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断尾之战

    江苏望山县南山下，咚咚咚！山下传来一声声战鼓响，这次鼓声仿佛特别重，直敲得山上铁血军心浮气躁，直让人头皮阵阵发麻。

    杨二狗望着山下清军冷嘲热讽道：“额真替汉jian孙得功可怜这些士兵，刚从汉江下船自告奋勇请命从武昌一路追咱们到南山下。

    二驴听了嘿嘿笑道：他二球货愿意手下送死谁也拦不住莫，可惜咱们子弹不太多哩！不知道黄将军回无名谷办法想的怎么样了。

    女兵马杏花闻言白了他一眼说道：去年红娘子带俺姐妹们用刀杀明得军抱头鼠窜，你个二球货才用几天快枪，额就不相信你不会用刀去杀人了。

    咚咚咚咚！又是几声鼓响，所有降清兵感觉这就象是催命鼓，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畏缩不前。这也怪不得他们，刚开始来势汹汹喊杀上山去，结果吃几次亏死了人这才知道马达列。

    其实这样是结果也让孙得功意外，当时听说有三千从武昌逃出没及上山的农民军，马上笑逐颜开心说：这些土匪以成丧家之犬，如果我这个时候带本部两万人请命出击，追杀那三千土匪定能手到擒来。

    结果追了好几天终于山县南山下追上了，想不到追上了个大麻烦，都连续攻山四天了毫无进展，人倒是死了快三千了。

    现在降清兵一听战鼓响就想尿尿。今天终于有人难以承受心头的压抑，大喊：俺不想死啊！身子刚停下来。身后督战的鞑子立即挥刀。噗！人头飞起，血液喷出如泉。

    “反正也是死，和鞑子拼了”又有一人大喊到一半，鞑子又是手起刀落。把人头砍得滚落地下。

    “谁敢抗命，杀无赦！”阿图赖古厉声咆哮着，五官显得无比狰狞，但若是有心细听，不难听出他的声音有点色厉内荏。

    咚咚咚！

    三鼓已过，许多降清兵心灵忍受了很久的煎熬，最后的鼓声传来，不少人有种虚脱的感觉，现实已容不得他们多想。

    结果暴发出浪潮般的喊杀声，在隆隆的战鼓密如雨点，惊心动魄，黑压压的往山上军如怒海奔涛，铺天盖地地杀上来，仿佛一个浪头就能把山林淹没。

    “顶住。给我杀！”二驴手持火把，亲自点燃一门火炮的引信。

    轰！炮口火光喷射，弹珠如幕，呼啸而去，随后十门火炮接连轰响，形成一大片恐怖的弹幕，呐喊着冲上来的降清兵被扫倒一大片，惨叫如潮，攻势为之一滞。

    咚！咚！咚！山下鼓声催人，前头的降清兵被后面的降清兵簇拥着，退无可退，只得继续向山上冲，值得庆幸的是，土炮重装弹药需要时间，趁着这间隙，大批的降清兵已经冲入火炮的射击死角，漫山遍野的攻上来。

    “和汉jian拼了，决不让汉jian上来！”山上终于又人大喊起来。

    听到战士们喊声，刚上来的黄永青不禁皱起眉头，心说;这些降清兵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知道这样悍不畏死有意义吗。

    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再次从明军战阵后升起，向着清军砸将过去。只是，细瞅的话，这些东西还冒着丝丝的烟雾。

    啪，啪，啪……清兵早有了准备，或举起盾牌遮挡，或跳开躲闪。抛来的东西砸在盾牌上啪啪作响，然后滚落在地，从力量上看却不象是沉重的石头。

    正在这时“轰，轰，轰……”闷响在降清兵身边方响起，炸的降清兵肢体横飞抱头鼠窜，黑压压的土炸弹劈头盖脸地砸向冲锋的降清兵，上百颗小炸弹覆盖了山前相当大的一片区域。

    “轰！”降清兵王二宝脚下猛然炸响了一声霹雳，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这些土炸弹是黄永青这两天制造的，由于时间仓促，制造出来的土炸弹五花八门，有的是用瓶瓶罐罐作容器，有的是用牛皮纸牢牢捆扎。威力吗，自然也不敢恭维，炸死人不太容易，但碎石迸shè，打伤人却也不难。对于清军来说，混乱和恐慌也就不可避免。

    一些瓶瓶罐罐制造的土炸弹落地便摔碎了，火药随之被引线点燃，呼呼地冒出火焰。有的土炸弹较轻，飞行时间较长，在空中便轰然爆炸，耀眼的火光中碎石激散倒更显威力。

    烟雾弥漫，火光迸现，巨响震耳。清军的悍勇象被劈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从高峰落至谷底。上百颗土炸弹带着火星不断地飞过来，几乎覆盖了降清兵王二宝所率亲兵攻击而出的凹陷部。在不断升腾的黑烟和尘土中，惨叫和惊呼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道炸死炸伤了多少降清兵。

    “吹冲锋号！”答、答、滴”旗手第一个举着红旗冲出战壕往山下冲去。

    “杀！”“杀！”“杀！”铁血军士兵发出一声声呐喊，刀枪齐举，奋力向前。战阵的猛然下压，生生击溃了清军第二阵，并从山梁向下推进了几十米。

    站在战壕里黄永青手拿着望远镜，望着被铁血军杀下山去的降清兵，他料到出这样一幕，冷酷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来。

    慧剑也微微一笑松一口气，轻声道：没想到这些降清兵没叛变以前，抢杀yin掠、杀良冒功，这投了鞑子以后变得这么悍不畏死了。

    突然一阵闷雷传来，接着是风，然后就是大点的雨。这雨来得猛，下得密，飙急的雨点和着风漩，竟如拧在一起的一条条残酷的鞭子似的，从天空中凶猛地抽打下来，毫不留情地抽打到人的头脸和周身。

    雷越响，风越急，雨越大，就说明这是阵雨，不会久。黄永青等将领多少也摸清了些雨季的特点。

    果然，半个时辰过去了，雷走远了，风也弱了，雨点也稀了。乌云倒成了阵，看得出一团一团地象疯狂的狮子，在半空中，在变灰白的云底子上翻滚。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雨才彻底停了下来。黄永青抹了一把额头的雨水，举起望远镜往山下观察起来。

    此时孙得功大喊，后退者斩！”亲兵也跟着发出狠厉的吼叫，挥刀砍死一个向后跑的小军官，他的亲兵也砍杀溃兵，希望止住了败势，重新向上进攻，无奈兵败如山倒，孙得功见败局已定只好下令撤退。

    “降者免死！降者免死！降者免死……”面对着气势高涨的铁血军，降清兵彻底丧失了斗志，弃械投降。

    此役，清军在山谷死亡五百多，绝死攻山又战死近三千，伤兵有三两多，投降有三百多，两千多锐全军覆没。估计孙得功这次应该乘兴而来败兴而去，老老实实守武昌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