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又是一年春
雪花覆盖了整个京城，即使是夜晚，天边也泛着微微的红色。街道上还留着红色的炮竹，每家每户还带着过年的欣喜，今天是除夕之夜。 天还下着薄雪，两道黑影落入了万象寮之中，白桑掸落了身上的雪，对着空气呵出了白气。好久没有和西城一起巡逻了，白桑欣喜的想着，又找回了曾经的感觉。 “你的速度变慢了，今天怎么都需要我刻意停下来等你了。”西城也整理着衣物，回头对他身后的白桑说道。 “是师兄你又进步了。”白桑吐了吐舌头，雀跃的向前面跑去。 前面的雪地里，楼破正等在光秃秃的树旁，对跑来的白桑伸出了手。风吹过了西城的长发，西城的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的确是这样，在没有白桑陪他的日子里，无论多快的速度都不会有一个人噘着嘴让自己等等她，久而久之，速度也就自然越来越快。 “开心吗？”楼破抱着扑过来的白桑，笑着问她。 很久没有看见白桑这样笑了，这段时间他们的确是经历了太多事情，楼破心疼的扶着白桑消瘦的侧脸，温柔的看着她。 “开心，要是有你一起，就更完美了。”白桑说着，拉着楼破的手向里面走去。 如果回到千戎，恐怕就不会有这么逍遥的日子了，白桑想着，回头看了一眼也正在看着自己的楼破，笑意变得更加明显。不过并不觉得可惜，至少还有人肯一直在身边陪着自己。 今年的万象寮只有几个人，年夜饭也只能自己动手，白桑急匆匆的进了厨房，准备着做饺子的食材。楼破在一旁看着她，笑的很是宠溺。 “我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了，应该谢谢你。”楼破回头看见跟进来的西城，笑着对他说道。 “你以为她是因为我才这么开心的吗？”西城摇了摇头，看向了忙碌着的白桑说道：“是因为你啊，看见你和以前健康，小桑自然就会开心。” 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楼破看向了白桑，唇边笑意不减，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感动。好像是感受到了楼破的眼神，白桑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楼破，想要知道这两个男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楼破宠溺的笑了，摇了摇头，示意她没有什么事，自己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白桑纤细的腰。 白桑也不躲，任由楼破抱着，手中占满了面粉，回身抹在了楼破英俊的脸上，看着楼破脸上的白，白桑忍不住拍着手大笑，面粉扬到了空中，模糊了楼破的双眼。只要还能看到女人这样的笑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是值得。 厨房外面，西城走了出来，站在雪地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听着屋子里白桑的笑声，西城的唇边也露出了微笑。 离厨房不远的地方，右玄坐在房顶上发呆，脑子里想的都是木左对她说的话，还有那天夜里薄衫妖娆的攀上了木左脖子时的情景。这两个分明都是真实的，可是为什么右玄又觉得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你在想什么？”一枝梅花递到了右玄的面前，木左做到了右玄的身边，关心的问道。 诧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木左，右玄接过了花，凑到鼻尖下闻了一闻。梅花清香，沁入心脾。 “谢谢。”右玄把梅花放在手里把玩着，倒也不看木左。 木左皱了一下眉，从枝杈上摘下了一朵花，别在了右玄的黑发上，一身牧人打扮的右玄，配上这样一朵小花，倒也显得别致的美。小的时候，木左总是编了花环，戴在右玄的头上，得意洋洋的对别人说这就是他的新娘。现在想想，孩子时候做的事情未免有些可笑，只是这份情谊，倒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只是不知道木左现在在想什么，右玄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木左，眉心微微的蹙了一下，重新把头扭到了一边。果然男人还是会喜欢艳丽一些的女人吧，像自己这样整日只会舞刀弄剑的女人，应该是没有人喜欢才是。 这么想着，右玄竟然觉得有点委屈，明明自己也想要变得像薄衫一样的，只是这些年一直这样刀尖舔血的，早就忘了女儿的姿态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炎月的事情已经都调查清楚了？”右玄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几天木左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虽然两个人并没有禀报楼破，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需要谨慎处理。 “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杀了那些帮助炎月的商人，不过目前看来，是不会影响到千戎的。”