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糊涂东西
倒是旁边的小蛮瞅着心里只觉得裘氏真是没见过世面，若是她们知道张大师还得听命于她家小姐，不知会不会吓得晕死过去？ 至于觉明大师就更好笑了，第一次见到小姐时也不知是被小姐的美貌给惊到了还是怎地，后来只要是小姐说要见他，便是畅通无阻，小姐提出任何要求他也都义不容辞。 宁欢言心里冷笑，如今宁海虽然是当朝首辅，可裘氏骨子里还是摆脱不了她当初行商时的小家子气，只一尊观音像便将她的真面目给暴露了出来。 秦氏赶来时，只见女儿与裘氏同桌用膳，还有说有笑甚是亲热，心里感到奇怪的同时又是万分地欣喜。 “老夫人，七小姐。”秦氏见自己来晚了些，也不急，缓缓上前朝两人行了礼。 “你来得正好，我和言丫头刚用上，你也一起坐下来吧。”裘氏得了宁欢言送上的宝贝，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连带着对秦氏也宽和了几分。 秦氏一脸受宠若惊：“老夫人，这可使不得，妾身怎能坏了规矩。” “让你坐下便坐下。我这寿安堂也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裘氏一是因为得了宝贝开心不已，二是宁欢言今天的举动明显是在示好，这么贵重的宝贝她没有送去讨好容氏反而送到了她的手上，这代表着什么她很清楚，想来昨日她对老大发的那一通火是起到效果了，足以见得这丫头是个聪慧识时务的。 而她今日这么抬举秦氏，不消半日便会传到容氏的耳中，容氏听了怕是要气上好一阵子了。 从寿安堂出来，秦氏这才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老夫人今日为何这般开心？” “想必是因为得了我送的那尊翡翠观音吧？”宁欢言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丝毫对裘氏的恨意。 “什么？你将那尊观音送给老夫人？言儿，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秦氏脸上出现一丝痛色。 宁欢言却浑不在意，宝贝算什么？血海深仇才是最要紧的。“姨娘不必心疼，那观音好虽好，可若无老夫人昨日在父亲面前发上一通火，母亲又怎会这么快就派人修整我那园子，再者我们进来之后也没有送过什么像样的物件给老夫人，女儿也不过是想尽尽这么些年未尽的孝心。” 即便是在秦氏面前，宁欢言都不曾表露出她对宁府任何一个人的恨意。 秦氏虽然心疼，却不再多说什么，自从三年前女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性情就变了许多，不似以前那样总粘着自己，反而变得十分的有主见，凡是她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 “老夫人，七小姐倒是个体贴懂事的。”待宁欢言和秦氏走后，卞mama扶着裘氏到院子里散步，面上是一片笑意。 裘氏点了点头：“嗯，这府里如今也只有她把我当祖母看了。”眼底是说不出的阴沉。 “只可惜了七小姐的容貌和才情，否则若是嫡出的，将来可是不得了。”卞mama叹息道。 提起宁子矜和容氏，裘氏脸色阴沉，不以为然地嗤笑道“嫡出又如何？不孝不重之人，身份再矜贵又能长久得几时？若是我想，非要请了族长将言丫头寄到容氏的名下，她还敢跟阖族上下反抗不成？” “老夫人说的是，只是，秦姨娘到底是七小姐的生母，还是会遭人议论的。”卞mama在旁边提醒着，毕竟如今这府里说话的还是容氏，若真与其作对，怕是老夫人也得不到好结果。 裘氏也是一脸痛心：“唉，老大也是个糊涂东西，当初若信了我的话不娶容氏进门，何至于楚楚会郁郁而终？既然后面又找了秦氏，那便明媒正聘地将她以贵妾的身份娶进来又能如何？真真是糟蹋了言丫头这幅好容貌，咱们宁府有这样一位美人又何愁出不了头？” 对裘氏来说更气的是容氏仗着娘家的势力而不将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更让她与儿子离心，想到儿子只顾权势巴结兴国公府却不顾她这当娘的被容氏打压，心里便恨得发毒。 “老夫人切莫伤心动气，老爷总有一日会体会老夫人的苦心，如今七小姐又这般孝顺，奴婢瞧着四爷也是个懂事聪明的，昨儿还听四少爷在背孟子与论语，将来咱们府上可是了不得的。”卞mama能得裘氏的心最大的优势便是会宽人的心。 “嗯，待瑾儿回来，我让他好好指点指点信儿的学问，虽说是庶出，但若是真有才学，将来考个功名，挣到前程也能帮扶瑾儿一二。待我九泉之下也有脸去见宁家的列祖列宗。”裘氏听了缓色方才稍霁，突然想到什么，一脸担忧道：“也不知瑾儿何时回来，这死小子一走便是三年，唉！” 卞mama却是笑道：“老夫人放心吧，大少爷前些日子不是来信心说会赶在老夫人寿辰之前回来吗？大少爷定会说到做到的。” ******** 宁欢言回到笙园不久，卞mama便喜笑颜开地过来了。 “七小姐，老夫人让奴婢送了一套家具过来。” 宁欢言听了，脸上泛着欣喜的笑意：“有劳卞mama了，习秋，快点打赏。” 习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塞到了卞mama的手里，又拉着卞mama小声说道：“老夫人那里多亏了mama美言，小姐说她一直记在心里。” 卞mama也不推辞，掂了掂荷包，只觉重的打手，不看便知里面怕是金锞子。 裘氏让人送来的是一套紫檀木家具，从外厅到内堂再到里屋，足足有二十几件。 小蛮看着屋里那些烂旧的家具问道 “小姐，这些烂掉的家具是拿出去让人烧了还是？” “全都收好，一件都不能扔了。”这些家具虽然坏了，朽了，可是那也是爹娘当年为她精心挑选的，怎能烧了？ 小蛮虽然不解，却不追问，立即叫人将这些坏了的家具小心的放进后面空置的厢房里。 卞mama走了没过半个时辰，容氏也来了，当看到那些黄梨木家具时，宁欢言笑了起来。 方才卞mama有意高调地当着一众工匠的面将那些家具抬进了屋里，现在容氏让人抬过来的这些家具顿时便让这些工匠们瞧出了高下。 “母亲怎能劳您亲自过来？”宁欢言笑语嫣然地迎了上去。“方才祖母才派了卞mama送来一套家具，没想到才走母亲便过来了。” 听裘氏让人送了套家具过来，容氏脸上的笑容就冷了下来，待进到堂内看着那一水的全新紫檀木家具，脸不由沉了下去。 这套家具当年她刚嫁进来时便想要过，可裘氏却装咙作哑，没想到现在却送来给了宁欢言这小贱人，简直气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