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三英各所成 凝神静修恍如神（3）
送惠英下山返回的路上，黄裳一直在回想惠英最后的一段话。 “黄裳师弟，可能我说这些，你此时尚不能认同，世间一切皆是浮云，珍惜眼前最重要。” 惠英是何意，难道是觉得我贪恋俗世功名利禄，呵呵，积极入世的正道，到她那，倒成贪恋了，看来，鬼谷、墨家，理念终究有所出入。 黄裳摇了摇头，忽觉头顶绝壁似有人影掠过，看身形就是邓少行，不禁怫然，这么急躁。 邓少行人去声来，“师兄，有外敌入侵。”显然他已经看到黄裳却来不及停留打招呼，可见事态紧急。 黄裳也不多想，飞身而起，循邓少行的方位追去，待越过几处山峦，至视野开阔的漫地红叶的大山坡上，施北雁与一男人正斗得胶着难分。 邓少行已然飞身前去相助施北雁，尚在空中便御力而发，聚元神功的威力凝聚万物真气便向那人罩去，随即飞身上去与那人正面対掌。 那人显然不愿双手相对施北雁邓少行二人，绕开直击，内力催发，大而化之，推出，一攻、一助、一反，三人各自弹开。 “嘿嘿，鬼谷门还真是代人有人才出啊，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还能跟老子斗这么久。“ “又来了个出手够狠的白面小子，怎么不见。“ “喻充子。“黄裳也飞身而来。 “嘿嘿，对，你小子终于来了。“此人正是当年来鬼谷山偷盗与黄裳有过交手的喻充子。 他见三子不在山中，便潜入鬼谷山，目的明确，原本是冲着黄裳而来，尚在当空，便见鬼谷山红叶山上有一白衣翩然的女子正在一片空地练剑，此时正值鬼谷深秋时节，满山红叶飞舞，衬托得女子如神似仙，心下纳闷，这是什么人物？鬼谷门又纳新弟子了。依稀想起，当年确实似乎有看到与自己当空対掌的白芨子身后跟着一个什么小女孩。难道就是她。 待猫到近处，却见那女子以软剑甩动片片红叶，时而将数片红叶卷起时而齐齐穿过数片红叶，时而借助内力凝动，使红叶附于软剑之上，更随意挥洒软剑只如红叶游龙一般。 最后双臂翩然只如蝴蝶缓缓展翅，双足转动身体缓缓腾空而起，带动成千上万无数片红叶旋动。转动的红叶旁还有无数红叶翩然飞舞，犹如无数红色蝴蝶追逐花香。 如此许久，但见中间红叶转动越来越快，只将她一起带到半空中，最后分不清哪是红叶那是白衣女子，只看到一道白影向上高高跃起，更高过红色龙卷风数米高，倏然一转翩然落地。 那转动的万千红叶依然纷纷转动，良久良久，才忽地一下，悄然如烟灰般消散殆尽。 这神仙一般的女子自然是施北雁。 施北雁施展九玄神功化去枫叶的一幕，喻充子看得分明，鬼谷门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这样的绝学。 难道这就是九玄神功？嘿嘿，果真了得。 便忍不住跳出来朝施北雁发力，施北雁瞬间便反应过来，很自然接招相对，二人便缠斗起来。 随即，邓少行就来了。 其实他一跳出来，邓少行便在远处高峰透过惊飞的白鸟觉察随即看到，飞来时二人已互斗十余招，可见双方速度之快。 “两个小娃娃也是鬼谷门人？“ 黄裳见施北雁并未受到伤害，向喻充子介绍道，“这是我师弟，邓少行。师妹施北雁。“ “师弟，师妹，这位是人称鬼才的喻充子前辈。专门借鉴他家武学的奇才。你们可要好好认清楚了。噢，对了，我们鬼谷门的烈焰功和神斧当年也被他借鉴走了，按说礼尚往来，可您老倒是至今也还未见往来点什么。“黄裳说得嬉笑怒骂，还将前辈、奇才和借鉴着重念了又念。 二人闻言都是一惊，这明明是敌人，黄裳师兄倒是说得这么客气轻松。 最意外的是喻充子，这小子见到自己居然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如此轻松随意。难道这些年真的大有长进，就一点也不忌惮自己了？ 他不知道，黄裳早已不是当年的黄裳，有技傍身，正愁没处检验呢。 “我说过，我还会来找你的。” “我记着呢。只是没想到这么久，都八九年，快十年了吧。” “嘿嘿，你嫌久了？看来，我得常来瞧瞧你。”喻充子不及说完已然向黄裳发力。 黄裳一面接招，一面还说完了“欢迎之至”四个字。 二人似有默契，均使得烈焰功，借掌力而起，一发，一接，两股力道空中相遇，交击之处只撞得空中气流火花四溅，热气翻冒，热浪波及周身，施北雁和邓少行均感觉热气扑面，施北雁还长袖一挥，借九玄神功清力之气化去灼烧而来的热流。 部分倾洒而下的热气，落于地面，还燃起了数处红叶堆。 双方各自试了水，便已然知道对方深浅。 喻充子心道，嘿，这小子内力已然如此混厚了。黄裳却想，看来他比当年又进了几层。 二人都未出全力，但也均知对方同样有所保留。 “嘿嘿，鬼谷绝学不过如此。”喻充子却开始违心的讥讽黄裳。 黄裳知道他就是这样一闲得无聊到处挑事的人，也不放在心上，反唇相讥，“你数十年的苦练尚且不及我师妹十年不到的修为，这脸皮当真厚得实在。” 喻充子嘿嘿冷笑，“是吗？这小丫头修的就是九玄神功？啧啧，真是糟蹋了。小丫头喔。” 他的样子是那么的惋惜、好笑，似乎施北雁就是珍肴美食，却被什么不懂欣赏的龌龊之人暴殄天物一般。 果然施北雁终究年轻，觉得他的样子让人讨厌，冷然道，“哼，能胜过再废话。” 就要运力而发，用九玄神功教训这个大言不惭的老头，却被黄裳一把拦住，按下她的手，冲着喻充子不屑笑道，“牛粪做好供养的本分，至于鲜花盛开后移植何处，牛粪就不要瞎cao心了。” 黄裳这次不再嬉笑怒骂，说得狠厉轻视，他已然发现喻充子此次来的目的，恐怕还不是挑战那么简单，师妹初出茅庐不知世情，师弟又不明前因后果，自己虽然也不知他目的何在，却断然不能被其牵着鼻翼。 喻充子听黄裳骂自己是牛粪，也不生气，仰头哈哈大笑，退远几步，笑道，“鬼谷门人都是机辩狡诈之徒，我等实在人，不跟你耍嘴皮。“ 再次冲着施北雁道，“还是这个丫头说得在理，高低上下，比过才知，对吗？“ 可惜施北雁一手被黄裳按住，一臂被邓少行拉住，她又素来听这两师兄的，任他如何激将，她也断然不会摔师兄而去与之对斗的。 不过喻充子似乎不担心这点，很快继续道，“九玄神功！嘿嘿，丫头，适才你我拆了十余招，感觉如何？“ “是不是发现，所谓化一切入无形，倒也未必竟然？” 喻充子的话显然并非完全诳言，施北雁陷入回忆深思，凝神看着他，似乎期待他继续说下去，黄裳和邓少行相视一眼，都知道此时若阻止喻充子，师妹只怕难以罢休，便均想姑且听他作何古怪。 喻充子与施北雁对视，点了点头道，“对吧。” “其实，九玄神功根本就没有鬼谷三个老头吹嘘得那么神秘莫测天下无双。” 施北雁回忆适才交锋，的确，喻充子处处皆能攻其要害，似乎就是专门克制她的。她的九玄神功施展起来处处受阻，毫无平日所觉的流畅挥洒，随心所欲。喻充子看来之前并未见过九玄神功，鬼谷门她是第一个修炼大成之人，他更加不可能还专门去哪修炼一套专门克制九玄神功的心法，就为着今天来对付自己。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九玄神功能被人随时克制，纵然喻充子世间难觅的奇才，随机应变异于常人，也同样说明，九玄神功有自己的破绽和不足之处。 邓少行大大哼了一声，提醒道，“师妹，他在对你攻心。别着他的道。“ 施北雁被师兄一点，虽然尚未释疑，复又警醒起来，一笑道，“老前辈，你适才使得什么功夫？“ 喻充子不答，将矛头转向邓少行，“噢，对了，你小子刚才使得是那个什么聚元神功吧？啧啧，真是太烂了！“ 聚元神功可是天下武功绝学，在内功心法中与鬼斧神功、九玄神功同时位列顶级超级内功心法之列，当世能与之匹敌媲美的也就那么十余种。而且许多还是空有理论未见实践的。 邓少行的聚元神功明显已被其修炼至极深的境界，到他那却成了不值一提。