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歌声
这时候，正在写小说的我突然听到外面的水管又开始发出嗡嗡的噪音声，我知道，是00022来找我了。她似乎利用了这难得的水管噪音来表明是她自己来拜访我了，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 我等了一会，在脑海里问道：“M同学，你又来了，有啥事情？” 00022的声音从我脑海里传来：“我来是因为你的小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写方涵，关于小姐的那部分。你这样的小说没人会喜欢的。” 我在心里笑了：“M同学，你好啊。其实我没写完整，我可以在下面的剧情里让你很快又喜欢上他的。你信吗？” “哦，真的吗？你会写什么内容？”00022似乎被勾起了很大的兴趣。 我很享受这种吊人胃口的感觉，然后回道：“我给你讲个方涵和他的初恋女友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愿意。你说说看。” “方涵和这个女孩都是在一个小镇里长大的。他们的家世都很普通，不过方涵的运气好一点，因为成绩好考上了一个大学，然后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工作。不过女孩的运气不太好，因为成绩不是特别好，没能上大学，最后考上了一个中专。方涵一直很喜欢这个女孩，不过因为腼腆一直没说，但跟这个女孩一直有联系。两人毕业后，方涵去了一个大城市；而女孩的学历和家世找工作很困难，只能说勉强度日。工作之后，两人慢慢走上了各自的生活轨道，也很少联系了。这个女孩已经几乎快忘了方涵，而方涵也已经结婚了。突然有一天，方涵的另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告诉了方涵关于这个女孩的一些消息，并且说这个女孩生活过的很不如意，甚至去当过小姐。方涵虽然已经成家立业，但是并没有忘记这个女孩。听了这个同学的话之后方涵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一下崩塌了，之前所认为的美好的世界变成了另一个样子。方涵不明白自己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怎么会走上那条路的，于是他决定去感受一下小姐的生活。然后，他就开始找起了小姐，每次去的时候都会问每一个找过的小姐，问她们为什么做小姐。这就是方涵找小姐的目的。”我给00022讲了个很长的故事。 最后，我问00022：“你觉得我这样写方涵会不会让他的形象好了很多？” 00022沉默了半天，然后问道：“你说的方涵和这个女孩的故事是真的吗？” 我在心里大笑起来，然后回道：“真的和假的有什么区别吗？一部小说而已。” 00022又沉默了半天，再次问道：“那些小姐的回答是什么？” “你觉得她们会怎么回答？你对这些答案有兴趣？” 00022似乎有点生气：“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写一部小说呢？你刚才的内容不是很好吗？你会加进去吗？” 我再次笑起来：“你真的相信这个故事吗？如果别人这么告诉我，我才不会相信呢。” 00022回道：“如果是你亲自告诉我，我会相信。不过你可不要骗我，我会惩罚你的。你要知道，我是一个“真正”的编剧。” “你那种惩罚我已经了解了，也许你很难影响我了。不过你既然是编剧就应该知道，如果你认为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么就可以变成真的故事。不是吗，这不是你编剧的本事吗？” 00022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你对我有怨言？其实你不必有怨言，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而已。你不是也明白了吗？你无法不让自己不吃饭，那么就不必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东西。” “我知道，我只是想找个人发泄下内心的想法。其实你也不用管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对吧？你关心的是我，不是这个方涵吧。你可不要移情别恋哈。”我终于忍不住跟00022开起了玩笑。 “好吧，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我希望你还是我原来的那个老同学。不过我知道你这样生活确实艰难。你还是多想想现实的东西吧，起码赚钱养活自己。” “好的，我会的。不过我想再次确认一下，你如何证明你自己是我的老同学？”我坚持道。 然后，我看到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现出了M同学的名字。 经过一个通宵的折腾，列车终于到达了大理车站。我终于等到了列车员的通知，急急忙忙地拎着自己的背包逃离似的奔下了火车。