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凶乍现（中）
杨百川瞥了一眼，轻笑一声，伸手猛力一指夹住长剑，左手便将灵牌腾空抛起，而厉长老竟不顾兵刃被制，立即弃下手中长剑腾空飞起接住空中的灵牌。 此刻杨百川大声说道：“果然不出所料，陈万壑那小子果然没有骗我！”大殿上众人听得一头雾水，而一旁的厉长老顾不得杨百川口中所讲的陈万壑是何许人也，竟当着众人将手中灵牌倒转而立，伸手探向灵牌底部。 “不用找了，这个灵牌是假的，你要的东西并不在里面。厉长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杨百川望着眼前这个正满头大汗的厉长老，厉声问道。 “我.我.我只是看看这灵牌有没有受损.。”厉长老支支吾吾的说道。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大殿外面的柱子上传了下来：“你就别狡辩了，你这个臭道士，死牛鼻子，卖国贼，昨晚差点被你害死在观里，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能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说出这等话的自然是非陈万壑莫属了，众人一头雾水，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在武当道观内大骂“臭道士”“死牛鼻子”。 众人正疑惑间，杨百川笑道：“小鬼头你别插嘴！” 果然，陈万壑的脑袋便在大殿之外的柱子上贼溜溜的冒了出来，只不过嘴里依然在叫骂，却是换了对象：“杨百川你这个骗子，说好了要放我下来的，你说话不守信用，就别怪我不帮你作证啊！！”杨百川闻言大笑数声，接着腾空而起朝殿外柱子上飞去，顺手抓住陈万壑的衣领将他拎下来，然后便将陈万壑扔在地上，沉声道：“将你昨晚在玄青观里所见到的，所听到的都一五一十的向众位禀明。” 杨百川虽是将他扔在地上，但手里却使出了几分柔劲，其实是等于轻轻的放在地上一般，而陈万壑并不买帐，居然在地上翻滚起来。厉长老见此情景顿感不妙，急忙对怀素真人说道：“掌门师兄，这个臭小子肯定是和杨百川串谋好的，你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 正躺在地上装疼的陈万壑听到此言立即翻起来，指着厉长老骂道：“我胡说八道？你也真是忒不要脸了，你这个老杂毛，你去武当山下的盛渔镇打听一下，我陈万壑说的话哪句不是真的，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怕别人不知道么？你们都听清楚了，昨晚我偷偷遛进你们的那个什么玄青观。我先讲明啊，我到武当来，不是做什么坏事的，只是来找一个坏人而已。就在我进去还不到一盏茶工夫，我就听到屋顶上有人走过的声音，我当时吓的赶紧跑到一张桌子下面躲了起来。一会儿工夫，我就看到三只，不对，是六只脚，在灵堂里逛来逛去。于是我偷偷的看了下，是三个黑衣蒙面的人。又是一盏茶的工夫，我又看到从正门偷偷摸摸的进来了两只脚，于是我又偷偷的望了下！”陈万壑一边说着一边模仿他们的动作，惟妙惟肖，众人看到这幅场景都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最后陈万壑指着厉长老大声喝道：“这第五个进玄青观的人，就是你这个老杂毛！”大殿众人闻言皆是吃了一惊，都不由自主的望向厉长老。 厉长老此时的额头已全是汗水，但他仍是故作平静的说道：“胡说！我昨晚一直都在房内，根本没有出去过。你这小子定是和杨百川串通一气诬陷于我。掌门师兄，你别听信他们的谣言。”怀素真人摇了摇手，打断了厉长老的话，望着陈万壑道：“小伙子，你继续讲下去！” 陈万壑本想捉弄一下这个掌门，但一看到怀素真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一股威严的气势压了下来，陈万壑顿时怯了，忙点头道：“哦！当时他们四个人见面后说了很多的客套话，罗七八嗦的我也懒的讲了。就讲最关键的，见面后三个黑衣人对这个老杂毛说，将军大人有令，三天之后必须将武当的那个什么八卦剑阵的阵法拿到手，然后放在第十九代掌门人的灵牌之内，他们说三日之后便来取，要是没见到的话，就把这个老杂毛的丑事张扬出去，他们还说到那个将军派人故意放出有大队兵马杀到的消息，目的是让武当全面戒备外敌的入侵，好让这个老杂毛趁机偷书！我还听到这个老杂毛说他昨天杀了两个道士，现在整个武当已经进入防备状态，未免夜长梦多，现在就是偷书的最好时机，他还说他会把书放到那个灵牌之内，叫这三个人迟些再来拿，然后.”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什么黑衣人，什么金国将军，你这小子毫无根据的就在这里信口开河.”厉长老大喊一声打断了陈万壑的话，陈万壑正欲再同厉长老辩驳，此时杨百川突然开口说道：“陈万壑你先且休息一下，让我来跟大家解释。” 杨百川话音刚落，便走到大殿中央说，沉声道：”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我在与金军交战时偶然得知消息，说金兵正密谋准备举兵攻打雁门关，于是我就混入金国完颜木的大营之内看他们的动静如何，就在几日前，我正准备回京复命，偶然发现完颜木的三个手下前往我大宋方向，而此事又极为隐秘，我觉的此事必有蹊跷，于是就一直跟着他们三人。