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寂寞难耐

    女人在一家有遮雨棚的店前停步，面向他挺起胸部，军威见到她那两个rufang尖尖顶着紧绷的针织衫，贴近了他。她问：“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你像一个我留恋的人。”他冲口而出。

    “谁？”

    “我的初恋。”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他并无意骗她。根本不用骗她，在她还不知道他是谁时，就已经跟着他走了。但是话一出口，突然感到此言千真万确。

    她眼光闪烁，眼角细纹散荡，芳唇微启仿佛想笑，却只是抿了抿。他收了伞，女人没说话，他空出的手把女人揽近，女人没反抗。

    他清清楚楚闻到那高雅的香水味，香奈儿或迪奥，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女人的唇柔软，舌头水润有酒的甜香，夹着一丝微酸，直溜溜的头发丝般的触感，颈项耳根香气媚人。

    他摸索她细软的腰肢，女人一路都不设防，都由他，他渐渐也就不再犹豫，手上的动作大胆起来，隔着丝质衬衫和轻薄的胸罩抚弄，坚挺的下身顶住她，两人喘着气，要把自己揿压到对方身体里。

    突然，女人一推，止住他的动作。箭在弦上，但他没有异议，根本不相信自己有这等桃花运。

    “如果你想……走吧。”女人说。

    “去哪里？”他问。

    “去我家里。离这里很近，我丈夫不在家里。”女人热情洋溢的邀请他了。可是，这时候的他，却突然间出现了短暂的慌乱。

    他想到了不让自己进家门的那个灵芝，在这个寂寞的夜晚，她也会来到街头巷尾游荡吗？她不会的。那么，他也不能自甘坠落！

    结束了一场临时召开的紧急电讯会议，已经是晚上七点，晚饭，吃了吗？灵芝竟然会忘记了这件事。因为她的心里太乱了。

    下午，她出去市政府办事，看到了从政府大楼走出来的军威，出现在眼前的他，比记忆里的丰腴一点，神清气爽，穿着笔挺的军装和黑色的皮鞋，竞像是刚刚从军营出来。

    一股熟悉的暖流，从她身上流过，让她鼻头发酸，军威啊，伴她那么多天，成就了她初恋的梦想。现在的她怀念着他，就像是两个人仿佛从不曾闹过别扭，不曾分开过。

    她坐在公司的公务车里，默默无声的看着他，他一双熟悉的眼睛似乎是看着了她，他显得坦然自若，见到身边走过的漂亮姑娘不再兴奋的目光流盼了。难道说，他从一个大男孩，真的成熟为男子汉了？

    此时此刻，手机的信息提示声音叮当响了。她点开短信息，有邀请标识符出现，该不会那个男人吧？今晚姑姑说是要到自己的家里来的。

    “灵芝，今晚有空吗？”果然不出所料，真是那个男人。

    “什么事？”

    “想找你聊聊，出来喝一杯？”

    “今天晚上姑姑来我家里，我不能出去。”她当然要拒绝。

    对方却是不死心，竟然会诱惑的说道，“灵芝，你和我交往，不会吃亏的。”

    “姑姑对我管教好严厉的。等以后有机会吧！”灵芝想礼貌地拖延一下时间。

    “灵芝，王庄乡的项目，难道说你不想做了？”对方的霸道气出现了。她最讨厌他的就是这一点，不过是个乡党委书记，农村的土皇上，这样的人追女人缺少君子风度，总是一副君王对待后宫的态度。

    “那……好吧！”她终于就范了。

    唉呀，如果不是姑父带着自己去王庄乡落实征地补偿费的事，如果不是牵涉到自己未来的公婆拒绝签订拆迁合同的事儿，她怎么会在酒桌上认识他？然后又让他像一条黏虫般缠上了自己？

    在她的心目中，除了他是本市市委书记的儿子的这一点优势，他与军威相比，任何方面都是欠缺的多多的。

    可是那个姑父，对待他却像是对待财神爷那样的恭敬。说只要与这位市委书记的公子哥儿搞好了关系，将来的熊氏公司闭上眼睛都能挣大钱。

    他们约在商业街附近一个僻静巷弄的咖啡馆，点了两份晚餐。看他那局促不安地样子，肯定是背了老婆溜出来的。他没说出这一点来，但灵芝一看这见面时间的尴尬仓促，已然猜知这一位是身不由己的。

