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霰林魔咒
到达霰林之前，血蕊鸟便离开晦殿。 继续前行。 我和墨瞳来到，能让我和欲絮记忆定格之地，霰林。 此时的霰林荒芜一片，万岁枯藤感双鱼座之秋气，躯干枯萎，花叶晦暗，飘摇欲坠，不再是繁华之景，它的荒凉衬托着我心中的荒凉，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正当我踏入霰林边界，墨瞳突然阻止我，眼神之中不乏神秘，她道：“这里幻境迭出，雾色迷离，蹊跷的很！” 太阳神，高空处悬挂着，凄迷的雾色，在阳光的映衬下，散发着黑紫色的光芒。流水声，不像是山涧中那样清脆，而是那种沉闷的回响。古藤缠绕，偶有鸟鸣，也是沉闷的调子。千年以前的景象，早已归尘于土。 墨瞳的双唇，开合有序，那是一声奇怪的咒语。 我一直以为咒语，要么晦涩难听，要么阴冷狠毒，至少我听到的都是如此，此时，她的咒语颠覆了我的想象，声韵优美，抑扬顿挫，听之舒服，觉得很是惬意。 我跟墨瞳相处已有一段时间了，每次，她念动咒语时，我便自动远离她，因为，她那些咒语无不气息悲哀，仿佛从坟墓中散出的味道，带动着我忧伤的情绪。 墨瞳念罢咒语，然后展开羽翅，对我道，原来，星座之中竟有这等神奇之地。霰林处处充斥着咒语，这些咒语不是女巫笔记所展示的那样冰冷无情，它们性情温和，充满暖意，这是我初次接触。 我不在乎什么咒语。 接着，我踏入了霰林。地上尽是万岁古藤枯萎断裂的枝干，上面爬满了干枯的苔藓，落叶满地，踩上去，尽是死亡生命的哭泣声。灰色的飞鸟枝干上，矗立着，无声无息。 我目见千年流水依旧流淌，水中倒映着枯藤老树，此情此景，勾起我心中无限往事。那一片水晶色的区域，仍旧明晃晃。千年之前，两个精灵的终生之痛，被禁锢咒语之中。 那个声音依旧回响我的潜意识里：“你愿意为公主打开尘封千年的咒语吗？” “我愿意！” 万千思绪，如潮汹涌。 我见墨瞳有所顾虑，于是对她说：“进来吧，这里面，有着双鱼座公主独家记忆，她和心爱的天蝎座王子，打开了隐藏在千年流水中的咒语，他们，誓言一起，永不分别。” 墨瞳听我话语，放下顾虑，展开羽翅，向我飞来，却不料，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推开，幸而她反应灵敏，没有收到伤害。 霰林排斥墨瞳！ 墨瞳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她有点不知所措，自言自语道：“这是为何？难道是咒语的原因？” 我的眼中，墨瞳的咒语已经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 凄迷的雾色千丝万缕，我心不由的颤抖，墨瞳远处站立，我们相互凝望，她的瞳眸温婉柔情，其间闪着袭人心碎的光影，眼前的精灵，让我失神，我触摸着那些枯藤怔怔不语。 突然，我脚下一紧！ 那些枯藤仿佛有了生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我包围，如千年之前，随即而来的便是窒息感。天蝎剑在我的脊髓间凝固着，我定定神，石头从我羽翅中露出，悬挂着。紫色的阳光穿过它，折射出一片五彩斑斓的彩虹。 天蝎剑慢慢融化，它吸收着四周的灵力，我能感受到。天蝎剑已为我所控，它迅速飞离我的指尖，帮我解除窒息之痛。 那些枯藤不甘心，欲将我封闭黑暗的空间里，它们疯狂地生长。天蝎剑斩断枯藤，但是，它的速度比不上枯藤们的生长速度。 我即将消失黑暗，最后一丝光明被吞噬之时，我听见墨瞳道，我明白了！ 那些枯藤毫无恶意，它们并没有打算伤害我，枝条柔软，缚住我羽翅。而我则把天蝎剑剑鞘。 黑暗空间，伸手不见五指、 墨瞳在外面，她的声音冲进这黑暗的空间，清晰可辨。此时，回响耳畔的是墨瞳的咒语，一阵旋律优美的歌调，千年咒语，流水声，落叶声，枯枝断裂声，以及根深地下饮水深，变得清脆悦耳。 咒语声声，渐渐，沁入心脾，突然，束缚我的那些枯藤缓缓抽离我的身体。 枯藤颤抖，回应着墨瞳口中飘飘而出的咒语，枯枝败叶，随着连续不断的咒语声，渐渐焕发着nongnong绿意，重获新生。嫩芽吐蕊，褐色藤条油然新意，露出生机。 当咒语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回转身体，环顾四周，死亡着的灰色地带已变得生机勃勃，正如，我第一次来到这儿时的那样。 