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恨我不怕，就怕你不恨我
鬼王身心愉悦，叶初瑶也是满面春风。 她到的时候，叶念瑶也在，而叶老夫人正在梳洗，身边围着好几个丫鬟、婆子，叶念瑶就在旁边帮忙打下手，递东西。 见叶初瑶进来，叶念瑶笑着朝她打招呼，道：“长姐，你来了。” 手中却不停的把帕子放脸盘里浸湿、拧干，然后递给替叶老夫人擦手的丫鬟。 叶初瑶先向叶老夫人道了安之后，望着叶念瑶忙碌的身影，意味深长的说道：“三妹来得可真早呀！” 无利不起早。 估计叶念瑶也是跟她同样的心思，想讨好了老夫人，作为自己的依靠。 叶念瑶心中一顿，听懂了叶初瑶话里的意思。 不过，面上却不显分毫，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回道：“长姐来得也不算晚呀！二姐和堂妹还没来呢。”说着话的同时，望着叶初瑶露出讨好的神情来，身子还往旁边移了下，留出一个位置来。 见此，叶初瑶在心中嗤笑了一声。 庶出果然是庶出，上不了台面。 她就是要讨好别人，也不会低三下四的降低自己的身份去服侍对方。 前世没有为宇文凡这般过，今世就更不会。 因此，叶初瑶并没有领叶念瑶的情。 她径自绕过叶念瑶，站在叶老夫人的身侧，机灵的安宁忙搬来小杌子放在她身后。 叶初瑶落落大方的坐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金累丝红宝石簪子，笑着对叶老夫人说道：“祖母，您今天戴这支簪子可好？我觉得这支簪子上的红宝石色泽鲜亮，会更显得您光彩照人，让人挪不开眼。” 说着，还拿起簪子朝叶老夫人的头上比划了下，并问身边的人道：“你们觉得呢？” 好话谁不愿意听？ 相反的，人人也愿意说好话。 因此，屋子里的人齐齐的赞同叶初瑶的话，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把叶老夫人哄得眉开眼笑的，人也精神了不少，高兴之余下，还吩咐丁嬷嬷道：“你去把我的箱笼打开，拿十两银子来堵住她们的嘴，再这样让她们夸下去，我可要成老妖精了！” 一听有赏，众人夸得更起劲了。 “要是老夫人都成了老妖精了，我们就不是那老妖婆了？” “哈哈，还是丑得吓人的老妖婆！” “老夫人是有福气才能当老妖精，我们这些人想要当，还没这福分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叶老夫人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她不由佯作生气的样子，嗔怪叶初瑶道：“都是你起的哄，一张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害我要白白的拿出十两银子来堵住她们的嘴。” 叶初瑶眨了下眼，俏皮的说道：“那祖母是不是也要拿出些个什么东西来堵住我的嘴呢？不然您可不止要拿出十两银子给她们了。” 未完，还故作威胁的样子，朝屋子里伺候的人，喊话道：“你们快再说些好听的话来，祖母的箱笼里可不止十两银子的哦！” 众人很有眼色的配合叶初瑶起哄。 叶老夫人忍不住大笑起来，侧头对丁嬷嬷抱怨说道：“瞧瞧这鬼丫头，哄了我的银子讨了你们的好不说，还不忘顺便给自己谋好处，真正是会过日子的。” 丁嬷嬷是叶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胆子大，也敢说，不由笑着打趣道：“大小姐是您的亲孙女，您说她这会过日子的性子像谁？” 这番话把叶老夫人逗得再次哈哈大笑，伸手轻点了下叶初瑶的额头，无可奈何般的说道：“你这个鬼机灵，哄得大家都被你牵着鼻子走，真是拿你没办法！看来我不拿出些什么堵住你这张嘴是不行喽！” 边说着话，边让丁嬷嬷把她的箱笼搬过来并打开，大方的说道：“看中什么，你随便拿！” 叶初瑶就拿起刚才的那支金累丝红宝石的簪子，说道：“那可是祖母您自己说的，我其他都不要，就要这支簪子，等以后我老了，也戴上这支簪子，让别人也夸我是个光彩照人得让人挪不开眼的老妖精。” “哈哈，好好好！给你，让你老了也跟我一样当老妖精！”叶老夫人笑得前俯后仰。 屋子里其他伺候的人也不由捂着嘴笑。 唯有叶念瑶，脸上是带着笑容，可并非是真诚的笑，眼底还带有些许的憎恨。 对此，叶初瑶非但不生气，心里头反而有些高兴。 因为她听人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对方恨你有多深，说明你过得就有多好。 所以，叶初瑶并不在意叶念瑶对她的恨，反而还要加深她的恨。等到她心中的恨达到无法承受的时候，也是她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于是乎，叶念瑶把玩着手中的簪子，指着端着洗脸水的叶念瑶，笑着说道：“祖母，那三妹的呢？三妹一大早就过来伺候您梳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叶念瑶的生母是柳姨娘，歌姬出生，容貌不算是上等，可哄男人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当年叶初瑶的生母过世后，柳姨娘差点迷得叶相扶她为正室。 幸而叶老夫人极力阻挠，才免了相府的这一闹剧。 只是叶老夫人不喜京城，长年住在金陵老家，天高皇帝远，叶相因为自觉愧对柳姨娘，没有履行诺言扶她为正室，对其更加的宠爱，可以说是专宠，对于后娶的大夫人不过是情面上的照顾，鲜少留宿，更是把叶念瑶视为掌上明珠。 柳姨娘在相府里过得有滋有润的，唯一不顺心的是只有叶念瑶这一个女儿。 而叶相专宠于她，膝下也唯有叶初瑶她们三个女儿。 所以，叶老夫人对柳姨娘很不喜，连带着也不喜欢叶念瑶。 而她此次能够舍弃金陵，千里迢迢的迁居京城，一是皇家有几位皇子已成年要成亲，特招五品以上官员适龄千金及直系亲属的闺秀参加百花宴，从中挑选合适的闺秀赐为皇子们的妃子；二是叶相位高权重，岁数也不小了，将来不能没有儿子继承，她要在相府里亲自坐镇。 是以，现听叶初瑶提到叶念瑶，叶老夫人一想到叶相都四十有余了，膝下还没有个儿子，当下嘴角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见此，叶念瑶忙推辞说道：“我哪有什么苦劳呀，小辈伺候晚辈那是应该的！” 一听到“伺候”俩个字，叶老夫人的脸就更黑了。 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她的娘就是因为会伺候，才迷得她儿子连面子、后代都可以不要，而她身为相府的千金，即使是庶出，那也没有去跟下人们抢活计的道理。 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一时间，气氛十分的尴尬，从刚才的欢声笑语一下子变得寂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