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骗婚二
王氏被桑玉说得浑身冒冷汗，可她也是知道，如今这种情况，她是怎么都不能承认。骗婚哪，那可是要进大牢。 只硬着声音道，“什么骗婚，我们可是有正经婚书。”又想起桑玉跟何大一家走得极近，便又补充道，“村里人都是知道，便是那江氏，也是清楚。” 村里人哪里知道这么清楚，再说了，当初成亲时候，也就只是一句话事情，根本就没有办酒席。林家都说了桑玉是他家媳妇儿，想来那婚书自然也是有。毕竟，没有婚书婚嫁是不作数。林家那么聪明，还有着一个林大发，应该是不会犯这样错误。 桑玉见王氏如今还嘴硬，她只微笑道，“如此，就请娘把那婚书拿出来给我瞧瞧，我就算是被休出去，也认了。” 王氏手里哪里有婚书，便是那作假，也是没有。 只王氏还嘴硬道，“我说有就有，难不成我还会骗你。那骗婚罪名，我可是承担不起。” 桑玉听言，秀眉一挑，“如此，便请娘把那婚书拿出来我瞧瞧吧。” 王氏见桑玉还是要婚书，她也恼恨自己，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啊。又气那李氏，怎那么娇气，时时都要人照顾。若不是那李氏，她也不会被桑玉逼着要婚书。此时，那王氏竟也把李氏给厌恶上了。却是忘了，是她自己说要来找桑玉去照顾李氏。 王氏只干笑着，也顾不得什么里子面子了。 “那婚书有什么好看，不过是张写着字纸而已。好了，我来这里也够久了，你四弟妹怀了孩子，我还得回去照看着呢。就不跟你说了。你不是要绣东西吗？我这就走了。” 说罢，也不等桑玉回话，竟是慌慌张张走了，好似后面有什么追赶野兽一样。 林大山正扛了锄头回来，那块田昨儿个只剩了一点儿，今天才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做完了。 就看到王氏行色匆匆从自家出来，竟是没有看到自己。 “娘，你这是干什么呢？” 好歹也是他亲娘，林大山想了想。还是张口喊道。 王氏从桑玉那儿出来，心里七上八下，又思忖着该怎么办。就听到有人喊她。 原来是林大山。 王氏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可还是站原地，等林大山过来。 “你，这是去地里了？” 林大山点点头，扛着锄头走到王氏面前，“我想着春耕就要到了。就先把地挖松了，到时候也好下种子。” 说到春耕，王氏想着家里地也没有耕，往年里都是林大山耕，便对林大山说让他也帮家里地一起耕了。 林大山点点头，说有空就去。 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王氏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林大山。 只这件事情确实不太好问，王氏朝前后左右看了看。十分戒备样子。林大山见状，心里觉得奇怪，“娘，你这是做什么啊？” 王氏瞪了他一眼，放低声音说道。“小声点儿，我有事问你呢。” 如此。林大山加摸不着头脑了。 “娘，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听着呢。” 王氏又朝四周看了看，才放低声音说道，“我问你，你跟你媳妇儿成亲这么久，怎么她那肚子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呀？” 不说王氏奇怪，你看都半年多了，怎么也得有点儿消息吧。如今李氏都怀孕了，又不是所有人都跟李氏一样。 林大山听了，顿时觉得尴尬无比。他皮肤虽然黝黑，可还是能看出那黑中，带着一抹红晕。 好歹林大山也是个男子，被自己母亲这么问，他也不好意思回答。 那王氏是过来人，面对又是她自己儿子，自然没有林大山那般尴尬，见林大山这样表情，王氏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看着林大山，目光中带着审视。 “老大，你跟娘老实说，你跟那桑玉可是圆房了？” 若说前一句话让林大山羞红了脸，那这一句话，却是让他脸瞬间变得跟白纸似。 他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王氏见林大山这样表情，心头便明白了。 她恨铁不成钢瞪了林大山一眼，再也忍不住骂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便是用强，也早就成了。如今就连你四弟媳妇儿都怀了孩子了，你还是老大呢。别人像你这般年纪，娃儿都能去打酱油了。” 