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

    慢慢汇聚过来的还残存那些吕布军将士们听到这句话，再看着那前方挺直威武的背影，不禁都是热血沸腾了起来。

    “有我无敌！”

    在王成的带领下，他们也跟着吼了一声，那吼声震天，也震动了对面的匈奴人，让他们不免都觉得惊异。

    这些匈奴军自单于庭而来，自然不似于夫罗军长期在朔方那样较少与汉人军队接触，他们这些年来不说远的，在去年中下旬就有过几次南侵，也与那些汉人军队交过手。

    当时西河、五原、朔方和上郡四郡虽说属于吕布管辖，但上郡大半被羌人占据就不必说了，朔方郡也只有东北部小半区域还在控制之下，西河郡北部更是南匈奴单于庭所在，几乎就只有南部靠近司隶且平常有着河水阻挡的地方汉人人口比较密集一些，因而实际上吕布之所以最初会让陈宫直接去往五原郡，五原郡的驻兵之所以会多于其他三郡，根本原因都还是在此。

    而那个时候匈奴人往南侵边所面对的汉人军队实际上无外乎就是一些乡兵，这些人常时务农，战时则执军务，可以他们的战力如何是南匈奴人的对手，更何况人数还不足，更多时候则是闻匈奴来则先鼠蹿，等走后再出来收拾残局。

    因为中原大变、大汉朝廷风雨飘摇，连自己内部都顾不上了，哪里还顾得上这匈奴的犯边，反正他们的范围暂时也只是举现在西河郡及周边一些区域，所以就和那久在朔方郡初次与吕布军对抗的于夫罗军一般，这却也是这些来自于匈奴南单于庭的匈奴军这些年来首次正式与汉人的正规军队且还是精锐骑兵正面对抗。

    虽然人数不多，但吕布军这一声吼声音很齐，显出的声势自然也是匈奴人闻所未闻的，但战斗时候哪里能够被对方吓住，哪怕只是呆愣一会儿？此刻匈奴人手中招式或是一滞，或是干脆愣住，尽管只是刹那。但吕布挑出来这二千多精锐骑兵可不单是骑术在军中高超一筹，他们的实力也要更高，战斗经验更是丰富无比，都是跟着他从北到南又回到北来的并州军中老人，这时候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顿时就有近百个匈奴人死在这样的间隙里。

    而随后等到他们纷纷反应过来之时。却已经又有更多的汉人军士向他们扑将过来，几乎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于间不容发间又是一轮攻击，刀、枪、矛等各种武器纷纷亮起了锋刃。那些来不及抵抗的直接一命呜呼，而仓促之下提起武器抵挡的也是立刻重伤，随即被下一击致命，能存活下来的百不留一。

    光光是这么一回，他们周围就倒下了一大片的匈奴人尸体。这种效率都会令人胆寒，可那些匈奴将领却是暴跳如雷，纷纷呵斥手下冲上去、杀过去，不用管那么许多，只要照着他们身上招呼就行。

    此时经过了连番厮斗拼杀，毕竟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而且这般地方也正好合当匈奴军逞威，因而吕布军的数量锐减，尽管基本都是在以他们一个人换取对方一个到两个甚至三个四个五个的代价减员。可匈奴军经得起这样的消耗，他们却经不起，现在是少一个人则减少一份力量，到现在两千多人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五百人，偏偏过了这么久。他们连日来几乎没有间歇疲惫作战的弊端也显露出来，错非还靠着顽强的意志力以及丰富的经验在支撑着，恐怕伤亡人数还要更多。

    而实际上这时候受伤与直接被杀死没多少区别，因为一旦受伤是时周围几乎都是敌人。随便哪里来一个偷袭什么的就别想要混的过去，这些匈奴敌人自然也不是笨蛋。都是抓住这一点开始几个围着一个，慢慢地熬着他们。

    逐渐地，吕布军落入下风愈加明显，若是从上空俯视下来，正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匈奴大军中，其中最显眼的一千多人几乎排成了一排，在前方吕布的带领下突围出去，但这过程却不容易，不断有人被砍翻、被杀死、摔死，脱离队伍、面临死亡，这支队伍于是便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小，最后已经是不足一千人，而且其中几乎各个挂彩，就是在一左一右的两尊煞神王成和阿依木也有体力不支的现象，全凭着一口气再撑着，每次撑不住了去望向前头领着他们的吕布，便觉体内似乎又有了力量。

