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斗魔
第一局。 紧张的时刻即将来临，此时我和眉双相对而立，她沉稳宁静，不动如山。我也是如此，却逊色许多，眉双瞳剑幻化于体内，并未出鞘。可以看出，她并不想使用瞳剑。 上官梓萱和巫姑远离了平地中心，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 眉双亭亭玉立，黑色氤氲游离浮荡，围绕她的四周，薄薄一层，覆盖她羽翅之上。我在想，倘若祖爷爷在此，他是否从她的影子里目见若澜的模样。 不知为何，我竟对眉双道，在你的心里，有没有存储着若澜的记忆？ 眉双眼神有所变化，红唇如火，于雪白面容映衬下烈焰一般，为何有此一问？ 我道，倘若她能感受，我有一语，希望你能帮我传达。 她微微点头。 我道，似华内心里爱的人一直是她，只是他一直压抑着而已。 眉双为之一颤，然后她深深地吸力一口气，似在平复刚才之颤抖，她道，若是王子千言万语，此战之后你我择一地点，促膝长谈，免得影响此刻比试。 我笑道，你说如何比试，才好？ 眉双飞身苍穹，风声凌乱，席卷着无数火棘花和兰花四面八方而来。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其实，我已猜出眉双**分的心思，最好的方式，静观其变。 诡异气象，随着万花飞来，悉数聚集上空，漂浮的阴云，不觉间，黑了一层。 斗花！ 斗花也称飞花之战，便是通过控制花魂之术，与敌手一较高低。 她的羽翅间，飞出一朵朵海棠花，密黑而质感，在五颜六色的上空中明显不已。这一刻，我猜不透眉双所欲何为。 眼神一直盯着上空，那些黑色的海棠花，组成矩阵，突然，黑光忽闪，矩阵如网，火棘花，兰花无不褪去色彩，变为黑色的海棠花。 密密麻麻，覆盖天际，眉双双瞳如火，烧灼着苍茫大地。 改变花魂，致使花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非一般精灵所能为！而眉双完成，几乎数以秒计。倘若是我，面对此，至少两刻钟。可见一斑。 我迅速幻化灵力，突然变得惊慌，我像一个初学灵力控花的孩子，面对着无数的花，无能为力。火棘花和兰花，畏惧着眉双的力量，宁为玉碎，竟不为我所驱动。 很快，无数的海棠花，失却了香味，空气混浊。我在想，海棠花香去了哪儿？然而，时间不容许我有过多思考。那些黑色海棠花自空中组成一个精灵身形，不，是魔鬼身形，青面獠牙，冲煞天穹。 黑压压，巨魔一般。眉双站于其首，天门之上。海棠花不断地旋转着，花瓣寒光闪烁。 巨魔伸出一臂，暗如潮涌，我急忙舒展羽翅，迅速跃向空中，转身巨人背后，试图躲避攻击。巨魔唯一的缺陷，顷刻暴露无遗，他不甚灵活。 我躲在巨魔身后，疾风无边，簌簌作响。 缺陷？还没等我觉得这是一个大的发现，而为之沾沾自喜时。紧接而来的，让我大为惊恐，巨魔根本不在意我的躲与不躲，它身上分离出许多小魔鬼。 朝我袭来。 我幻化出天蝎剑，它们并不畏惧，剑锋挥舞处，小魔鬼粉身碎骨，化为乌有。无孔不入，巨魔早已转身，俯首看着我。 虽是小心，却丝毫阻挡不住这般密不透风的攻势，羽翅被划伤几处，无大碍。我一边飞，一边极速思考对策。 我呼出一口气，心想，长此下去，我必败无疑。我幻化出一堵无形屏障，暂作掩护。小魔鬼们黑影乱飞，撞击着屏障，每撞击一下，它们便烟消云散。石头散发着温暖，为我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灵力。 此时，我处在巨魔背后，巨魔转过身，挥动手臂，向着屏障袭击而来。我心下惶恐，躲已不及，于是，幻化全部灵力进行阻挡，巨臂横扫，我只觉全身一震，屏障欲碎，但见那巨臂化为虚无，黯然雾化。 还不等我缓气凝神，又有无数海棠花，如黑色苍龙组成一臂，着生刚才断臂处。更多的小魔鬼飞散而来。 花祭！ 我这才想起，这才发现，它在我羽翅间发散着一股冰凉气息，原来石头已经停止压抑躁动的花祭。因为我从来没有cao纵过除栀子花之外的花，也只有冒险一试。 天蝎剑再次出鞘，在石头的驱使下，花祭感应到了四周萌动的气息，以及天蝎剑的召唤，显然，花祭与天蝎剑并不陌生，电光忽闪，它融入了剑中。 天色突然阴沉下来，我抬头仰见巨魔一只巨大脚掌从天而降，携风带雾，事不宜迟，我撤去屏障，巨脚掌落下的那一刻，我惊了一身冷汗。 