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口不择言
“不知宰相大人也在，是锦欢失礼了。锦欢的小厮突然不见，说是被丹若姑娘领走，所以特过来问问情况。”来人脸上挂着温文浅笑，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波动。 “丹若啊丹若，你带尽欢公子的人过来也不跟他知会一声，这不成了我李瑜鸿夺人所好了吗？”不是很认真的埋怨了一下，李瑜鸿顺手摸了一下丹若姑娘的滑腻下巴。 “这小厮跟在我身边久了，锦欢也就习惯了，突然不见所以才来问一声，宰相大人若是喜欢，不过是一个小厮而已，送了宰相大人又何妨呢。” 封锦欢淡淡的笑了笑，接过丹若姑娘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一口，望也不望成小小一眼。 成小小的脸色微微变化，但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笑意，只是……在听着其他几人的谈话之间，她已经魂不守舍了…… 只是一个小厮而已，送又何妨呢？ 是啊……公子对她再好，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人小厮罢了，当然是说送就送。这段日子间公子太过和气，还有闻人靖虎时不时的来打诨，让她差点忘了自己的立场…… “尽欢公子好气量！”用力拍了一下封锦欢的肩膀，李瑜鸿笑道，“坐下来，我们再说说上次的那件事……” 宰相大人心知封锦欢有着闻人靖虎做靠山，不能轻易下手，要不然他堂堂一个宰相又怎么会对封锦欢这个花街掌柜的如此客气。 “宰相大人过奖了，锦欢认为，那件事……”屋内的三人相谈甚欢，成小小已经记不清内容是什么了，她只记得自己维持着僵硬的微笑，跟着封锦欢出了北雨楼，回到了南风馆。 封锦欢回了屋子，退了所有奴仆，和衣便躺到了榻上，一闭上双眼，他的脑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小小的人影。 就这样静静的躺着，隔了一会儿之后，封锦欢听到了门外的细微声响，他眼也没张的问，“谁？” “回公子，是我……成小小。”成小小在门口绞着手指回答道。 “有什么事？”封锦欢这才张开双眼，望向立在门外的那个小小身影。 “关于刚才的赌约……”成小小低头轻声说道。 “不用了。”封锦欢漠然的打断成小小的话语，“胜负随你，不过，你也很难赢吧。若是我南风馆的小厮能进宰相府，说出去也是件有面子的事。” “我……”成小小紧咬下唇，眼眶微热，公子怎么可以这样，她也完全是被迫的啊！怎么可以连她的解释都不听……更气的是，即使是被如此对待，竟然还抱有期待的自己…… “我要休息了，小小没别的事就下去吧。”不等成小小再度开口，封锦欢就不耐烦的下了逐客令。 第一次受到封锦欢如此冷漠无情的对待，成小小咬牙强忍委屈，只得转身走开。 成小小一离开，封锦欢却反而翻身坐了起来，定定的注视着门口成小小站过的位置，精明的脑子少有的乱作一团。 只是一会儿不见，这个小家伙竟然就给他闯出这种祸来！虽然实际上她也是被迫的，但封锦欢还是忍不住迁怒于她！ 先前尚未见到宰相之前，封锦欢匆匆听了飞鸢的禀报，得知她被丹若和大虎合力掠走，又看到了手里的那张纸条……“成小小借走一用，闻人靖虎敬上……” 就算是小时候被其他人侮辱，封锦欢的心绪都不曾波动半分，但在听闻成小小被掠走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做心急如焚…… 推掉商量到一半的生意，他驾着马飞奔回到城中，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直奔悦诚酒坊，万一……李瑜鸿直接带走了她…… 心一紧，封锦欢重新躺回塌上，勉强自己休息，不愿再想起那让他胆战心惊的事情。 只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内心的躁动和不安就是无法缓解，良久…… 房门被悄悄推开，一个人影踩着轻巧的脚步来到封锦欢的身边，这让本是已经陷入迷糊状态的封锦欢猛的睁开双眼，整个人警惕起来！ 一双小手拿着湿手巾轻轻的拂上了他面对墙壁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柔柔的动作似是生怕吵醒他。 “竟然将我像个物品一样随意送来送去……我是个人呐！”望着封锦欢熟悉的样子，还有他突然变得陌生的态度，成小小生气难过，手劲不由得加大了一下，但很快却又不由自主的放柔。 成小小在擦拭封锦欢脸颊的同时，柔嫩的小手也时不时的蹭过封锦欢的肌肤，刚接触过热手巾的小手热热的，蹭在脸上痒痒的。 封锦欢努力的克制着，忍受着，但那柔滑的触感却不断的sao扰着他的心绪……终于忍不住，他一个翻身将成小小压在塌上，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身下的人儿。 “你到底在做什么？”封锦欢眯眼低语，“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宰相大人一般喜好你这样的小男孩吗？” “不……我……只是睡前擦脸，以往都是这样的啊……”被封锦欢突然的举动吓到，成小小只能僵着身子傻傻的望着他。 “勾引人不要勾引到我头上，我封锦欢不感兴趣。”望着成小小怯生生的样子，封锦欢的心猛的悸动了一下，同时又想起宰相大人就是喜欢她这种被欺负的可怜样子，又立刻感到一阵烦躁。 不安让封锦欢开始口不择言，“跟了我这么久都没有出手，刚看到宰相大人就忍不住倒贴上去，你可真行啊，成小小。” “你说什么？”成小小如遭雷击一般，这还是她清雅的公子吗？她从未见过封锦欢说出这般无理又伤人的话。虽然没有吐出半个脏字，但那蓄意的伤害是真的。 封锦欢也是一愣，经过地狱般的严苛训练，他以为自己可以完全控制情绪和表现，没想到竟然会因为成小小被宰相看中的事情失控至此！ “啪-！”没有心思注意到封锦欢的呆楞，成小小伸手甩了身上的封锦欢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