这趟旅行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自从我踏上列车开始，就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这个地龙的身体，地龙似乎想跟自己交流一下，而自己早已厌烦了这种交流，本非一个世界的人，何必非要有所牵扯呢？当然，列车上也有其他人，但我有了上次发病的经验，已经不是很相信自己的控制能力了，在那一刻，我开始后悔自己没选择坐长途汽车。 好在终于到站了，旅途中的点点滴滴终于又开始渐渐远去，看着大理车站外的人群和空气中漫射的阳光，我感觉好受了很多。刚走出出站口，我看到两个小伙子走过来似乎想让自己坐他们的车，我正想跟着他们走，这时却有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拦住了这两个小伙子，对我说道：“你是来大理旅游的吧？我带你去我们旅馆，房间干净便宜。”那两个小伙子很是意外的居然放走了自己这单生意。我到没有在意，住哪家旅馆其实无所谓，干净便宜就够了，但是，如果我知道这家旅馆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呆下去，估计会后悔没跟年轻人走。 我对大理并不熟，这次是临时起意来大理旅游，因此基本上就跟着这位中年妇女走了，看着这位妇女带着自己拐过几条小街来到了一个公交车站，然后在等了十几分钟之后，坐上了开往大理古城的公交车。去大理古城之前，这位妇女还特意问了我一句：“你是去大理古城还是古镇？”我晕了有几秒钟，脑袋里迅速思考这古城和古镇到底有啥区别，心里想到：“是不是古城是封闭的而古镇是敞开的？”就这么想了半天，我很犹疑的回答要去古镇，显然古镇更好玩。没想到等我到达大理古城的时候才发现，古镇的意思就是住在古城外，而古城则是在古城里，这里面究竟有多少区别方涵就不得而知了。 大理果然是大理，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都城，也是茶马古道上的重要站点。同时，佛教在大理也很兴盛，大理段氏的皇帝们退位了也皈依佛门。来大理前，我就告诫自己一定要低调，尤其是在佛教中人面前低调。自己是来旅游的，不是来挑战的。而且，我的同学还告诉我自己的性格很像《天龙八部》里的段誉。既然自己像段誉，那到了大理就更应该尊敬当地风俗才对。 然而，宗教毕竟是宗教，旅游毕竟是旅游，凡人毕竟是凡人。我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已经困累的不行了，心里只想快点到达旅馆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我本以为这个中年妇女有自己的车载自己去古城的，没想到是让自己一起做公交车，但这时候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我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自己的脑海里有很多声音在喧闹折腾，而且身体也特别困，如果换了现在是在一个荒郊野外，我甚至有一种立马躺在地上睡一觉的冲动。但我坐的是公交车，每到一个站台有人上车下车，我恨不得自己去把司机踢开马上飞车赶到那个中年妇女说好的旅馆。 这个时候，公交车上来了一个看起来很特别的旅客。这个旅客方脸大耳，很像寺庙里的那些大佛的形象。然后有声音在我脑海里说，这是佛教的人。我其实不想多去看这个人，越是想躲眼睛却越是忍不住去看这个人。然后，自己的脑海里有很多声音开始跟这个旅客接触，似乎有人想跟这个貌似佛陀的旅客过过招。我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只能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然后不停地盯着那个招徕自己的导游，心里庆幸幸好有个人带自己去找旅馆，要不今天怕是旅馆都没法顺利入住。 在熬过了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路程后，公交车终于开到了大理古镇。我的脑海里始终有个声音想跟那个佛陀争论一些什么，但方涵内心里一直在控制自己，这是在大理，一定要尊重佛教。不要去争论，自己只是来旅游的。终于，在我自己的控制之下，那些不甘心的念头终于被压下去了。中年妇女把我带到了古城边上的一个巷子里的旅馆，跟旅馆老板说好了旅馆的价格和第二天一日游的价格，然后看着已经快不行的自己，终于告辞走了。我进入自己的房间，把鞋子一脱，然后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是被冻醒的，十月份的大理早晚还是有些冷的，但被子似乎有点小，被窝里一点都不暖和。睡了一觉，我身体上的疲倦好了很多，但脑海里依然有无数个声音在打架。有些声音让我按照攀枝花的方式处事，一些声音让自己跟这里的门派好好交流下，但我却知道自己出来是旅游的，于是压制住其他想法，好好地打量起自己住的这个房间和这家旅馆。其实大理白天的温度不算低，但是这家旅馆是在一个小巷子里面，四周有其他各种房子，因为晒不到什么阳光所以很是有些阴冷。 我觉得自己该好好享受下旅游的乐趣了，于是决定先洗个澡。但放了半天水，水的温度都不是很高，只好凑合着洗了，然后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冷。