    他们行礼如仪地问候，尽职吃着盘里的寿司和煎蛋，啜着忘了加奶和糖的苦咖啡。他们不看对方一眼，眼光回避着，专注在自己的食物，即使灵芝今天细细描画了唇眉，他穿着格外整齐。

    “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大事。”他终于先说话了。

    “什么事？”

    “我的工作调动了。”他郑重其事地告诉她。

    “什么？你不在王庄乡当党委书记了？那我们的项目怎么办？”灵芝说了这话觉得自己有点儿太自私了，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灵芝，只要我们两个人都保持紧密的联系，你们公司的项目没有任何问题。”原来的乡党委书记挥着手，打了保票。

    “现在的世道，都是人一走、茶就凉啊！”灵芝依然是充满了担心。

    “社会上也许是这样的。可是只要我们两个人都能珍视对方，我可以确保你们公司的项目万无一失！”

    “你敢这么保证？凭什么？”灵芝怀疑的瞪着他。

    “灵芝，你知道我这次调动工作去哪儿了么？我是调回市里，在城管大队当队长了。我这个大队长，除了管理市区城管队伍，还能指挥全市各县区的城管中队。如果拆迁中哪个人再敢捣乱的话，我的城管队员冲上去，立即解决问题。”

    “呵呵，恭喜你！”灵芝做了个祝贺的手势，她生怕自己有一丝轻蔑的眼神浮现在对方的视野里，更怕自己会无意识的接受他流露出的暧昧的依依的情意。

    “回到城市生活，这是好事，你们夫妻团聚生活，这更是件好事。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恐怕他听到后会拂袖而去，但是，她不这样说，真怕他会说出更露骨的话来。

    “灵芝，我真的希望，我们……”党委书记困难地找寻字眼。

    “我们，还是朋友，一直是。”灵芝很快接口，察觉自己的嘴唇在抖。

    这时候，乡党委书记才想起来，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口头承诺也没有向对方保证什么。他们在酒桌上似乎是打情骂俏过，那也不过是嘻嘻哈哈，没往心里去，至少她没有。

    她以为，今天晚上的见面应该是两个人分开的仪式，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灵芝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显示了恋人分别的隐隐刺痛：

    “书记，哦，应该是叫你大队长了。感谢你以往对我们公司项目的支持。不过，从今天起，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不当第三者，以前就说过，那时以为，以为她要离开你……”

    那时她不觉得自己与他交往是故意的介入对方的婚姻，因为女主人在他的嘴里总是缺席的。或者说，她以为他们要离婚，她现在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

    那个女人的家庭也是高干，两个高官显贵的家庭联姻，门当户对。她想到自己的角色，就觉得自己的态度应该是冷酷一点，对他，对自己。冷成了一块石头，两个人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你听我说，我现在暂时不能提离婚，但是她早就想重获新生了，我们早就是同床异梦了。”对方抓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好好陪她，趁我们还没有什么事，真的。”她缩回手，不能忍受跟他肌肤的接触，唤醒太多回忆。接着，她起身了，想尽快结束。

    两人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已经下起雨。雨势不小，两人站在咖啡馆的玻璃门前，默默望着雨帘，好像在等雨停，又像希望雨永远不要停。雨一停，他们就要离去，跟对方说再见。

    “灵芝，好姑娘，让我抱一下……”他眼睛里是渴望的神色。

    “不。”但是，尽管她拒绝了他，他还是霸道地贴上来，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中，接着又旁若无人的吻上了她的火热的嘴唇。

    “灵芝！你去哪儿了？？！”果然不出所料，一回到家，姑姑就大声地质问她。

    “我……没去哪儿啊！”灵芝觉得姑姑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还说没去哪儿？你是不是和那个男人约会去了？？”姑姑好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的线索，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她。

    “我们就是在咖啡厅喝了一杯咖啡。聊聊天儿，怎么了？”灵芝知道姑姑对于自己的严格管教是出于好意，而且，姑姑手里没有凭据从来不瞎说什么的。

    “灵芝啊，你好糊涂！你是有主的女人了。你把自己的男人关在家门外，自己却与别的男人约会。你这么做，究竟是想干什么呀？”

    “姑姑，我们的事，你不要cao心好不好？”灵芝只得拿出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的气势来。

    “灵芝啊，如果你和军威只是感情上闹点儿别扭的话，我真的不想管。可是，现在，你和军威的关系，牵涉到熊氏公司的未来和你个人的幸福。老熊逼迫你到棚户区小平房的事你忘记了？如果不是军威，你能翻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