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科幻小说 - 限制级末日症候在线阅读 - 1081 上线

1081 上线

    素体生命的入侵力度十分之大,光是陆续出现在视野中的就有五人。W聚集地的守护者在人数上的优势明显,但是,总体实力的加成,却在面对这些个位数的素体生命时显得捉襟见肘。在短暂而激烈的交锋中,武装到牙齿的守护者们已经落于下风,他们身上看似同样由构造体制造的防护服无法完全承受rou搏时的冲击,尽管在几次击打下都不会破碎,但是,被击中的人连爬起来都显得吃力,是rou眼可见的事实。若是动用武器,彼此之间的差距就显得更大。素体生命的随意一击,只要击中了,都会直接贯穿构造体建筑,守护者身上的防护服即便更加坚固,也会在一击之下变得支离破碎。而守护者们的远程攻击对素体生命们没有造成实际有效的伤害,而仅仅是借助冲击和烟雾,对近距离的攻击进行掩护。

    这些人手中的刀状武器看起来就像是临界兵器的仿制品,和我记忆中的好几个类型的统治局武器比较起来,大概比一般的限界兵器强上一些,当然,也普遍超过网络球的量产型“s机关”的威力,但是,却远远不如真正的临界兵器。外型上的相似,无法填补神秘技术关要上的缺陷。即便如此,对素体生命造成的伤害,也超过远距离武器。之前好几名守护者联手,用这种刀状武器几乎击倒了一名素体生命——尽管,仅仅是击倒,从后继的情况来看,根本没有造成切实的伤害。

    一切不利的因素,都在实际战斗中暴露出来,神秘度上的差距,显得围攻素体生命的守护者们有些徒劳。在素体生命那边看来,如果它们有情绪的话,大概就是“不耐烦”吧。我这么想的时候,一名素体生命发出了一记格外有力的攻击,看不见具体的攻击形态,但是。扬起的风暴,却直接夷平了周遭五十米范围内的所有凸起物,让素体生命们所在的地方,呈现出一片平坦的圆形。

    在这一击下死亡的守护者起码有参战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好在平民们早在战斗开始时,不是死亡就是已经撤离,否则,死亡数字还会上升吧。在素体生命侵攻时,因为建筑被大规模破坏而无法逃生的原住民已经不在少数。这片生活区的好几处地方,已经陷入废墟的状态。持续的崩塌声,呼喊哭救的声音,以及武器攻击的声音纠缠在一起,让人觉得水深火热。

    这是十分恐怖的情况,大规模的破坏和伤亡,呈现出一副末日的景象,简直就是“末日幻境”的最佳衬托。这样的景象我已经不止见过一次。但是,数量最多的。却还是这种场面结束之后,遗留下来的废墟痕迹,此时再次亲眼目睹,仍旧觉得于心不忍。即便如此,我仍旧没有出手。面对需要拯救的人而束手旁观,是严重违反英雄道义的行为。这样的认知,就好似刀锋一样切割着我的内心,换做很早以前的高川,一定会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切入战场吧,然而。我真的已经改变了——我能忍受这种内心的折磨,和蠢蠢欲动的心理,这在很多富有传奇的勇者剧本中,定然是反面配角的描述,是用来衬托真正被人颂扬的“英雄勇者”的阴暗角色。明明知道,但是,在我按捺下来的时候,已经足以证明,自己已经有了成为这种角色的觉悟。

    而导致这种改变的理由只有一个——我无法拯救所有的人,即便我努力去这么做,也无法改变什么,也许“去做而不成功”和“不去做”拥有截然不同的意义,可是,在我的心中,真的无法将每个需要拯救的人,都放在同一个天平上,一视同仁地去拯救。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英雄行为,有可能会对自己去拯救那些“比任何人的份量都重的重要之人”的行动,造成相当的负面影响时,我已经会在迟疑中停下脚步。

    “不前进的原因,是为了更好的前进”,这样的道理,一定会有很多人不认可吧,而这样的想法,就是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最重要的区别。

    可是,并不会因为有所觉悟,就不会痛苦。或者说,正是因为对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有深刻的认知,才会觉得它违背了真正的“完美”,所以会更加痛苦。