    而这时候吕布在前面开路，也并不显得轻松，因为他是匈奴人最主要的目标，也是越多匈奴军士招呼的对象，往往都是斜里十数根长矛刺过来，那边同时也有数根长矛呼应而至，若不是方天画戟那井字形戟叉设计的巧妙、赤菟的灵活机动，吕布面对这样的同时群体攻击也要手忙脚乱。

    不过他的戟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信手拈来的地步，看上去左拆右挡，两侧不断留下血rou尸体，却都是敌人地，而那些匈奴人竟然都很难近得他的身前。

    这时候却有几个匈奴将领冲向了他，但见他方天画戟翻舞起来，几个回合之下便轻取了这些在匈奴人部落里都算不错的武将，而且看上去竟如砍瓜切菜那般简单，这一幕更带领许多匈奴老兵仿佛回到了曾经吕布成名的那一个战场，他的飞将之名，不正是一步步踏着他们曾经那些死去的伙伴和战友们的尸山血海而起来的么？

    那边呼衍扶助罗等人始终在关注这边的情况，看到吕布不断杀敌突破，他不禁喃喃道：“此人果然是不世出的武将，咱们……挡不住他……”

    不错，此刻的匈奴军的确挡不住吕布，若是吕布就站在一个地方任由匈奴人形成包围圈，他一个人终究有力竭的时候，而匈奴将士却几乎是源源不断，只要不断围攻过来他总有撑不下去的时候，那时候自然是必死无疑；可吕布是个大活人，他是会移动的，而且速度还很快，因为他有赤菟，赤菟的速度让吕布绝对远超于这些匈奴人，往往他们包围圈还没完成，吕布就先驾着赤菟跑开了。

    呼衍扶助罗倒是想要里三层外三层包住他，可是匈奴人终究不是汉人，他们并没有那么明确的纪律性，自然也不可能将命令贯彻到底，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往往就会出纰漏，而那些破绽被吕布抓住自然就利用起来，便是由此也能走出一条不费多少功夫的出路，可以说走到这一步有吕布太过强悍的原因，也有他们自己的原因。

    当然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吕布已经冲了出去，而且他也不是傻傻的走直线，所以匈奴军想要对他围追堵截也不容易，只能够暂时拖住他一会儿。

    只是匈奴人有十万大军，十万人密密麻麻排在原地，挤在中间想要完全抛出去都不容易，而吕布之前冲出的不过是一个个小的包围圈，全部十万人的大圈却还是将他困在了里面，而到那外面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这个时候就连赤菟也发了狠，恐怕从它“出道”以来今天还是它最为狼狈的一天了，虽然赤菟对于形象什么的真地不在意，可也不代表对方可以不断往他头上洒血吧？

    只听赤菟猛地嘶吼一声，那声音传出老远，听起来竟不似是一匹马能够发出，而更像是林中王者那样的猛兽，周围那些匈奴军士们所骑乘不过是普通战马，如何能与它相比，这时候有的靠得近的甚至已经在瑟瑟发抖了，一声之威，竟至于斯，这令远处时刻关注这方战场进展的呼衍扶助罗呼吸都不由急促起来。

    他也是爱马之人，如今却想到自己胯下马比之这吕布坐骑真真是不如，他心底突然升起了强烈的占有欲，只是他还压制得住，而且他也相信在如今这样的阵势下对方不可能逃得出去，哪怕自己挡不住对方又怎么样，他能够这样一路杀下去么？要知道挡不住的前提是他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到那个时候，是自己的，终究还是会是自己的。

    事实上虽然和他所料有些不同，但也差不太多，如果说刚开始赤菟面对这样敌人不断包围蜂拥过来的情景更多的是兴奋，所以做的动作都轻盈无比、潇洒无比，灵动得像是一条盘绕在人群里戏珠的龙；可是越到后来，即便是赤菟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可也耐不住这样几乎没有停歇地战斗，虽然还不至于力竭，但从它那逐渐快要沙哑的嘶鸣声中，也可以看得出来它已经是累得不轻了。

    如此赤菟的速度也难免受到了影响，尽管他们已经快要冲出匈奴人再次聚起来的包围圈了，但就是这样短的距离赤菟却花了比刚才还要久的时间，还是没能够最终冲出去。

    而且哪怕冲出了这里，他们也还是没法冲出那十万匈奴大军堆积而成的密网的外围，前面就像是看不到一个出路和尽头，让人几乎要心生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