就喻充子适才的这种态度，若拿到江湖中人跟前，一定会被人乱刀砍死，唾沫淹死，甚而有暴脾气的人，忍不住都会扑上去用嘴撕咬他都有可能。 实在是他的言论、对前人呕心沥血创立的武功绝学诋毁不敬的态度，让人不能忍。 喻充子可没意给三人这么多时间思考，他的攻心之言一直绵延不断，不依不饶，“鬼谷老头们，一定说聚元神功，聚集天下万物生灵，噢，还宇宙洪荒，上至九霄云外，下至地府幽冥，所有，有的，没的，万物，万物精灵之气，噢，对，之真气，皆为我所用，我只需要拿来，是拿来，即可。“ “瞧，听听，那该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啊，可不是天下无敌！“ “岂止，简直就是宇宙洪荒，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说的对吗？鬼谷三老头就是这么哄骗你们的吧？“ “啊，哈哈哈哈。“ 喻充子一番不屑之极的言论并未真的激怒邓少行，他只是在想，这人虽然狂傲过分，但他倒是对师父们的教导习性了如指掌一般，也难怪，师父们多半与他相识较早，相互之间有此了解也不足为奇。只是，聚元神功，当真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破绽和不妥。 淡定中带着不屑道，“那你有何高见啊？“ “嘿嘿，不用高见。只有你们蠢傻，才被蒙蔽是了。“ 他再次转向施北雁，“小丫头，你仔细听听你这位师兄的心法精髓，是不是与九玄神功背道而驰？” “所谓九玄神功者，乃是有容乃大，海纳百川的心胸和境界。”他又开始学着三子的神态言论，“世间万事万物，上至九重天外，下至深海地底，大到风雨雷电，小到虫蚁微息，皆能被我所化，皆能被我所容。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力量，遇我，皆将其化为无形，遁入无影。无论是多么渺小的力量，遇我，皆能转为千金之力，借力而发，反噬万物。” “嘿嘿。鬼谷三子可是这样教导你的。“ 看施北雁定定的眼神，还用问，鬼谷三子虽然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但无论聚元神功也好，九玄神功也罢，大抵也的确如此。 “可是呢，聚元说，一切为我所用啊，那你的力量该也能被其所用才对。“ “九玄神功却说，一切皆为我所化，那你的力量也该被她化去才对。“ 他说聚元的时候，指着施北雁，说九玄的时候，看着邓少行，紧接着得出结论，“所以，光是你们自己所修炼的都是自相矛盾，相互克制，还何谈什么无敌于天地！“ “简直是放屁。“ “鬼谷老头就是三个大骗子。要是他们没骗你，那就是，他们故意让你们相互克制，日后再叫你们自相残杀。嘿嘿，居心叵测，包藏祸心啊，可怕可怕啊。想想都后背发凉啊！“ 喻充子虽然语速极快，但终究说得太多，三人均未拦他，邓少行和施北雁是被他一番言论陷入疑惑，因他说得，似乎，的确有可取之处，难道真的果然如此，师父们是原本也知之不尽，还是，他们故意留有余地。 鬼谷弟子皆是辩证看问题的思维，纵然与师父感情深厚，也不会因为外人甚而敌人的言论过激便全然听不进，更加不会一味愚忠的只会觉得师父就一定都对。 喻充子看来是摸准了鬼谷门人的脾气，所以，他知道，无论他说得多么过分，他们也会听自己说完，并且会过脑分析，自我纠结一番。 可，黄裳却不这么认为。 他初始与喻充子辩论一番后便一直在旁不言，只待其有什么花招尽数使来，因为他已然看出喻充子此次来的目的，绝非比武、试探甚而再次偷盗这么简单。只是他是什么目的呢？ 施北雁一直是好奇疑惑的眼神，而邓少行则是警戒不确定的样子，全然不似平日里的笃定自信。其实他也不太确定此时与喻充子硬碰硬的结果，但不想他们被喻充子打压，至少在气焰上一定要先发制人压住喻充子，以给予两个小家伙信心。 “喻充子，谁让你这么做的？” 黄裳终于又说话了，开口就让喻充子愣了下。