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智斗孤狼
几千年来，家族兴衰、王朝更迭，大草原上、戈壁滩中，却从未少了流寇、马贼的身影。盛世里他们隐行秘踪，劫掠商贾；乱世中，不见商旅纵横，他们便会劫掠村镇、杀人放火以为活计。他们有的良善，干的是劫富济贫、扶危就困的义举，比起许多所谓的大侠更具江湖侠风，有的则是十足的无赖恶棍，他们未做马贼之前也大多为祸乡里，偷鸡摸狗。而更多的人做马贼其实只是求个果腹，没办法实在活不下去了而已。他们居无定所，行无规程，下马为民上马为贼也是有的。而对于这些人，无论是哪家天子做江山都拿他们没有太好的办法。这正是如许多边民说传唱的那般：“清十年，净十年；死灰不死又复燃。铁马旌旗万万千，换得铜版一二钱；今朝天子谁家做？无定河骨做枕眠。”历史上也真有宁种皇帝非要跟这些马贼较劲，且这个劲叫了二十年，结果又如何？还不是虚耗国库，将祖辈累积挥霍一空。到老了还得下罪己诏说：朕还是很爱惜百姓的，只是才能不如先祖，虽然每天殚精竭虑却没有将国家治理的更好，这全是朕一个人的错，还请上天不要迁怒百姓，惩罚便惩罚朕一人！所以有这位爷做榜样，历代居上位者便少有愿意与之较劲的，大多都是抱着“只要你不闹的太过，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百人以上的流寇并不多见，而草原上的上的流寇很少蒙面，你们看他们不但以布遮面还都顶着草帽，显然是为了遮挡风沙，恐怕他们非简单的草原流寇，而是真正的大漠马贼。”阿桑望着飞驰了来的马队，身子也不由微微有些颤抖。 “沙漠里的风沙是无情的，马贼也是无情的，有情的马贼根本活不下去。我们这次恐怕遇上扎手的点子了！”护卫长老莫说着紧紧的握住了刀神情似有几分僵硬。没人怀疑阿桑的判断，这条路他走了数十次，没人比他更熟悉这里。 “那我们分他们一些财物如何？”徐先生虽然强装镇定，内心却早已失了平日的稳重，目光投向阿桑急道。“没用的徐先生，马贼就像大漠里的狂风，他们吹过的地方连一根骨头都不会剩下。”阿桑说道这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势奇异，似在做着什么祷告。每个人的脸色都愈发难看，他们知道自己下一刻很可能就变成这草原上的一堆白骨。 “都那么紧张干嘛，放松点，放松点。”杨萧的脸上很随意，似根本没把这伙马贼放在心上。因为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年与老师在云梦山分别时，老师的那句临别赠言：无事时如有事般堤防方可弥意外之变；有事时如无事般镇定，才能消局中之危！ “杨公子。。。”老徐看到他这副神态也是一阵无语，心道：“你这被‘狗’咬过的人，莫非都不知道‘狗’凶？”忽然他的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莫非这杨公子便是马贼派来潜伏在我们当中的么？可是马贼又怎么会有这般谈吐？” 杨萧到是没有功夫理会徐先生的心思的表情，扭头对阿桑问道：“一般的流寇、马贼是不是应该有固定的领地或亦特定的活动范围？” “对啊，这样大股的马贼他们都有自己的地盘，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做一些捞过界的行为，非有两种特殊情况，一是抢地盘。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原来的地盘遇到了灾难或是遭到了更强势力的驱逐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阿桑抿了抿嘴肯定的答道。 手搭凉棚观望了一阵杨萧又道：“阿桑，你来看一下。这队马贼奔跑阵型似是有些混乱” 闻声他急急睁开了眼仔细看了看奇道：“真是如此，这、这怎么会这样？奇怪奇怪！” 杨萧只一思索间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刚刚平静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笑容道：“我好像有点懂了！”