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般女子2

    “他后来的妻子处理得很圆满，不仅是将自己家里人的反对意见给压了下去，而且，不论他如何的寻找，都再也没有找到她的存在。就像是风沙一般，被吹散在了茫茫天涯。”

    “他的原配妻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而且是一个单独带着孩子度过特殊时期的农妇，脾气品性自然比不上后来的妻子，不过，好在也很勤劳。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偶尔间，会想起后来的她。”

    “舍得是一种伟大，但同样也是一种牵挂。”

    “时光如水，三十年过去，他又多出了一儿一女。人有不测风云，天有旦夕祸福，他后来的妻子因为一场重病，不治而亡。”

    “不过，三十年过去，有了家庭的他却也没去找任何关于她的痕迹。”

    “沉寂的时光，就是无尽的寂寞。他走得很高，家庭也很圆满，膝下也有了儿孙，不过在偶尔间，他才会想起了聪慧理智的她。”

    “多少年过去了，他也已经老了，而且经历过各种风霜，已经没有那种意气去寻找不知是否还存在的她。”

    “岁月匆匆催人老，时光如琴念旧知。”

    “她不仅仅是他的妻子，在一定程度上，更是他的贵人。如果不是她，或许，他走不到现在的地位，若不是她，他甚至都没胆子回家去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虽然与她只是相处短短十年的时间，但是他却一直都忘不了她。就算是时光洗刷过了一切旧时，她还是留在了他的心间。”

    “不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儿女，都知道，他在想她。”

    “岁月老了，思想却开放了，他的儿女们都不反对他去寻找新的伴侣，不过，他却没有了这种心态，或许，在他的心里，已经住上了一个人，再也容不得任何人的亵渎。他的儿女也知道他的想法，不过，也无可奈何。”

    “这么几十年过去，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

    “岁月匆匆，又是十三年过去，他的儿女们在无意之中，终于是找到了她。她单独一人，在一个小县城里面，成了一个孤寡老人。还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忙活的孤寡老人。”

    “本来，以她的学识，很容易就成为一名老师，或者是成为一家工厂的职工。但是，为了隐藏自己，她并没有这么做。”

    “他的儿女找上了她，想要把她接回去。她不同意。他来了，想要接她回去，她也不同意，只是笑笑，说，不要打扰她，活在她的梦里，一辈子真经不起多少折腾。”

    “他哭了。”

    “她把自己的一生，连带着青春，全都送给了岁月，成全了自己。如果她骂他，埋怨他，或者是哭上两句，他都会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但是结果却并不是这样。她是知书达理的人。”

    “他走了，他的儿女也走了。只是，回去了之后，他更加的沉默了。他没有辜负任何一个女人，却误了一个女人，或者说，是错过了相识的岁月。只是，这些，他都只是埋藏在心里，年老至此的他，已经能够很好地埋藏自己的思想。”

    说到这里，常老停了下来，又喝了一口茶，看着吴刚的表情，果然是发现吴刚在认真听，于是便又接着道。

    “其实，这个故事还只是开始。”

    “他去没用，他的儿女去，也没用。不能用强，也不能用感情绑架，因为，没人能用得起。他也不会允许。”

    “不过，这世界上终究还是有天才的。或者说，是”

    “所以，就在他的一个孙女十一岁的时候，便独自隐瞒着家人来到了她所在的地方，当时，除了身上的一套衣服，除了剩下的二十块钱和一个偷偷摸摸地得到的一个地址之外，小女孩什么也没有拿。”

    “小女孩找到了她，当时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就蹲在她家的门口，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了她。”

    “她回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不过当时时间也晚了，所以就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家里。”

    “小女孩很聪明，她没有说自己的来历，也没有说自己的爸爸mama是谁，就说自己来找奶奶，而且，还把那个皱皱巴巴的地址递给了她。”

    “她看到了地址，的确是自己家的地址，当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虽然猜到了小女孩是他的孙女，甚至很可能是有人故意送来的，但是，她却不知道他的任何联系方式，甚至，连任何的家庭住址都不知道。”

    “而且，小女孩对着她眨巴着眼，使得她没有任何的办法。于是只得收留了她。”

    “她家里是有电视的，而且，她喜欢看新闻，所以一般只喜欢看中央新闻和晚间新闻。”

    “小女孩到的那一天，她要给她收拾，所以就没时间，看不了了。”

    “可是，等到第二天她打开电视的时候，她吓坏了。”

    “这是中央电视台的重播。”

    “新闻上有一则寻人启事，照片正是小女孩。旁边还有联系方式。”

    “这则新闻她是和小女孩一起看的，她当即就怒道：你真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

    “小女孩的理由很充分也很无辜：我要奶奶，别人家都有奶奶，我没有。爸爸mama都不陪我玩，爷爷也只喜欢下棋，就没人陪我玩了。没人陪我去图书馆，没人陪我去科技馆，也没人带我去游乐园。”

    “然后，小女孩祈求道：奶奶，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要和奶奶在一起，奶奶有时间陪我，爸爸mama和爷爷都没时间。”

    “她怔住了，从上京到她所在的地方，有两千多公里的直线距离（不要对照现实），并且还不算弯弯绕绕的路。她不知道小女孩丢了多久，也不认为这是他们在故意做戏，要是做戏，是绝对不会闹上中央新闻的。”

    “所以，她留下了小女孩，并且给他打了电话过去。对面说有人会来接她。”

    “说到一半小女孩把电话抢了过去，气呼呼地对着电话对面的人就吼了起来。最后，小女孩还是留了下来。”

    “一留，就是六年。”

    “她只接受了小女孩父母给的一间房子，其他的，全都是她自己赚来的，包括小女孩的吃喝花销，包括她的学费等等等等。”

    “小女孩也很懂事，每个周末都会去帮她的忙。给她做饭，帮她洗衣服，她该做的，能做的，都会去做。”

    “小女孩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小女孩想把她带回去。”

    “而为了这个目的，小女孩用了足足有六年多的时间，前不久，小女孩才得以实现。当时，正好是他的八十大寿。”

    “这是小女孩给他准备的礼物，一份非常特殊的礼物。他很满意，甚至是所有人都很满意。”

    “不过，现在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成了半大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