虽然他也很聪明，掩饰极快的化为轻笑，但还是被黄裳捕捉到了。 黄裳心中冷笑，看来果然如此。难怪，瞧他适才那般傲天噬地，狂屑不已的神态言论，并不太像印象中的喻充子，他虽然也狂傲，但更多的是怀才的自负，而不是这种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藐视一切的绝对骄傲。而且他觉得喻充子虽然怪才，心思却无过分弯弯绕之处，虽然他自己倒是很想机谋取胜与人。先前这般攻心之论，说得不好听点，倒像鬼谷门人，而非虽然狠恶却带点莽夫气的喻充子。 喻充子并不与其正面回答，直道，“你也赞同我说的吧。所以，无话可说了。” 黄裳也不回，继续追问，“是谁，派你来的？“ 黄裳一直狠狠看着喻充子，喻充子不屑挪开双眼，显得自己怕他似的，便也与其对视，黄裳见他不答，又加了把火，冷然不屑笑道，“呵呵，堂堂喻充子，武林怪才，傲然万物，居然也甘心被人驱使！到底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厉害至此。我很好奇。“ 喻充子看来终于不打算忍了，哼哼笑道，“嘿嘿，放屁，谁能驱使老子。老子想买谁的帐就买谁的帐。老子自己想来便来，你不是想念老子想念得很么？“ 黄裳不再跟他心神对抗，笑了一下，挪开双目，心想，这还差不多，这才是喻充子。 “师弟，师妹，还不教训这无理的老头。“ “师弟，聚元神功，聚真气而起，师妹，九玄神功运起。“ “师弟，将真气过给师妹，师妹，准备接住师弟的聚元真气。” “合二为一，共同御敌。” “今天就让师兄教你们如何打他个落花流水。” “哼哼，叫你见识短浅还敢大言不惭。”心想，师妹和师弟隐于山中，不能自察，我却不会被你唬住，就现如今二人的武功，江湖排名帮上一流高手皆望其项背，顶级高手，若遇天时地利人和，也可大胜，倒被你说得一文不值，几十年修为都是白练的意思，是可忍孰不可忍。好哇，就让你自己打自己的脸。 喻充子见黄裳一番轻松随意的样子，又是笑笑的不放在心上，见他偏向一边走开，以为他回头还要追问自己，却不想，他紧接着的，就是这么一出。 一切都在转瞬即逝间，在黄裳的言传身教下，二人很快配合完成一连串招式交接。待他听闻黄裳之言反应过来，邓少行施北雁二人已然欺近。 他毕竟绝顶高手，反应也快，瞬间便后退运力而发，空中迅疾而来的施北雁已然近在眼前，避无可避，左掌推助右掌而出，与施北雁双掌相对，被施北雁掌力所携的聚元与九玄混合真气强力推至，而他已是适才快速反应所能运起的最大的力量。 最终，竟然，还是落败。右足在施北雁推力下，向后连带弓起的左足，一并滑动数丈远，地面被自己的双足划出两道深深的划痕，一路的枫叶也被碾压陷入了泥土中。 而施北雁呢？已然翩然落地，毫无费力之态。 绝顶高手之间的对决，原难分胜负，所在，不过是时机，哪方抢得先机，哪方就能取胜，倒未必证明取胜的一方就一定胜过对方多少。 但输就是输。高手对决，难分胜负，输了，更难推倒重来。 看着施北雁重复骄傲的笑容，嘴角微微扬起，而旁边的邓少行也复归惯有的自信和淡定，黄裳也绽出了轻松的笑容。事实胜于雄辩，自己已然不用向师弟师妹引导劝解，他们自然能想通，喻充子的一番歪理，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好比，你质疑说，老虎有什么厉害的，什么森林王者，哼哼，你还不是有打盹的时候，生病的时候。然而，那又怎样？在我不睡觉不打盹，甚而就算是在我打盹生病之际，我依然能将你渺杀。不费吹灰之力。那么，你所谓的质疑，本身有理无理，已然不重要了。因为，万物规律而言，我原本就是凌驾你之上的。这不是你该cao心的。你接受看好与否，都难改变。 黄裳在喻充子划出之际，紧接着大踏步递上，一手拉着施北雁，一面道，“老头，还不走，要不要再见识见识鬼斧神功？