石头散发着温暖，我灵光闪烁，脑中回响着墨瞳之前的咒语，我明晰了，那是怎样的一段文字，我的思路带着我穿越空间，到达荒村之中，是那幅《美人梓萱图》上的一首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心不知…”原来如此。 墨瞳最后几句，是用歌声唱出来的，如春日阳光，繁花似锦，听之动情。她吟唱完毕，然后，走近霰林。 我道：“我已经知晓咒语内容。” 墨瞳她走近我身旁，面色温和。 我道：“原来，不仅是精灵们一生都被禁锢于“情”字。星座之外的种族，也不免于俗。” 墨瞳道：“这里是被女巫施咒之地，其中封存着女巫一族最纯洁的咒语，一个美好的故事，正如你所听到的咒语…心悦卿兮心不知…” 她的话出乎我的意料，女巫竟也有如此单纯，能愉悦精灵身心的咒语。 墨瞳道：“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空间，与其说奇怪，倒不如说碧澈纯净。精灵们，一旦入其内，心魂所扰，尘世烦恼，都得以净化。千百年以来，无数精灵，试图霰林之中寻找打开咒语，见证真爱，可惜寥寥，皆因他们的爱，混杂无数欲望，不干不净，为千年咒语所忌。” 或许吧，纯粹的爱，没有欲望，才是最真挚的爱，我因之而喜，因为这样的爱一直在我心中，在欲絮的心中，纯洁，如月神之光，栀子之香。 我微笑注视着那些枯萎后，再次盛绽的花儿，它们不失希望，便拥有了灿烂千阳，要振作起来！我深吸着芬芳的味道，泥土的气息，清新怡人，心胸顿时开阔起来。 我痴痴地道：“天蝎王子，在这里打开了千年咒语，并誓言，与双鱼座公主生死不离，为所爱的精灵付出生命之翼。” 墨瞳道：“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凄美纯洁，羡煞多少精灵，更使多少精灵羞愧不如。” 话时，千年流水的声响，清晰无比，水中鱼儿，成双成对，各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她继续道：“这里生存着许多咒语，很原始很简单，它们的力量超过任何一种咒语，时至今日，我恍然大悟，与其说这里生存着许多咒语，倒不如说，这是是一部诗歌总集的天堂！原来，女巫一族中，诸多咒语的起源与上古时代的一部古书，曰《诗经》。但这部经书的咒语，因其简单而原始，不被女巫一族重视，渐渐被遗弃了，并且，优美的韵律，最终被换为深深的哀怨，这是一种悲哀的延续！” 我无意于墨瞳的种种说辞，脑际中全是欲絮的模样。太阳神的光芒鲜亮不已，投射的光芒直入水面，向空中折射出一片水盈盈的空间。太阳神日渐西斜，水盈盈的空间移向我和墨瞳所在的区域，将我们笼罩其中。 墨瞳靠近我，目光柔和，瞳孔深邃，我感其眼神，并陷入其中，不觉入迷。潜意识不不由自主！并自我嘲讽着，欲絮已经死亡，不再属于星座，墨瞳不是欲絮，她是女巫，她不值得你相信，她在利用你，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要这样的执迷不悟。一份虚无的爱，过于执着，到最后，只能是难以自拔。 墨瞳目不转睛，看着我，像极了欲絮的。 而我，早已泪流满面。 千年流水，万岁古藤。 所有隐藏的咒语，以及逝去的爱情，被墨瞳的一言一语，慢慢道破。对于死亡以及悲伤，我不能左右，我和欲絮充满爱意的场景，将会永远定格，再不会重现。霰林之心，让我本已干枯的眼，再为欲絮流下一滴泪。 她深邃的瞳眸，已然让我产生了眩晕感，失去知觉。 我没有预料到，墨瞳的咒语覆盖了整个霰林，枯木逢春，盎然绿意上枝头，全部是她幻化而出的。时间枯萎了万岁古藤，干涸了千年流水。 灰色的天幕下，霰林一片萧条的气象，露水滴落我的发间。 我醒来时，目见的景象，便是如此。 墨瞳已经消失，回想着刚才的种种，望着霰林的一切，刚才的事情宛若一梦。 脖颈空空，我有一丝不祥预感，石头，不翼而飞。 对一个漂泊游荡的精灵来说，时间是最微不足道的，日出日落，白昼与黑夜，恍若一梦般。 希望是一种假象，它是带着面具的失望。 灰色云雾自始至终没有改变，它披上了阳光赋予它的洁白外衣，给我们以纯洁的假象，让我以及其他精灵，蒙蔽其中，荒唐的命运，致命的迷障，充满着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