    或许我已经将眼前不断挣扎,不断死去的原住民,当作砝码摆上了交易的天平吧?对我来说,这真的是很沉重的砝码。

    不管这些素体生命到底是为何而来,在没有聚集地的认可前,我不会展露“可怕”的电子恶魔。“平”的警告犹在耳边,聚集地对电子恶魔这种形态上和素体生命类似的神秘,到底抱有何种态度,也可以想象出来。如果真的要充当英雄,当然是“即便事后也不被认可”也要上,可是,对我来说,得到聚集地的认可,或者说,让聚集地不得不许可这种力量的展现,才是更重要的。

    因为,这是我能够想到的,在和聚集地的对话中,不落于下风的最好办法了。我觉得自己很愚蠢,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是,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只能用自己的判断,执行自己权衡后认为最好的行动,就是独自一人时必须面对的事实。

    这个聚集地是封闭的,为了生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又在巨大的压力中,必然出现一些“不会用人命价值来衡量”的保守观念。而这些保守观念,既然可以传承到现在,必然是一直保护着他们,让他们维持内部的凝聚力。我很担心,自己推断中的这些保守观念,很可能就有“即便保护了许多人,也不会承认任何看似与素体生命挂钩的力量”这样的想法在内——即便,他们使用的力量,素体生命的力量,都是从同一源头演化出来的。

    看似很矛盾,但是,这就是保守观念的特征之一。

    不被认可。进而被敌视,在拯救了许多原住民之后,反而成为了聚集地的讨伐对象,如果发生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就是在浪费时间。也许时间可以解决一切。但是,如此宝贵的时间,却无法花在解决这种观念带来的矛盾上。

    这里的原住民,其生命的价值,虽然很沉重,但是,在我心中的天平上,却远远不如在空间另一端的八景和咲夜她们。我已经在心中承诺过,要尽快解决厕所怪谈的问题。要守护自己所在的城市,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所以——

    “对不起。”我无法解释自己力量的由来,也无法改变电子恶魔的形态,更无法证明,电子恶魔和素体生命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当我的感官搭载在电子恶魔身上时,那些直接联想到素体生命的想法,是切实存在的。在我本人看来都有点那么回事。在其他人眼中,一定更加是这么回事吧。

    我沉默地观测着眼前的战斗和死亡。冲击波的气浪,形成大风穿过窗口,发出巨大的呼啸声。人们肢体分离,血rou飞溅,然后在扭曲的波动中,彻底被碾为粉末。鲜血nongnong地泼洒在墙壁上。又在顷刻之间,被分崩离析的墙体掩埋。战争的硝烟,混合着歇斯底里的叫嚷,变得格外的炙热。

    好热,好似整个区域的空气。都要沸腾起来了。

    一个个守护者倒下,又有一**新的守护者陆续赶来。素体生命仍旧没有推进,被动地维持着自身的防线,在它们的最中间,那个身材如同高塔一样,浑身都是天线状突起物的素体生命,似乎在分析着什么,寻找着什么,确认着什么。它们的举动不同寻常,每一个细节,都在暗示,在这个看似正常普通的生活区中,隐藏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正是素体生命的目标。

    素体生命的入侵对这个聚集地来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况——许久已经没有发生?还是已经成为习惯?——这些我都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深入树管核心,生活区的防御,也一定是聚集地的重中之重。素体生命可以突破层层拦截,势如破竹地来到这里,一定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事情。

    如果它们在树管带外层就已经被发现,生活区就一定有足够的时间布置防御,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被单方面打得晕头转向。如今的慌乱和伤亡,无一不体现出这片生活区的毫无准备。抵达这里的守护者的总数,虽然一直都在增加,但是,面对素体生命所需的更强大的武器却没有展现出来,我不觉得,他们如今所使用的武器,已经是整个聚集地中最强的杀手锏,因为,只有这种程度,根本就不可能在最初的抗争中,从素体生命和死体兵的夹攻中幸存下来,更别提发展壮大成如今的规模了。所以,只能说明,对于素体生命的袭击,聚集地的高层也是完全没有预料到,所以才反应迟缓。如果这里真的存在必须掩盖起来的重要之物,那么,聚集地方面面对素体生命的步步紧逼,又有怎样的打算呢?而素体生命,到底是如何进来的,又想要什么呢?

