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神秘老者
一直以来，我忽略着白昼与黑夜，躺在地上，仰望着穹顶，失神。白昼空中的飞鸟，黑夜中欢叫的鸣虫，它们是我的朋友，不分昼夜的陪伴着我。我从来不渴望出去坠陨洞，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了这里，安静，自由，干净，纯粹，与世无争，没有烦恼。 或许，所有精灵的眼中，我是一个悲哀者，被囚笼的悲哀者。殊不知，自然宇宙本身就是一个大牢笼，我们无一例外，都是悲哀者。 洞内洞外的一草一木，我无比熟悉。洞中气息不再寒冷，反而很温暖。可能是我的心有了希望之缘故。 坠陨洞很大，我所能活动的空间，只是在洞口处，我从没有深入过，我偶尔会望着里面浓密的，充满着未知的黑色地带。白昼的时候，太阳神，照进坠陨洞，丝丝缕缕的光芒，清晰可见，却丝毫穿不透那片黑色地带。 不知何时，洞的破壁处，落了一颗种子，发了芽，枝叶很柔弱，向着洞口方向，我知道， 它们渴望着光明，如同天蝎座漫山遍野的栀子花总喜欢朝着阳光盛开。 在星座中，时间是最不可能被忽略的。 时光轮转，白昼驱赶着黑夜，黑夜吞噬着白昼，阴阳相逐，日月相随。从星相学的角度讲，时间对应着星象的每一个位置，就是说，从星象中，可以看出四季变化，可以看出年月时辰，我所说，洞内无日月，忽略着时间，只是忽略了时间的概念而已。 一个夜晚，月光正盛，夜空星象对应的时间，正是满月。我仰头望着坠陨洞空旷的穹顶，我眼前一亮，目见坠陨洞穹顶之上，星尘点点，凌乱着数颗星球，缓缓移动，随后，又淡出了几颗，慢慢增多，最后组成一幅完美的星象。 是十二星座星象图。 我熟悉十二星座每个时间段的星象图，待所有星座完美的展示后，我确定这个星象属于两千年五百年之前，也就是十二星座第一次大战前五百年的那个星象。星象之中，透着阴霾，毫不纯净，甚至是有些偏位。 我不知道，这个星象想告诉我什么？我感到惊奇，痴痴地望着穹顶，缓慢游移的十二星座，其间密布着紧张的云雾，它在此时出现，是自然之力，还是精灵故意为之？ 月神光芒皎洁，把洞内洞外的世界，蒙上了一层白雪般。突然，星象图恍惚闪动几下，并渐渐缩小，穹顶上呈现的是一幅宇宙星象，十二星座星象居于一侧，较之整个宏达的画面，显得那么不起眼，微不足道。 十二星座星象遥远处，与之相对的一角，有四颗星球闪闪发亮。画面扩大，四颗星球清晰在目，除一颗蓝色晶莹的星球，美轮美奂，梦幻至极外，其余三颗及所属卫星，组成了三个阴森奇怪的图像：第一个星象，呈圆形，仿若人面，上颚处两颗星似獠牙；第二个星象，空洞阴冷，透着深邃，无法形容。第三个星象，动物的形状，有着狼眼的紫绿光瞳。 异域星球。 三个星象，悉数围绕着那颗蓝色星球旋转。 在十二星座星相学中，很少涉及宇宙星象，所以我叫不出那四颗星的名字。 约莫过了四五个时辰，异域星象，变化多端，持续了很久。 白昼午时，那个人面带獠牙的第一个星象，明亮耀眼，但光芒始终被第二个星象中投射出来的阴云压制着，黑夜子时，第三个狼形星象，明亮耀眼，同样被第二个星象中投射出来的阴云压制着。我发现，第二个星象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酉时卯时光芒最盛。 第二日午时，第三个狼形星象，突然光芒大盛，刺破星空，摆脱了第二个星象的束缚，并迅速将它及第一个星象，冲乱。一时间，星象大乱，处处阴霾，大战之像！ 接着，蓝色星球首先罹难，我目见一束星光从其中逃离，画面缩小，它逃离的方向，正是另一个角落的十二星座！ 战火燃烧，第三个狼人星象进入第二个星象。 接着，第二个星象中跃出无数黑影，有的逃离，有的坠落，杀生浩荡，哀怨低沉，逃离者，无不朝着十二星座的方向。 当第一个星象被第三个星象进入时，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无数黑影落下，两颗星球滴落着黑色的液体，第一个星象，开始陆续有黑影飞出，依旧十二星座的方向。 紧接着，第三个狼人星象，星球中，飞出无数黑影，向着十二星座。 … 不知过了多久，穹顶处一片苍白，空无一物。 