“ 虽然适才始料不及，喻充子倒是不惧，只是，看来他们三人如今均已是绝学附身，单是一人还好，自己也是痒痒的想要打个究竟，但眼下是三人，一人尚且难估算，万一，他们三人联手，难道自己今天还在这吃个大亏，那也太没必要。 反正他不是较劲要面子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走为上计。 喻充子嘿嘿发笑，“好，老子今天不跟你们计较。“ “还是那句话，我会再来回来找你们。“ 黄裳又追前几步，确定喻充子飞得远了，心中才真的吁了口气。 喻充子一面遁去一面还时不时朝后看看，始终不太放心，待遁至龙虎山脉深处，确定他们果真没有追来，才放慢速度。心想，来凑得这个热闹，真是无聊无趣。 正如黄裳判断的，他才不是真的单纯来找黄裳比试。 当年白芨子没有追他，他后来也发现自己多半上当。回去之后，看着烈焰功的部分心法，最后终究忍不住，练得差点走火入魔，随即更发现，那把所谓的神斧，不过就是重量稍微重点的笨大斧而已。 他当年发觉上当，便想回来找鬼谷三子算账，但忌惮三子的武功，反正自己原本就是不占理，也没啥找别人算账的道理，于是胡乱练了一通，他终究也是个武学怪才，居然让他乱练得成了气象。这些年又到处游走一番，虽然多剽来各种奇特武功，却无一样能与鬼谷武学相提并论。心中始终念念不忘，也想趁鬼谷三子不在山中，来试探一下黄裳，看他武功精进到何地步，只是一时懒得过来。 去年，游走之际，偶然遇到一个仙魔相交的怪人，武功境界到了非人之境。他也算是江湖中顶级武功高手之列，武林中能与自己斗得不分上下的，满打满算，不超过双手最多再加上双脚的数目，能有十足把握斗败自己的，不超过一只手的数目，还要看天时，数招之内斗败自己的，只怕还没出世。 但在那人跟前，他却成了捉襟见肘的被其戏耍的小丑一般，瞬间便被渺杀。 当时他自认失败，只想，看来是天要收自己。却不想，那人却放过了他，只是要他答应一个条件。 他以为是什么舍生忘死难办之事，却不想那人却是要他打压鬼谷弟子，顺带来偷鬼谷武学，还要自己日后凡有契机便要与鬼谷门人为敌，事事打击他们。 “你便照着我说的，打击他们一番，不用出手。“ 他当时真真想不到，这人还与自己有志同之处。问，“为什么，你要对付鬼谷门人。“ 那人的样子他一直没能看清，但也能感觉到他必定满脸不屑，“没什么原因，就是，讨厌。看不惯他们自以为了不得的自信和骄傲。“ 这真是，若非他们原本是敌非友，他当时真想冲上前与其击掌拥抱叫好，再一吐胸怀，“太特么对了。真真是。他们那个与生俱来的刁样子，老子也看不惯。也讨厌得很烦得很。“ 不过他忍住了，因为那人的话很快就浇灭了他心中如遇知音之感。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必须去做这件事，比如给你下一种天下只有我能解的毒。“ “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去与不去，你自己选。“ 换做旁人，他肯定故意违心也要说，当然，老子不去了。但不知为何，那人的话有种让人无法抗拒之感，他虽然自负，却愿意去帮其完成这一想法。 关键是他自己原本就对鬼谷门人没什么好印象，这要求倒是正中下怀，求之不得，于是口上心里都是毫不犹豫的应允。 “这位不知何方神圣的朋友，我算对你有所交代了。就此两清了。“喻充子心中默念一番，便想，此事就此翻篇。 忽然空中飘来一物，似是绢帛，他本能防备，随即接住。 见无玄机猫腻，打开一看，竟然是鬼斧神功和九玄神功的心法，他一看开头便知绝非赝品。顿时惊喜交加。 “何方高人。” 当空却全无人讯。 难道，那人又出现了。当真神出鬼没至此？ 喻充子稍微停顿凝视，依旧连个鬼影也没有，便对空道了句“多谢”，遁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