨着一双大眼睛想了想，突然点了带你头：“哦，墨竹jiejie还让我去厨房给小姐端过两次药，却没有见她请过大夫。” “你们厨房在哪里？”柳嬷嬷抄四周看了看。 “在那边。”小丫鬟指了个方向，却是院外的东南方向，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里头脏乱，嬷嬷若是有什么事情，奴婢可以帮你跑一趟。” 柳嬷嬷朝那丫鬟笑了笑，却是像身后的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立刻会意的朝那丫鬟所指的方向去了。 “柳嬷嬷，我们小姐说了，她现在身子不适，不宜见客。等过些日子，她身子好了，便会去拜访刘夫人，为今日的失礼请罪。” 柳嬷嬷闻言，笑容不变：“生病了不请大夫来看，怎么妥当？我们夫人与府上已故夫人素来私交甚好，说起来也当得起你们二小姐一声姨母，算是二小姐的长辈。如今萧夫人已故，而二小姐又生了病，我们夫人肯定是要cao这一份心的。若是二小姐不愿意看大夫，那就让老奴帮她看一看吧！普通的病症老奴也是能医治的。” 柳嬷嬷这话将萧墨儿拒见的所有借口都堵上了，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首先她是萧墨儿长辈派来探望她的，她不能拒见。 二者，刘夫人作为萧墨儿的长辈，明明二小姐生了病，萧夫人已故，萧老夫人又不再京城，在山东老家，而萧博彦又不闻不问……她身边连个可以做主的人都没有。若是连她都不管不顾，那以后也没脸去见与她私交甚好的萧夫人了。 第三，萧墨儿若是顾及家中没长辈，请大夫到院子里看病不太方便的话，正好，她这个老请安的嬷嬷会一些岐黄之术。 很显然，柳嬷嬷将现在管家的陆姨娘不当萧丞相府的主子。她眼中的主子只有萧老夫人孟氏，萧博彦和已故萧夫人苏氏，所以才会声称萧墨儿身边没有长辈可以做主。 那通报了的丫鬟犹豫了一会儿，见柳嬷嬷很是坚持，便又跑进去通报了一次。 这回，与小丫鬟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看穿着打扮比一般的小丫鬟体面许多的清秀丫头。 那丫头未语先笑，早早的就朝着柳嬷嬷行了个礼：“奴婢墨竹，见过柳嬷嬷。” 柳嬷嬷忙上前将墨竹扶了扶，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好水灵的姑娘，你家小姐可好？” 墨竹闻言，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面上带有一丝无奈，道：“她病了，不肯见人，也不肯找大夫。柳嬷嬷，请你见谅，不要责怪我们家失礼。” 柳嬷嬷眼神一闪，却是突然正色道：“姑娘，不是老奴要说教，只是这当丫鬟的，对主子恭谨柔顺，那是本分。可是若是主子有地方做得不对，也要敢于站出来规劝，那才是忠仆所为。二小姐既然是病了，你们能纵容她就这样避着不见大夫？若是这样拖下去，拖出个好歹，你们又有何面目去见萧夫人？” 墨竹闻言，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强笑道：“嬷嬷说的是，可是我们……她……她……唉……” 柳嬷嬷笑着上前拍了拍墨竹的手，道：“姑娘也别担心，我们家小姐与二小姐年纪差不多，也正是任性调皮使性子的时候，可她就是听不进老奴的劝，因此老奴对劝小珠子这事儿很是有些心得。且容老奴进去劝上一劝，定让二小姐将病治好了。” 柳嬷嬷说着便绕过墨竹，径直往屋里去了。 柳嬷嬷将萧墨儿的拒绝直接当成了小孩子任性，她这样硬闯也由以下犯上变成了见不得小主子因使小性子而耽搁病情，想要去规劝主子的忠仆行为。 “诶，柳嬷嬷，请留步。”墨竹一愣，随即追了上去，想将柳嬷嬷拦下来。 不聊，柳嬷嬷身后的两个婆子不着痕迹的上前将墨竹一挡一撞，墨竹就落在了她们后面。 柳嬷嬷健步如飞，很快就走到了正房的门口，顿了顿，便躬身道：“二小姐，老奴是刘府尹身边的柳嬷嬷，奉了我们家夫人之命来探望您。讳疾忌医是不行的，老奴实在是不放心二小姐的病情，请恕老奴冒犯了。” 说罢，柳嬷嬷便伸手推门。门很沉，因着门上的轴承好久没有上桐油了，打开时“吱呀”的声响听得人牙根发酸。 “啊……不……不要进来……”里面传来了一声尖叫。 柳嬷嬷愣了愣，手却猛地使力将门推开了。 “二小姐别怕，就老奴一个人进来，她们都在外头呢！你就让老奴帮你看一看吧！”柳嬷嬷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借着从敞开的门中照进屋子里的光线往屋里看。 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迅速钻进了正对着门的那一张床上，并随手将一边的淡粉色纱帐从帐钩上挥了下来，将身影遮住了。、 柳嬷嬷一边试着慢慢往床边走，一边探头想从没有纱帐遮挡住的床尾往窗内探看。 “柳嬷嬷。”墨竹跑了进来，张开双手拦在了柳嬷嬷的身前，眼带乞求的说道：“柳嬷嬷，求您不要逼我家小姐了。” 柳嬷嬷闻言，微微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姑娘这话就不对了，嬷嬷怎么会逼你家小姐？嬷嬷就是想看看她病得如何，以后我们家夫人见了小夫人也好有个交代。好姑娘，别添乱，快让开了。” 说着，柳嬷嬷迅速伸出左手抓住了墨竹的胳膊，将她使劲往外一拉，右手猛地将右边的纱帐扯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