我筋疲力尽，望着洞外的苍白虚空，刚才那个充满着震撼与杀戮的场景，依旧盘旋我的脑海，直到如今我才明白，宇宙星象，在为我讲述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天气阴沉，雾色弥漫四野，隔着铁锈斑驳的门锁，颓废地望着洞外的世界，失神不已。意识昏沉，我放下一颗心，靠着石壁，沉沉地睡去。 … 潜意识慢慢苏醒，我感到浑身轻松。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是我熟悉的那位老者的脚步声，不知为何，这阵脚步声异常清晰，一下，一下，滴水穿石般，敲击着我的耳膜。 老者依旧不言不语，他弯下腰，将饭菜置在门前，然后站起身，转身要走。 我叫住他。 他貌似耳聋，仿佛没有听见，他不理我。他的神秘，让我有了多种揣测，我坚信着自己的判断，我幻化出天蝎剑，天蝎剑因激动而颤抖。 我暗运灵力，天蝎剑飞近老者，它靠近他的时候，颤抖的更加厉害，像是老友重逢，他兴奋地围绕着他旋转，老者对于天蝎剑不理不睬，天蝎剑并不是一柄普通的剑，它有着灵性，它的失望，我感受到，发出嗤嗤嘶鸣声，似在哭泣。 它不被理会，伤心一望而知，显得躁动不已，上蹿下跳。 突然，我自是一惊，慌忙站起身，大事不妙！ 我感受到了天蝎剑的悲哀之举，它急速旋转，迅速冲向老者面前那面石壁，这是自取灭亡，粉身碎骨的举动，我欲控制它，但它心意已决，不为我所控… 此时，老者发出沉重的声音道：“小天，你又调皮了！” “小天？”我诧异。 千钧一发间，天蝎剑收住迅猛的速度，斗转剑势，缓缓漂浮到老者面前。老者伸出一双苍老的手，抚摸着剑柄，道：“小天，这么久了，你还是那么调皮。”天蝎剑，温顺地偎着他，像极了一个孩子。 神秘的老者，我隐约地猜到他的身份，但是还不确定，于是，我念道：“似华罪，困洞，后无踪。” 老者神情一怔，他握住天蝎剑，抬起头，望了我一眼，露出微笑。他将天蝎剑给我，我接住，天蝎剑颤抖着，恋恋不舍。 我道：“祖爷爷，我不识得你，天蝎剑，小天认识你。” 祖爷爷慢慢走过来，隔着铁索，与我相对而立，他道：“小墨，止殇为何把你关于此地？” 我平静地道：“我倾覆了雪莲峰。” 祖爷爷捋着洁白的胡须，悠悠说道：“雪王愚昧，惹我子孙！” 我道：“您认识雪王？” 祖爷爷道：“雪王是一条龙，擅幻术，最喜欢搅乱人心，是我将它封在雪莲峰的，以免他祸乱人心。你除掉他，是为天蝎座除害。” 我道：“原来如此。” 祖爷爷道：“你是一个聪慧过人，与众不同的孩子，你出生的那天，我目见了你的星象，绝无仅有。” 我道：“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精灵，和喜欢的人一起。” 祖爷爷叹道：“命运选择了你，必定要你承受一些，你所不愿意承受的事情。” 我道：“祖爷爷为何不回城，一个人蜗居在这里？” 祖爷爷道：“尘封之事，我是一个消失的人。我不想打搅你们，况且，我习惯了这里，离不开这里了。” 我再次将天蝎剑递给他，我能感受到，他对天蝎剑的感情，浓厚而难以言传。 祖爷爷道：“这道门由玄铁打造，它隔着两个世界，你早就知道，它没有上锁，你随时都可以出来，但你没有。” 我悲伤地道：“囚禁的非我，而是我的心。我不想出去，我想一直待在这里，不再离开，而今，祖爷爷在这里，我想和你为伴。” 祖爷爷道：“孩子，这里不是你生命的全部，只是你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命运无时无刻，掌控着你的行踪，你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你无法逃脱。” 我有所疑问，想知道更多的故事，于是我对祖爷爷道：“为什么笔记中，为何记载您的文字很是寥寥？很多时候，隐去不提。” 祖爷爷道：“说来话长，天蝎座王室对我讳莫如深，并非无缘由，因为我的血液已不纯正，被精灵视为邪恶幽灵，因此，我逃亡了很久，最终厌倦。那日，我出现在天蝎城，天蝎座倾尽所有武士，将我围剿，其实，他们没必要那么的兴师动众，我不想法抗，选择束手就擒，父王不想杀我，于是，将我投入了坠陨洞。” “当然，这是我弟弟汀语最不希望的，他毫无办法，不敢违抗父王的命令。对于我来说，这里与世无争，很安静。我习惯了这里，世界太大，这里却是唯一的。我目空了一切，关于我的记载，成也春秋，败也春秋，唯心之外，我从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