见林大山耸拉着脑袋，王氏也不想再骂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说道，“我也不怪你，你那媳妇儿也确是个厉害，你又那么疼她。你疼她我也不管了，只你要记住，你若是没有得到她人，她随时都是能走，你留也留不住。” 林大山听言到此，才抬起头看着王氏，“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总算，他慢慢恢复了神智了。 王氏没好气看了他一眼，才冷冷说道，“你那媳妇儿想来是怀疑那婚书事情了。今天，又堵着我问了一遭。要不是我反应，只怕你那媳妇儿就跑了。” 这言下意思，就是让林大山赶紧行动，把桑玉弄上床才是正理。 林大山只讷讷站那里，王氏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才离开了。 林大山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家。 他脑子里一直都是王氏刚才说话，桑玉知道了那婚书事情了。 若是桑玉离开了，那自己该怎么办？难道又要过回以前那样生活吗？ 不，他不愿意了。那种生活太过冰冷，而他，已经习惯了有桑玉温暖。 便是伤害，只要能留住桑玉，他也会去做。 林大山是这样想。 桑玉还不知道林大山所想，她家里绣着东西，见林大山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个温暖笑，“你回来了。” 林大山表情闷闷，听见桑玉话，只嗯了一声，把锄头靠墙上，也不说话。 桑玉虽然心里有点儿奇怪，可也没有多问。倒是那红衣，伏桑玉绣鞋上，歪着脑袋看了林大山好一会儿，才埋头继续眯着眼睛。 中午，吃了午饭，桑玉觉得有些无聊，便去找江氏串门子。江氏正研究桑玉上次教她平绣，那平绣也是极难，江氏绣了好多天，拆了又绣，绣了又拆，如今，她手上便是绣，也就只有一株小草，桑玉看了，只说还行。 两人又就着那平绣讨论了一会儿，便到傍晚了。江氏也要准备做晚饭了，如今不多时便要春耕，何大也是趁着这阵子闲，就去镇上找了活干，工钱也是每天都结。也还是好，等忙过了这阵子，便打算把何俊生送去学堂了。到了明年，再把何连生也送进去。虽不说考什么功名，好歹能认两个字也是好。 桑玉辞了江氏出来，看着天边夕阳。夕阳深红，就像那没有煮熟鸡蛋里面蛋黄一样。 林大山刚从地里出来，还没有到家，就看到桑玉站何大家门口，抬头望着天边，眼睛中似乎有着什么，他不懂什么。 扛着锄头走到桑玉身边，轻轻说道，“桑玉，回家吧。” 桑玉愣愣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林大山竟然来到了她身边。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肩并着肩往家方向走。 只是行走，并没有说话。只是那气氛却是宁静得让人不忍打扰。 到家时候，桑玉停住了脚步。 “大山哥，咱们买头牛吧。” 林大山站住，扭过头诧异看着桑玉。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看桑玉神色宁静，林大山不禁自嘲笑笑，看来他是真老了啊。 “大山哥，咱们买头牛可好？” 桑玉又再一次问道。 林大山这才正视桑玉。 “桑玉，你可知道你说什么？” 林大山不敢相信，牛是什么，一头成年牛得好几两银子呢。也就只有这时候能用上，平日里还得好生养着，那牛又吃得多，哪有那么多粮食喂。 桑玉轻轻点了点头，“我自然是知道。” 既然知道，那还说要买。 此刻，林大山也摸不清楚桑玉想法了。 桑玉接着说道，“你一个人干活，还要帮着那边做，有头牛也轻松些。” 原来是为自己着想。 林大山眉头也放松下来，他走到桑玉面前，伸出手来，摸了摸桑玉头发，语气轻柔说道，“没事，我都习惯了。不用牛我也能把活干完。况且，家里还有爹跟几个弟弟，累不到我。你放心就是了。” 桑玉只笑，却不再说什么。林大山说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吧。 低着头继续走，林大山见她不再坚持，也松了口气，若真是买头牛回来，到时候养不活可怎么办。 回到家里，林大山打水洗了手，便去厨房跟桑玉一起做饭。他也有些心不焉，他想今天王氏说话。偷偷看了眼正淘米桑玉，她低垂着头，露出雪白颈子，那白皙闪着玉色肌肤，让他忍不住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又怕桑玉发现，便又马上低下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