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金的故事
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地下水晶宫，连之前的大湖都相形见绌。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一只蚂蚁站在地下停车场，抬着小头向上仰望，我想这就是我现在的视角。 我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跟在他们身后游过去，距离并不远，等我们一干人上岸时老金终于反应过来。 他几乎是喜极而泣。他告诉我们：“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地下世界。别人跟我说天坑里有地下龙宫，真的有，真的有。” 之前去搜寻老金的队员与其他人坐在一起，望着天空，同时露出赞叹的神情。何晓妍站在我一边，笑的十分甜美，“好美的天”。 头顶的水晶带着淡蓝色光芒，我抬头望去，仿佛浩瀚的星辰。水晶的光微弱，但也能让人把周围的东西分辨清楚。 我们站在金边眼镜旁边，仰望这地下奇景。 考古队员们高兴坏了，我甚至感觉他们比挖出了秦始皇的大墓还兴奋。 在这里露营再合适不过，当晚我们面朝着水晶做的群星，沉稳睡去。 在洞里睡觉有个特点，不管什么时候睡，醒来时总感觉在深夜。周围十分寂静，我是第一个醒的，闲着无聊，我站起来打量四周，趁机勘察勘察环境。 蓝色水晶下是一大片广袤的平地，但不免存在凹凸。周围有水，围在平地的边缘，水流在我刚下来时就看见了，十分清澈。 旁边爬起来一个人，是老金。 我转头看他，老金头望着洞顶，忍不住的赞叹。我靠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我露着招人喜爱的笑容，问他：“金伯，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我觉得问人问题时还是庄重点好，第一次这么称呼，嘴上还是十分别扭。 老金头低下改成平视，嘴唇闭着一笑：“全靠那只蓝鸟。” 还不待我发问，他就开始讲述蓝鸟的故事。 老金独自一人进入水洞，坚持着走到尽头，在那钟乳石洞竟然发现了蓝色的光。他当时还在水里，小心的爬上岸想看清楚，结果水声出卖了它。 蓝色光仿佛受到了惊吓，动了起来绕着洞顶盘旋，老金这才发现是一只羽毛带蓝光的鸟。 老金从未听说这样的鸟，急切的想抓住它，带回去放博物馆当标本，也算是弥补这次考古的失误。 可谁知蓝鸟要跑，它在转圈，老金就跌跌撞撞的在钟乳石洞里碰，它飞进了那个大洞，老金也跟了进去。 “可我出来时，它却不见了”，老金看着我，一脸感慨。 我还是对他们遭遇的事情好奇，但又怕勾起他的伤心事，犹犹豫豫的半天不敢开口。 老金毕竟是老江湖，早就看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他这么说着，脸上却是苦楚。 “当日在遗迹北发现的栅栏，不是防虎狼，而是吸血蝙蝠” 我身子猛地往后一晃，“吸血蝙蝠？” 老金点了点头，“我给你继续讲。你也绝对想不到那些蝙蝠的体型，就像家狗一样”，他吐了口凉气。 “但飞的极低，所以才会有那些栅栏。可栅栏年久，经不住他们的撞击。” “它们飞的无声无息，飞进帐篷趴在我们的脖子上吸血，一点痛觉都没有。是小王起夜才看到。” “可当时，已经有人死了。” 我脑子中想象出那个画面，不觉吓得冒出冷汗。莫非这就是黑夜的诅咒？ “剩下的人站起来与蝙蝠搏斗，我们当时太恐惧了，连一半的力气都用不出来，只能逃跑。第二天中午才敢回去。” 老金将头深深的埋下，我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 “我要退休了”，他忽然说，“这是最后一次下实地。这是人生的污点！必须找到新的发现去弥补。” 这时其他人也都起来了，开始收拾睡袋。 金边眼镜苦笑着看我，“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他站起来，走到旁边的背包，拿了一块饼干给我。“粮尽弹绝，就这个了”。 我笑了笑表示感谢，但放在一边。 何晓妍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跟我一同仰望洞顶的蓝色水晶。 “老金是个好人。” 我点了点头。为了不确定的发现，一个人在钟乳石洞里跌跌撞撞，又在低矮的洞里爬了那么久。他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 我往后瞧了瞧，没人过来，小声对何晓妍说：“要不要把标记的事告诉他。” “咱们出发吧”，背后的队员忽然喊道，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向前了。 我与何晓妍对视一眼，站了起来。 考古队员们决定先沿两边前进，以便发现新的洞口。 开始出发时我们以河流，水晶天空为伴，一路高歌猛进，还有人哼起了小曲以缓解沉闷的气氛。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渐渐灰下心来，测绘工作乏味，没有新的出口，头顶也不那么璀璨。 “咱们先把洞xue测绘完，这里这么大，一定有别的出口。”金边眼镜激励大家，他领着队伍走在最前面，充满了斗志。 有时候我真怀疑跟错了队伍，这是考古队还是地理勘察队。我听一个队员说，老金曾经干过地理测绘，是地理与历史的全才。 可那毕竟是他，这些队员对地理没什么兴趣，他们工作只是考古。 金边眼镜让大家休息，前边几人一屁股坐了下去。老金朝我走了过来。 “临行前我看了包袱，食物不多了。咱们要快点行动啊”，他回身看了其他人，“我打算队伍分开，分两拨，一拨直线过去”老金站起来，指了指洞中央。 “另一拨沿洞边过去，在对面汇合。” 他忽然转向我，“李奇小兄弟，拜托你件事，你带人从洞边过去怎样？” 我指着自己，难以置信，“我？” 金边眼镜认真的点点头，“小吴，小张跟着你，还有你朋友。” 他又看了看何晓妍，何晓妍没法拒绝，只能点头同意。我见状也没话说了，只好点头。 “那好”，他说道：“中间的路况比较复杂，我带人走。” 最后他嘱咐我：“洞沿路途长，李奇小兄弟加快速度啊。我们在对面等你。” 那个小张在洞xue里早呆够了，此时的忧郁全挂在脸上。而那个小吴，我跟何晓妍都暗暗捏了把汗。 之后的场景几乎与之前无异，唯一的区别就是人少了。 我们四人走在一起，只听见地面的脚步声。 小张忽然发现了一个洞xue，激动的大喊，我们跟在他后面，赶了过去。 洞口处忽然走出了几个人影。 “哎哟，小子，咱俩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