    怀着这样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我等待着进一步的变化——既然聚集地方面已经做好安置我的工作,那么,我的存在就一定是在他们的注视中,而“平”和“加”的报告中,很可能也包括夜鸦夸克的情况——我希望他们可以主动对我表达出“希望进行援手”的态度。然而,他们到底会怎么做,却很难估量出来,毕竟,我对这片聚集地实在太陌生了。从“加”那里得到的大概印象,并不足以做出更深入的判断。

    头顶上方再次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密布天空的“模糊”消散了,巨大的豁口清晰暴露在所有人眼前,那是被素体生命开凿出来的,而这个时候,从豁口边缘开始,管道顶壁进一步解体——这一次解体,有着明显的秩序感,并非是破坏崩塌,更像是,从结构上进行调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细腻而急促的震动感在空气中传播,扫过我的身体时,让我觉得好似整个人要从细胞层面上解体一般。极其难受。这大概是具备神秘性的某种攻击吧,藏匿着夜鸦夸克的影子一阵波动,就好似要将之掀开,将夜鸦夸克逼出来。

    不过,神秘性虽然很强烈,但是。程度上还是不足以动摇夜鸦夸克的神秘。在这种波动中,守护者们的长刀好似共鸣般响彻起来,尖锐得就如同千鸟齐鸣,格外剧烈的电弧纠缠在刀身上,让受持者也显得需要很大的力量才能勉强把持住。之后,这些电弧在眨眼之间,就囊括了他们全身,将他们彼此串联起来。

    这种rou眼可见的剧烈变化,让守护者们的气势高强度提升起来。他们开始奔跑。以超出之前许多的速度和灵敏,一下就渗透到素体生命的防御圈中。素体生命那如同面具的脸没有表情,但是,从出手的节奏来看,应该是有些措手不及。

    一把刀,两把刀,三把刀……呼吸间,守在外围的四名素体生命介于各自反应能力的不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最严重的,是一名块头巨大。身材宽厚,如同穿着重型装甲的素体生命,在电弧的缠绕中,不少地方都出现焦黑的症状——虽然看起来是被层层装甲保护起来,但严格来说,那身装甲其实也是这名素体生命身体的一部分。只是呈现出特殊的形状,具备特殊的性质而已。这些电弧,似乎对它的特性格外具有针对性。

    其他的三个素体生命,有一名在躲闪中,被从空中击飞。另外两名则勉强将守护者们的这一波攻势撑下来,保持着防御圈的存在,并在攻势到了尽头时,对守护者们进行了同样强有力的反击。试图冲击高塔状素体生命的守护者们,全都在这个素体生命的攻击中崩溃了。出其不意的攻击,在带来更好的攻击效果时,也让这些守护者们的防御空隙格外明显,两个素体生命的反击,没有一名守护者可以抵挡下来。

    又是一圈冲击波以素体生命的防御圈为中心向私下扩散,守护者们在空中翻腾着,身上的防护服碎裂开来,不少人的肢体呈现出折断的歪曲。运气不好的,头部直接被击中,头盔被打烂的同时,整个脸颊也粉碎了,眼珠子都被压了出来。

    守护者们的气势再一次被削弱,之前被攻击得有些狼狈的两个素体生命,也已经从地上站起来,它们的脸上没有情绪,可是在杀戮时,却显得比之前更加利索。它们没有回到防御圈,而是主动向外面进行冲击,以更主动的态度,清除着在场的守护者。

    高塔般的素体生命终于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与此同时,遍布在全身上下的天线,也有“眼睛”状的纹路显露出来。这些“眼睛”在发光,而与之共鸣的,还有来自天顶的震荡。我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更加巨大的“眼球”硬生生挤开尚未分解完毕的管道顶壁,从上方徐徐落下,因为体积巨大的缘故,所以这种下落的姿态格外给人沉重和缓慢的感觉。