木左不知道右玄在想什么，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这块木头究竟什么时候能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右玄不安的搅动着手里的梅花，两道英气的眉全都皱在了一起。木左还在不停的说着，右玄的思绪却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小玄？”木左看着一直扭着头没有看他的右玄，好奇的叫着她。 明明是她先问的这个问题，怎么好像现在一点听的兴趣也没有，木左看不见右玄的表情，只能担心的看着她沉默的背影。 听见木左唤自己的名字，右玄眼眶一红差一点就要掉下眼泪来，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怎么自己也这么不争气起来。右玄在心里鄙视起自己来，阻止眼泪掉下来。 一直没有听到右玄的声音，木左不禁慌了神，急忙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女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究竟，有没有这个福分可以娶到你？” 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的右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急忙回头想要确认木左说了什么，但是她身旁的木左却只是望着她，眼睛里全然都是深情。 “你刚才，说什么？”右玄张了张嘴，眉心皱的紧紧的问道。 “我问你，你……”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右玄就已经打断了他，一把抓过了木左的衣领，霸道的吻上了他的唇。木左微微一愣，紧接着唇边就露出了异常宠溺的笑意，两只手环住了右玄，忘我的吻着女人的唇。 “阿左。”右玄软软的靠在木左的怀里，含混不清的唤着他的名字。 木左低头看着右玄，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右玄却也不说话，只是一遍一遍的唤着他。 “我已经问过阿破了，回去以后，我们就成婚。”木左温柔的说道。 这个想法是他早就想好了的，自从上次在华兰城的时候，和血符交手时陷入梦境之后，木左就一直想要告诉右玄。虽然那一次木左并没有陷入梦境之中，但是木左再也没有办法忽视自己的内心，他的确是渴望和右玄安安稳稳的度过一辈子，不然也不会被血符钻了空子。 “我还以为……”右玄看着木左，终究是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曾真的爱过我。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右玄拉着靠在木左的怀里，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脸上是无论怎么掩饰都没有办法消下去的笑意。自己平日里明明最看不起那些女人的，怎么到了现在，自己竟然也变得如此手足无措起来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右玄看着木左，轻轻的点了点头。木左开心的笑了出来，急忙更紧的把右玄抱在了怀里，低头吻着她的侧脸。 月光温柔的照了下来，院子里的雪映着月光，很是漂亮。 万象寮的大堂中，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出来，旁边是早早就坐在那里等着的几个人。今年万象寮虽然不比往年热闹，但是大家的心却是没有变的。白桑坐在了楼破的身旁，拿着酒杯看着坐在桌旁的其他人。洛安臣，西城，木左还有右玄。 “新的一年又到了，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洛安臣也拿起酒杯，对楼破说道：“这一杯酒我敬王子，新的一年里，我们应该更好的合作才是。” 点点头，楼破也端起来酒杯，和洛安臣碰了一下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外面的炮竹声音变得更响，火光穿透了纸窗，映射进来。白桑看着透过纸窗的光亮，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这一年又这么匆匆的就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白桑相信自己都会有勇气去面对它。 酒杯被举起，几个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酒意浓稠，听着外面的声响，白桑已经有些醉意。楼破在桌子下面拉住了白桑的手，看着脸色潮红的白桑温柔的笑着。 “谢谢，如果没有你，我永远也享受不了这么温暖的时刻。”楼破在白桑的耳边悄悄的说。 “我也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永远也不知道被人宠爱着竟然会是这么的幸福。”白桑回握住了楼破的手，无不感动的说道。 外面的街道上有人放着烟花，几个人抬头看着，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无论这一年是好是坏，大家都一起渡过了，白桑握着身边之人的手，环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脸上是幸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