随后跳下货车转身抱拳，对徐先生言道：“先生，我看此事大有蹊跷，不若将此事交与在下，未必求一活而不得，只是货物银钱却难免损失些。” “有劳公子，此事有你做主便好，人能活便好，人能活便好。”老徐此刻心中慌乱，早失了方寸，白净的脸上也比平时更白了几分，只是此刻众人没人有心思关注他的慌乱。 不一刻马贼便驰至近前，再看马贼为首之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络腮虬髯手提斩~马刀宛若半截黑铁塔，身后众人有的头顶斗笠，有的青纱罩面，有的袒胸露背，还有几名女子则是花花绿绿，好一群乌合之众！ 见此情景，杨萧心中便有了判断，只见眼神凝实，神情恬淡，缓缓几步便阻住了马贼来势，为首大汉见状不由勃然大怒，一挥马刀劈面斩来。见来不过四、五级的水准，心中不由轻蔑一笑，他此刻的修为虽只是六级，这可不代表战力也只有六级！毕竟曾为绝顶高手，他的眼光、境界以及对时机的把握能力，岂是这等寻常马贼可比？只见他一手扣三指，第一指阻敌袭；第二指断气机；第三指反制其身。这三指均在一瞬间完成，宛若浑然天成，旁人看来直道是一指之功。这一刻被自己的刀反架己颈的大汉愣住了；后面跟来的马贼愣住了；商队众人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一个个嘴张的老大。 杨萧见状微微一笑收回手指，一面轻轻为那汉子整整衣衫，弹去肩上灰尘，一面淡淡说道：“几位大哥路上辛苦，我这里也没有美酒相迎失礼之极，今日算杨某欠诸位一个人情，这是我的理。而诸位远道而来，所谓何事？我也想听听你们的道理。”他那三指看着潇洒写意，此刻则是有苦自知，为了装这个高人，他整条手臂都震的发麻。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似乎不错，所有人果然都被他的“高手风范”镇住了。 马贼们有几分发愣，心中叫苦不迭，心想这是哪来的神仙似的人物，怎么会混在如此平常的商队里？还是为首大汉先回过神来，有些惊惧的看着那青年男人，十分努力的平复着心情说道：“今日打劫商队之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我这些兄弟无关，只要大侠你能放过他们，我方翰这条命就是赔你的道理。但是如果大侠不允，执意想把我们全都留下，我这般兄弟也都不是贪生怕死的，倒是不把您如果，但若要拖上几个点背的，倒也不是甚难事！” 见到大汉如此泼皮性格，杨萧便有几分欣赏，想到回东方的目的和此刻自身的情况不由心思一转继而说道：“我要你性命作甚？我方才说过欠你们一个人情，现在我想到了，这样，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我杀光你们，死几个不相干的人我也不在乎；二、给你们个日进斗金的机会，但你们要为我爪牙。”说罢他也不过多解释，只是风轻云淡的看着一众马贼。 “别听他的，他肯定会让我们送死！”一个绿衣女子愤然说道。 “是啊大当家，世间哪有白来的好处，这姓杨的摆明没安好心！”前排的一瘦高男子亦是说道。 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方翰皱起了粗亮的眉头，斥吼道：“都给老子住嘴，杨大侠何等身份？用得着跟我们这般小角色耍什么心机手段？一帮没见识的东西！”绿衣女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倒是不敢忤逆，其它也闻言也都安静了下来。老方这个大当家虽然不是啥高手或英雄人物，可重在讲义气，这些年来无论所得多寡也从未亏待兄弟，所以多年下来在这伙马贼中的威望也有口皆碑。见众人安静下来，方翰忙的换上副笑脸，憨憨的笑道：“杨大侠，我们都愿听您的趋驰，水里水里、火里火里绝不皱一下眉头！” “什么水呀、火呀，我不爱听！为我爪牙便是自己人，做我的人那就是别人吃糠你们就得给我吃rou，吃不好我还不高兴。只要你们真心归顺，让你们卖命我还不舍得呢！几万两砸出去，想死的人有的是，轮不到你们！你们必须都给我留好命，要是谁偷着死，老子一定把你从坑里刨出来骂娘！”一言闭，众贼虽未信了十成，却也对他少了许多抗拒。 谈判黄金法则之一：谈判过程中所有的妥协、让步在对方眼中都属理所当然，而当谈判结束后，任何一点好处都是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