其中一人想必真人你见过，昨天应该有个人来过武当山，真人可有印象？” 怀素真人道：“嗯，不错，前天确实有个人前来我们武当送信，说金国大军驻扎在武当山下盛渔镇五十里处，十天之后便会大举进攻我们武当山！当时情况很危急，我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说完转头盯着厉长老，厉长老不敢与掌门对视立即慌忙低下头。杨百川接着道：“这就不错了，我昨晚就在一直跟着那三人，因为路上遇了点事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说完转头望向陈万壑，陈万壑听杨百川这话才知道原来昨晚杨百川是要跟踪其他人，自己胡搅蛮缠的居然耽误了人家，听到这话立刻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杨百川继续说道：“当我追上去时，那三人已经消失在东南方向，当时我就立即上山通知真人，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禀明却听到玄青观突然着火，我料想定与此三人有关，所以立即前往玄青观内察探，至于那火.。” 杨百川说到一半边转头望向陈万壑，陈万壑立即会意，马上接嘴道：“至于那火嘛，你当然不知道是谁放的，还是我来说吧。”杨百川闻言只得笑着摇了摇头。 陈万壑大摇大摆的一边踱着步一边道：“那三个人略等了一会儿就都出去了，估计是害怕被你们发现。而我当时也很害怕，所以就一直躲在桌子下面不敢出来，连大气也不敢喘。最后看到这个老杂毛又偷偷摸摸的遛了进来，不知道在灵堂里搞什么鬼，我想估计是东西到手了吧。一会儿工夫他又偷偷摸摸的遛了出去。唉，其实我陈万壑本就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至少我懂得死者为大这个道理，这几个人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我陈万壑当然要管了。于是我壮着胆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再扯下一块窗布把桌上的灵牌一股脑儿全包起来，本来打算趁机逃走的，却听到屋顶又传来那几个人的声音，我吓的赶紧钻到灵台下面躲了起来。” 此时站在一旁的厉长老早以吓的面无人色，心想“当时确是自己将八卦剑阵的阵法放入那块灵牌之内，假如这灵牌真的在这小子手上，恐怕.。”厉长老实在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只得低头站在一旁思索对策。 陈万壑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厉长老，继续说道：“我在灵台下面呆了一阵子，听到有几个人从屋顶上面跳了下来，猜想是那几个黑衣人肯定是回来拿阵法秘籍的。于是我屏住呼吸呆在灵台下面一动都不敢动，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只是觉得周围越来越热，还有阵阵浓烟透进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好憋闷。于是我就偷偷的撩起灵台下面的锦布，却看到整个灵堂都烧了起来，周围也没有人，我吓的赶紧拎着包袱跑出来。但当时周围全是火和浓烟，我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里，转了半天都没跑出去，最后我应该是昏迷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我才知道是这个杨百川救了我，而那场火，肯定是那三个黑衣人放的，他们发现所有的灵牌都不见了，于是索性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厉长老！我说的对不对呢？”陈万壑说完双眼紧盯着正汗水淋漓的厉长老 厉长老闻言突然向前迈出一步，大吼一声道：“你这个小子胡说八道，我.。” 杨百川立即打断他的话，厉喝一声：“姓厉的，你的坏事已经败露，你还想狡辩？陈万壑！拿出你怀中的灵牌让大家看看！”杨百川对着陈万壑说道。陈万壑依言从怀里掏出一块和刚才杨百川手中一模一样的灵牌，打开灵牌底座的暗口，接着从里面掏出一张羊皮卷轴。卷轴显出灰黄之色，想来此卷年代颇久，大殿之上一众人等不由得大吃一惊，此卷正是武当前辈高人所著的八卦剑阵，倘若此卷落入外人之手，那武当引以为傲的八卦剑阵将变的不堪一击。 而此时杨百川忽然一动不动，扫视了大殿的西北角片刻，嘴角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突然一跃而起，夺过陈万壑手中的卷轴抛向怀素真人，大声道：真人接着！”话音未落，情况骤变，一道凛冽的破空之声响起，尚在半空中的卷轴突然飞向大殿另一侧的柱子上，“咚”的一声响，卷轴被钉在了那根大柱之上，而一把状似弯月的小刃则透过卷轴钉入木柱内。大殿之上除了杨百川与怀素真人之外，一干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但也只是一瞬间之间，坐在大殿之上的众道士都飞身跃起，运起全身身法，抢夺钉在木柱之上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