我突然醒悟到这是大理不比攀枝花的阳光天气，于是穿上了秋衣秋裤，感觉好了很多。 我把自己整理完毕，决定出去吃早饭。旅馆老板坐在大堂里看着电视，我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旅馆。走到街上，我发现旅馆附近有不少饭馆，但内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这里是佛教的地盘，为了尊重佛教，还是吃素吧。我倒是不排斥佛教，但脑海里有更多的其他声音在说，你是从攀出来的，别丢了家里人的脸，该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犹豫了很久，决定吃扬州炒饭。炒饭里大部分是素的，荤的是一些火腿丁，这样两边都不得罪好了。看到我选定了炒饭，脑海里的杂音一下消失了不少，似乎觉得我的选择还不错。 我在这家饭馆里慢慢地吃着炒饭，觉得自己很倒霉。本来是出来旅游的，怎么一下变成这个样子，这样还怎么旅游啊。于是暗暗下了决心，吃完饭之后就按一个正常的旅客处理事情，努力把其他声音抛开，没想到刚出门就有了一个教训。这个教训是这样的：我在街上闲逛，碰到好几个人是戴着帽子的，心想为什么戴着帽子呢。难道很害怕这里？正在迟疑，突然有个声音叫住我说，你知道的还少得很，比如你喜欢唱歌吧，今年的大热歌曲，我来给你唱一唱： 《我的歌声里》--李代沫-曲婉婷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突然想到了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很多杂音 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己：我又想起了晚上有很多朋友来陪自己聊天的场景 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 悄悄的消失从我的世界里：又有很多朋友没来陪自己聊天了 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 但是，当那个声音唱到《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自己似乎就是这种情况，无数个声音在自己脑海里打架，但自己却摆脱不了，但当时它们在攀枝花晚上陪自己聊天的时候自己却是非常开心的。然后，似乎那些声音不停的一遍一遍的响着，并且往自己的大脑深处不停钻进去，钻进去，而且永不停止。 够了，够了，我明白了，请停止，请停止。我被这突然出现的本来很好听的歌曲吓住了，然后马上用自己外套上的帽子挡住自己的头，潜意识里想挡住这些永不停止的声音；当我这么做的时候，我一下觉得那个越来越呱噪的声音终于轻了很多，然后，我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这时，那个声音适时地出现了：“怎么样，知道音乐也能杀人了吧？”我知道，我知道了，我完全被这些自己完全没思考过的东西吓住了，然后回道：“我也戴上了帽子，这下可以让我安心旅游了吧。”这个声音没答应方涵，只是回道：“你试试看吧，我只是让你在这里低调点。”“好的，我会的。”我的旅游的兴致也消失了大半，决定还是先回旅馆静一静。 我回到了自己的旅馆房间，然后觉得浑身疲累，就倒在自己的床上默默地望着天花板上的顶灯发起呆来。这个顶灯设计的很漂亮，有很多小杯子形状的玻璃造型，围着中间的一个闪闪发亮的小杯子。我默默地看着这个顶灯，慢慢地突然发现当中的这个杯子开始跟自己交流起来。 “你看着我干什么？”这个杯子问道。 “你做的挺好看的。”我在心里回道。 “嗯，多谢你的夸奖。其实，你知道吗？这个房间归我管。”这个杯子继续说道。 “归你管？你的意思是。”我回道。 “嗯，你不是经常思考宇宙神仙的问题吗？我就是这个房间的玉皇大帝。”这个杯子自己夸着自己道。 我听了这句话，朝这个旅馆房间四处看了看，然后回道：“嗯，如果这个房间是个小宇宙的话，你这个顶灯的位置倒不错，像是神仙呆的地方。” “嗯，你愿意当玉皇大帝吗？”这个杯子继续问道。 “玉皇大帝？估计想当的人不少吧。”我回道。 “你认为谁有资格当？” 我来了兴趣，仔细想了想回道：“如果让我来说，半仙是最适合的人选。” “哦，半仙？什么是半仙？” “就是介于凡人和神仙之间的，知道这个世界有神仙和他们的能力，但自己没相应能力的凡人。” “这就是你说的半仙？那么为什么他们适合当玉皇呢？” “因为他们了解凡人的所思所想，同时对神仙没有实质上的威胁。如果我来安排仙界，那么玉皇由半仙来做，天兵天将都是神仙，同时凡人仍然在凡间生活。” “你愿意来做这个玉皇吗？你好像自诩为半仙。” “你不是做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找我啊。我没这能力，我对这世间了解的还不够。” “了解多了就会变成神仙的。”这个玉皇哈哈笑道。 “也许吧，我只是来旅游的，拜托你帮帮忙让神仙别来找我麻烦了。” “嗯，好的，那么你害怕那些歌曲干什么，好好地听歌就是了，别去多想就好了。” 我觉得这玉皇真心不错，心底由衷地说了句：“谢谢你，玉皇。” 跟这个房间的玉皇交流了之后，我觉得自己好了很多，再次决定出门去大理古城好好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