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兵乱北疆（中）
哨马疾驰在通往扶施城的道路上，扬起的灰尘被疾驰的哨马抛在身后的官道上，马上的兵士还用马鞭抽打着哨马，丝毫没有顾惜马力，仿佛每一鞭下去，哨马的速度都会加快一般。 五天的时间，扶施城北部十三处地方受到骑兵的袭击，其中两处中转站，都是负责运输箭支等消耗性兵器的，三支护粮队，负责压送粮草的，六处哨卡，负责监视和传递消息的。还有最后两处地方，一处是扶施城北部的老烽火台，一处是押解去北部修长城的苦工队伍。 仅仅五天的时间，北部的哨马不断向扶施城跑，不断将遇袭的消息禀报扶施城。而扶施城向外传递消息的哨马也丝毫没有停歇，疾驰在各个地方。 “报，蒙恬带领的骑兵将凉水河青花渡口抢夺了，此时已经用抢到的渡船度过凉水河！” “骑兵数量？” “目测有一百余骑！” “好，你下去吧！” 又是一条通报被抢的消息，这几天这样的消息一道接着一道，可是，蔡炎随后调动的军队，却连蒙恬的一个兵都没有截住。往往只能看到前方奔驰的骑兵，然后在后面吃土。蒙恬的骑兵抢掠，都是以疾风般的速度迅速劫掠，然后快速远遁，让蔡炎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蒙恬只有一百余骑，可就是这一般余骑，蔡炎却一点也抓不住。空有对手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兵力，只能看着对手扬长而去。 蒙恬对于扶施城周围的兵力部署实在太熟了，虽然蔡炎已经做了许多调动，却依然被蒙恬逮到许多空子。毕竟调动也只能是大方面的，一些细节性的兵力部署即使蔡炎也是不清楚的，毕竟他也只是从别的地方刚调来的。 “军师，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肯定当日蒙恬率二十余骑劫马，确实是因为战马不够。现在他抢到了战马，骑兵数量已经过百，这几天抢掠了扶施城北部十几处地方和小队，现在已经度过凉水河，看来是要往上郡北部逃。” “将军，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调动城南部署的军队，赶往拦截，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首先，蒙恬若是想往北方逃，这几天抢掠的路线也太过曲折了，他完全可以不用这样。” “军师，蒙恬这样，是要避开北部的大军营和兵力部署的重地，要是我熟悉北部所有兵力部署，我也会避开这些。” “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军师，我们现在要调动军队拦阻蒙恬，不能让蒙恬再逃离上郡了，北部各个要地的边哨我都已经责令加强了，能调动的兵也都调去了，此时还能调动的，只有南边的军队。若让蒙恬逃出了上郡，以蒙恬在北部长城沿线和云中九原两郡的基础，恐怕一道他到了那里，就是虎归山林，龙进大海，再想对付，只能难上加难了。” 军师依然在那里踌躇着，尽力思考着每个细节。 忽然又有哨马冲了进来。 “蒙恬又抢掠了哪里？” 蔡炎习惯性的问道，这几天全是关于蒙恬的消息，对于他，这仿佛都能成为一种惯性。 “报，南部洗良镇的驻军逮住了二十三个女子，已经确认是王府的丫鬟。” “洗良！” 蔡炎习惯性的在头脑里确认了一下这个镇子的位置。然而他发现，他对于这个镇子的位置并不知道。 “有没有王嫣和…别的可疑人物？” 此时军师赶忙问道，本来他想问有没有抓到公子扶苏。可这问题他根本不敢问，蔡炎给朝廷的通报说的可是扶苏已经死了，此时问有没有抓住扶苏，若消息传到朝廷，那不是自己战死么！欺上的罪名无论到了哪个朝代，可都是死罪。 “没有，那队丫鬟身上都披着麻衣，她们说公子自刎以后，王嫣为公子殉情也自杀了。后来她们被蒙恬强行带走躲藏了起来。她们也不知道躲了多长时间，后来蒙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放了她们，所以她们就要赶回王府。在洗良镇外被我们的兵拦住了。” “将军，我现在就赶去洗良镇，确认消息！” 此时军师忙向蔡炎请命。 “慢着，军师你现在不能走，我这里还需要你，你让副将陈殄去。告诉他，不能杀，不能打。事情问完以后放她们离开。王家我们得罪不起。” “这个将军放心，我现在就去找陈殄。” “还有，派出哨马，通知南部的军队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北上。消息一旦确定，就让他们火速支援北部。务必拦下蒙恬！” 此时，洗良一处民房，二十三个丫鬟挤在这里，所有丫鬟都披着麻衣，一副神色悲戚的样子。 “你们记着，无论谁问起，都是那句话，公子自刎。小姐殉情，不到王家，谁也不许改口，若改口了，我们都回不去了。还有，都给我哭起来，小姐都殉情了，不准笑。只准哭。” 小红压低声音训斥着一帮丫鬟，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这些丫鬟都怕她，此时，小红就是这里的头。 洗良的守军抓住这群丫鬟以后，就只听到她们不断传来的哭声，悲戚无比，听的这些守卫的男兵都忍不住黯然神伤起来。 上面的命令，不许动这些人，他们自然只敢关，不敢严刑逼供。守卫洗良的百长也知道这些丫鬟的来历，王家实在在军队影响太大了，现在各个地方的将军统帅，基本以前都是王翦手下的兵，而王家的王贲此时还率领着二十万的边军，谁没事敢得罪王家。即使王家的丫鬟，他们也不敢动，正所谓打狗看主人，虽然不好听，却确实是这个理。大家族的下人在一些当官的面前也是有身份的人。就去宫里的太监，出了宫就是爷一般。 陈殄快马加鞭来到洗良镇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他也不敢动这些女人，也只敢询问，然后察言观色。这些女人大多只会哭，哭的眼睛都是红肿的，陈殄仔细看，她们的衣服上都是泪痕。 以陈殄的眼力，这些丫鬟是真的失去了主子，才哭的如此伤心。 陈殄仔细查看了一番，又询问了一番，然后就让人准备了马匹和干粮水，放了这些丫鬟，甚至还送了几里路，才策马赶回扶施城。二在他赶回扶施城的路上。陈殄已经命人火速赶往各处要道和把守的军营，让各处把守军队留够守卫兵力，然后火速赶往北部凉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