我见识了眉双的厉害。 事态发展极速，容不得我半步歇息间隙，无数小魔鬼，纷至沓来，攻势相对刚才，迅猛多倍。 我希望花祭能有作用，我通过天蝎剑幻化出一道天网，小魔鬼们飞往直前，却不似刚才那般勇猛，略有惧意。 它们冲破天网，嗖的一声，脱去了黑色狰狞的外衣，化为白色精灵，手持利剑，为我驱使。 眉双一颤，巨魔亦为之一颤。她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丝毫不知，是花祭作用。那些白色精灵与小魔鬼厮杀，不一会儿，小魔鬼们消亡多半，天网直逼巨魔面前。 我不敢大意，凝心天网背后，石头的灵力传给我，我传至天蝎剑和花祭。天网威力我不再怀疑。 只是，我突然想，不能将灵力全部聚集天网，于是，在天网背后幻化一个陷阱，如星空黑洞般，可以吞噬巨魔的来袭，让他有来无回。 巨魔展开脚步，天地颤抖，他一脚踏进天网，雾色涌荡不休，破碎的海棠花瓣，如利刃之碎片，击破空气，刺耳呼鸣。 黑洞的陷阱，立即发挥了作用，巨魔已经控制不住了，黑色云烟不断支离破碎，被吞噬，直到虚无。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顺利。巨魔倒下，无数海棠花苍穹飘落，我目见眉双表情镇静。 不知我该是惶恐还是其它？ 眉双扬起手臂，我不急撤去天网。她道，谁说邪不胜正，可惜你花魂之术过于弱了！ 此时，我才感觉到，适才的惶恐是有形的，较之现在，这时的惶恐才是无形的。那些飘落的海棠花，停在空中，严阵以待般。 我自以为黑洞的陷阱，是明智之举。却不料，我此刻的处境，眉双为我制造了一个更大的黑洞陷阱。白色精灵突然失控，不为我所用。 天网形同虚设，此战，我已无信心，必败无疑，所作所为，亦是徒劳挣扎而已。结果已知，我却要尝试一下，最终的，真实结果！ 我撤去天网，不再耗费灵力。 花魂之术，没有最高境界，控制星座之花的最高明的精灵，他能拥有四季变化，自然之力。简单说来，花朵是花的有形状态，它的无形状态，包括生之前，包括灭寂后，精灵亦能控制。眉双的境界，深不可测。 我之所以输了，是因为，万花飘落空中之时，我以为这是眉双失败后的无奈状态，任花开花落般。殊不知，落花离开枝头，非走向死亡，而是拥抱一场新生的到来。 我四周定住海棠花，微风不透，足以可见灵力浑厚。我置于其中，深陷其中，不可不说，这是一种失败。 眉双仿佛洞察我的所思所想，我欲挣扎，却不见她有所行动，出乎意料，她挥手之间，对我摇头一笑，倾国倾城，飘花如雪，飘落一地。 你身上为何有花祭？ 这是若澜旧物，是她一位故人所送。 它能否物归原主？ 倘若是若澜心思，我代为归还，若不是，我还要还给故人。 眉双沉思一会儿，事后，归还故人吧。其实，你可以胜我，我知道，你没有用尽全力。 我道，那么，你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了？这一次，我已经倾尽全力，我没有想到最后竟是如此。我应该感谢你手下留情。 我休息了片刻，巫姑并不在意我的输赢，她的表情自我来到摩羯座后，始终没有变化，阴沉冷酷。 墨瞳只道，多多小心。 叶儿飞落，与墨瞳打了招呼后，关切地眼神，透着青春的目光。她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归宿，我心里默默祝福。 第二局。 没有想到，眉双先发制人，她并不急于使我猝不及防，给我突然袭击。 我明其意，于是，我隐去天蝎剑剑锋，认真留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然而，眉双却不动声色。 飞花之战时，那些消失的海棠花香，渐渐朦胧，由薄到厚，变得无比浓重，直让我呼吸紧促，倍生压抑之感。我不由佩服，这一系列的动作，一丝一毫，全靠强大的意念控制，她毫无表情变化。 显而易见，接下来的比试跟花无关，而是和花香有关。这也是精灵斗剑比武时，屡见不鲜的，被称之为暗香斗阵，与飞花之战不同，暗香斗阵是一个更高层次。 使用暗香斗阵之前，必须精通花魂之术，将花魂中花香精华毫无保留地析出，这是一种质的提升，转变。有形之花，无形之香，是精灵灵力之境的一个分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