    素体生命第一次发出声音,夹杂在更剧烈的动静中,仿佛只是幻听一样,但是,我直觉感到了,那真的是它们在对话——用着我无法理解的语言,以极快的速度传达着巨大的信息量。可以从这么远的地方,观测到这些细节,连锁判定的作用不言而喻,虽然五十米半径,是正常使用范围,不过,那仅仅是以“适当的清晰度”而言。关注这些素体生命的行动时,并不需要那么清晰的感应度,它们的存在感实在太特殊,太强烈了,哪怕是再模糊的信息,也能轻易分辨出来。

    素体生命在交流的同时,也开始再次移动,从天而降的“眼球”状巨大构造体装置,似乎给了他们挺大的压力。而在它们行动的同时,我也清晰感觉到,这个“眼球”的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我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格外沉重,就像是压上了一个成年人的份量。

    “重力吗?”我不由得如此想到。

    位于眼球攻击重心的素体生命,所遭遇的情况更加明显,这种攻击的强度似乎是随着范围的扩大而削弱的,身在战场边缘地带的我都感觉到两倍重力,被直接针对的素体生命就更不用说了。它们的速度明显减缓,身体似乎有下陷的趋势。然而,同样靠近战场的守护者们,尤其是那些已经身受重伤的守护者们,在这种强度的,不分敌我的攻击中,损伤进一步严重起来。

    高塔状的素体生命猛然抬起头,和巨大的“眼球”对视着,之间的气氛,仿佛有什么力量在传递,在交锋,几个呼吸后,“眼球”的表面产生强烈的爆炸,火焰在“伤口”处熊熊灼烧起来,随之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在“伤口处”游走,似乎在进行修复,可是,这仍旧是一次成功的破坏。我清晰感觉到,施加在重力一下子就减弱了。而眼球也只是静静悬浮在半空,没有进一步逼近那些重新开始移动的素体生命们。

    素体生命趁着这份空档,迅速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觉得它们并非是撤退,而是找到了目标所在之地。我决定跟上去,然而,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之前负责我的安置工作的年轻女原住民带着“平”正朝着这边走来。因为和战场有一段距离,这一带的道路倒还算完整,两人的样子却并不轻松。他们都穿上了臃肿的防护服,表面的破碎程度,证明了他们也参与了之前的战斗,可以幸存下来,已经足以证明他们都是精锐。

    “平”的胳膊已经断了,其他地方的伤势也很严重,必须依靠女性原住民的搀扶才行行走。女性原住民的状态好一些,不过,挂在腰间的头盔,其护面也已经严重破损,应该是面部遭到了攻击,只是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太严重的痕迹。

    “你要去哪里?”平走近了,用终端发音问到。

    “观战。”我平静地回答。

    他沉默了半晌,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对我说:“有外来者协助了那些素体生命,你认识这东西吗?”

    我从他手中接过面具,严格来说,那是一个将头脸彻底遮掩起来,在五官部位画着奇异图案的头套。真是眼熟的东西,我刚抵达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类似的东西。其实,在他们“清理”我的衣物时,也一定发现了它了,只是,并没有没收。

    “是的,我认识。是末日真理教的巫师吗?”我平静的回答到,他们的出现,根本就没有半点出乎意料地地方。或者说,“平”此时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好的解释了这次素体生命的突袭,为何如此成功。末日真理教的巫师虽然在直接破坏力上,普遍比素体生命弱上一筹,可是,气息古怪的法术,却让他们战术多端,难以猜度。更何况,“平”手中的面具,明显来自于精英巫师,那种等级的巫师,已经是连三级魔纹使者也会头疼的等级了。不过,这玩意在“平”的手中,也足以证明,这个聚集地至少拥有干掉落单的三级魔纹使者的实力。

    “那是一群古怪又势力强大的人,和我是敌对关系……你们被他们纠缠住了?”我再次观察他们身上的伤势,“不是被素体生命打成这副样子的吗?”

    “敌对关系?”平用严厉的视线盯着我,有着很强烈的不信任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大概在他们看来,所有的“外来者”都是一丘之貉吧。就算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来历也会变得让他们更加警惕。

    “需要帮忙吗?”我直接说到,“只要干掉他们,就可以证明我和他们的关系了。”(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