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共逐羌人
“这些本侯都清楚，对这些在我大汉领土上作威作福的异族人，不论是那匈奴族，还是这羌族，本侯心中也都甚是痛恨。”吕布点点头，却又故作为难道：“只是结盟一事事关重大，本侯倒不是怀疑马凉州的诚意，却怕部众有人不服，就算到时候与尔等合兵一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其不听调遣，本侯也一时难以支使。除非……” “除非什么？” 看马超急不可耐，吕布心中暗笑，自己这可真叫做不怕武将会打架，就怕武将有文化，自己在马超面前耍心机，会不会有些欺负这个现在还很直头直脑、貌似天真不知世间险恶的西凉锦了？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可不会滥用同情心，所以还是按照原本所想说道：“除非马凉州能够留下一位有分量的人，在本侯这里做客，以彰显合盟成心，也好让本侯对部众们有个好的交代。” 说什么做客，说的是好听，但马超与韩遂一听便知道，这是要人作为人质，马超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气，在他看来这就是过分的要求了，刚想要出声反驳，却没想到韩遂止住了他。 “叔父？”马超望着韩遂，目中尽是不解。 韩遂摇摇头，道：“孟起息怒，这吕奉先的要求并不过分。前番董卓以势压人，要求咱们能够出一人质方才暂息战端，彼时乃父以博大心胸将休小子送去雒阳，算是解了我凉州燃眉之急，此次便由吾以身相待。谅这吕奉先也不会拿我怎样。” 马超愣住了，没想到韩遂竟会如此，他想再劝，但在韩遂坚持之下，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只是殊不知。两人各自内心都怀着怎样迥异于他们此时脸上表情的念头？ 而当马超将这决定告知吕布时，吕布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一样惊讶望着韩遂道：“不成想韩金城竟亲自前来，怎地莫不是看上了本侯这天然去修饰之地，想要常住几日？” 马超忍不住翻翻白眼，这一番来没有见识到吕布天下无双的勇武，但对于他的嘴皮子功夫倒是有所领教了。 韩遂微微一笑。带着文人特有的风度，“遂此来本只是为了代老友看着初次远行的长子，不想得温侯看重，热情相邀做客，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双方彼此都是在说瞎话，但反正就没打算让对方信过。也都不会较真，而这件是就这么定下来，接下来便是关于合作的细节。 这些问题不用赘述，倒是韩遂送别马超一行的时候，两人依依惜别，让众人都不由心想这对异性叔侄关系可真不错，只有吕布等少数几人望着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心中冷笑。 …… 因为突如其来的马腾使者。本来计划将朔方郡事宜大致安排一下，就回师五原的吕布，不得不临时将计划改变了。 虽说这一次算是与马腾合作，但吕布不过是作为辅助，马腾那边才是主力，这算是马腾卖给吕布的一个人情，只要吕布将羌族拒于上郡之外，剩下的基本就交给马腾了。 这次算不得什么重要战役，更无须亲自坐镇，所以吕布也不打算自己出马。而是只派了王成领一万人归马超调遣。 当然明面上这么说，给王成的命令中却是让他见机行事，言外之意便是一旦战争开始，保全自身最重要，至于和羌族硬碰硬那就交给马家西凉军吧。 吕布相信这次马腾这么明显来送人情。应该不至于半途而废地。 而在马超离开不多久，他便来到了为韩遂在大城县临时安排的住所，他想要见见这个不简单的金城太守。 韩遂出身便是凉州金城人士，曾经被羌胡叛军劫持并推举为首领，以诛宦官为名举兵造反，便连汉末名将皇甫嵩也曾败在其手下，因缘际会之下与马腾结为异性兄弟，在马腾参与十八路诸侯联盟讨董之时，与马腾协作抗董，其时他已是接受朝廷招安的金城太守。 若只看现在，自然发现不了什么，但吕布却知道这厮后来与马腾翻脸，后又与马超翻脸，说他是标准反骨仔可能有待商榷，但心思不像表面那样平常却是可以确定。 正如吕布所想，这韩遂又岂是那样简单、甘为他人作嫁衣的人物？若是的话，在历史上他也不至于背弃马腾了。 之前韩遂在所谓关西小诸侯联盟中穿针引线，最终促成这关中以西的十几路势力结成联盟，共拒牛辅于长安，并引得当时方才受到天下十七路诸侯讨董联军重创急需休养的董卓忌惮，暂且讲和而换得凉州安稳，中间要算功劳论盟主之位，舍韩遂其谁？ 韩遂自己也是如此想法，可惜他起于微末，又不似马腾那般有着祖宗余荫，所以虽然这中间一系列事件以他功劳最大，但最后得到最多好处的却是马腾，就算其他几支势力对他也颇为服气，但到底最后也还是支持了马腾。 或许韩遂开始与马腾相交之时亦有真心在内，崇慕马腾祖上伏波将军风采也好，折服于马腾的个人魅力也好，但他们毕竟不是一路，随着时间流逝韩遂心中必然会积压不满，本身就因为胜利果实被马腾擭取有郁闷，只是由于马腾的确势大，加上各种原因暂时压下，最多就是心里不是滋味，但野心不可能隐藏一辈子，只要有机会给他，他有极大可能不会放过。 当吕布刚出现在韩遂面前时他的确惊讶，没想到吕布这么快又来找上他，而当吕布透露出自己要帮他对付马腾的意思时，他就惊呆住了。 吕布知道韩遂是没想到自己今日第一次见他，却将他看得这么透，他微微一笑，道：“本侯知道的确实有些多，但这都不重要，你我结盟，只能好处多多。至于马寿成那个老匹夫，想要拉上本侯与他应对董卓，却是好算盘，可惜本侯不上当。现在本侯只想知道：韩文约、韩金城，不知对本侯的建议，意下如何？” 吕布现在就是将一份再明显不过的选择题摆在韩遂的面前，吕布相信，他会做出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吾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吕布笑了，这句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韩遂逃不过了，若真要拒绝就得在这时候，否则越下去他心里越不坚定，摇摆不定的结果往往就是屈从于内心强大的**指使，至于做出的选择最终对他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 反正现在还有上郡的羌人需要摆平，吕布倒也不心急，不过他还是小小的点醒了韩遂一番：“那本侯就给你一段时间考虑，等你的回答——不过希望那羌族人能够撑得久一些，这样或许能够多给你点时间考虑。” 吕布满脸笑容，韩遂心中却是一凛，叹息一声心中却开始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