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头上的刀
书兰头一次的痛恨起自己为什么眼神那么好，将人将几人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的，来至于在心里都能脑补出他们会说出什么话来了。【】 贾母不是真的独疼贾敏，她疼她是有目的的。而张夫人和王夫人也不是两个特别好的嫂子，竟然因为婆婆对小姑子好就嫉妒起自己小姑子来。至于贾敏，生性也不是那么善良高洁，不然怎么会一眼就看穿众人的把戏了。 果然这个时间上就没有完美超圣人，在完美的人，只是没有遇见让他心生妒忌或者大吃一惊的事情而已。 感觉挺失望的，有木有！？ 现实和传说果然是两回事！ 书兰一脸为了儿媳妇害喜害得严重吃不下东西的忧虑样，但王夫人却眼尖的发现书兰眼角嘴角都是上扬着的，显然心里是很高兴儿媳妇怀孕这事的。 除了心肠歹毒的莫名其妙神经失常的，就没有一个婆婆不喜欢儿媳妇怀孕，王夫人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眼瞧着贾琏和许氏的儿子贾兰都已经快四岁（虚岁）了，贾珠足足比贾琏早成亲三年，现在王熙凤肚子都还是一个音都没有冒。若不是因为王熙凤是自己的侄女，贾珠身边也有通房丫头伺候着，王夫人都想休了王熙凤了。 当然这种事情王夫人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别说王熙凤是她侄女，就是不是，哪怕就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这也不是想休就能休的。 看着书兰一脸强忍着得高兴样，王夫人不由得有些心酸得感慨道：“你是有福的！”和贾珠差不多年纪或许比贾珠小几岁的人成亲都后孩子了，偏偏贾珠身下还没有一男半女的，这让王夫人如何能不心酸了。 从这点上看，王夫人倒不是故意要难为王熙凤，对于子嗣传承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王熙凤最会观人脸色，自然是瞧见了王夫人的表情了，可她也只能在心里苦笑一下，每次一说到这样的话题，王夫人就总是不自觉的看着自己，恨不得自己马上给她生出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来。 可也不知道是她撞鬼了还是怎么的，这些年她也没少求神拜佛的，太医什么的也借着荣国府的牌子请过，就连贾珠都给看过，可偏偏就是没有音信，一点音信都没有。不说王夫人急，她也急的不得了。 为了求子，这些年王熙凤没少折腾，就连利子钱为了儿子都放弃了！王熙凤以前是不信这些的，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报应，有得只是人生在世需尽欢。可为了子嗣，她都放手了。 每每瞧着大房的兰哥儿王熙凤就止不住的一阵羡慕许氏，不管兰哥儿长大后聪明不聪明有没有出息，至少人家是一个男孩子这一点对于现在的王熙凤来说就足够羡慕了。 “瞧二太太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您可比我有福多了。”书兰笑道。 人家可是做贾府二太太的人物，岂是自己能比的了的，虽然最后结局差了点，但之前的日子人家可是享了福的。 所谓先苦后甜，那也要看时间，若是苦了大半辈子，就最后临死之前那几年活的好。依着书兰来说，还不如前面几十年大半辈子活得精彩舒服了。 时间完全不对等，再加上青春的话，那完全是亏大了，真不值得有些人是怎么想的。 王夫人勉强的笑了一下，要是贾珠身下能有个一儿半女的，王夫人或许还能笑得不出来，可偏偏贾珠身下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贾宝玉如今已经九岁了，人家说三岁看老。即便是贾宝玉没原著中那么得宠，可跟着王夫人也没见好到那里去。谁让王夫人不认字了，她就是有心给贾宝玉启蒙都做不到。 而且就像现在贾敏为了自己身为书香之家的当家太太为荣，王夫人则以自己是功勋出生的身份为荣，无论是娘家还是婆家都是顶顶的勋贵之家。因为王夫人虽然知道自己因为不认识子不讨贾政喜欢，但也没有想要改过，她一直都以为这是贾政身边的通房丫头姨娘厉害了。 殊不知王夫人本质都搞错了。 贾母如此不知道王夫人的心结，不说王夫人就是她也急了，可偏偏王熙凤是王家的女儿，如今王子腾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最初的时候任京营节度使，后擢九省统制，奉旨查边。虽然人没有在京城，可震慑力却非同凡响。 再说了王夫人这个亲姑姑兼婆婆都不急着摆脸色，那她也跟着装聋作哑好了，左右王熙凤不是真妒妇，贾珠身边还是有红袖添香的通房丫头。 这一世，没有了巧姐。 让王熙凤一度的觉得是自己的身子有问题，因此行事难免比原著中软弱了几分，就怕被王夫人挑刺。 “都是有福的。”贾母不紧不慢的总结道。 贾敏也是微微一笑说道：“二嫂子可是以前老天爷亲自挑选的，自然是肯定有福的。”贾敏这话不假，可殊不知贾代善那个时候要不是四王八公里没有人选了，压根就瞧不起王夫人，这样的想法也影响了贾母。 纵然贾母一向偏心二房，可她也在私底下酸不拉几的抱怨过贾代善为什么不将张夫人许配给贾政，就单两个儿媳妇做对比，贾母还是高看张夫人一眼，当然这并不影响她偏心二房的决定。 扯了扯的几句话这话就翻过去了，有眼神的都不会在提这话了。 今天天色不错，贾母就吩咐人直接在后花园里摆酒席了，眼瞧着要到饭点了，王熙凤和许氏就退出去安排去了。 今天在场的太太奶奶绝大多数都是书兰的熟人，只是一般都是书兰熟悉她们，她们不见得熟悉书兰而已。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几家人打着恭喜书兰儿媳妇陈氏怀孕的事情，拉着书兰灌了几杯酒。 没吃东西，空腹就被灌了几杯酒，很快酒劲上来了，书兰有些受不住了。赶在没出丑之前让人扶去廊间醒酒去了，没喝几口醒酒茶，王熙凤就闻信赶来了。 “林jiejie快多喝几口茶，瞧着脸红的，那些太太奶奶们也太小家子气了。”王熙凤脸色不怎么好的说道，盖因拉着书兰灌的人，有好几个都和王熙凤一样没有生育。 书兰笑道：“让大奶奶担心了，是我大意了，没吃点什么就喝酒，不醉才怪了。大奶奶要是有事就别管我，我歇歇就回去。” 王熙凤大大的凤眼斜了书兰一眼“我这不是正干着事吗？”说完对着屋子里的丫头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和林太太说了。” 王熙凤身边的平儿等人，很顺从的就退下了。但紫烟却看了书兰一眼，得到了书兰点头后，才退下。 “这丫头倒是规矩好的。”王熙凤瞧着紫烟的动作，不由地赞道。 书兰笑道：“大奶奶难道身边没一个规矩好的丫头？说出来都没人信。” “唉！”王熙凤微微的动了动头，只见头上凤钗上面金凤的嘴里衔着的珠串轻轻晃动了几下，似乎是在摇头一般。 “今天可是二太太的寿辰，大奶奶叹气做什么？”书兰奇道，王熙凤也是会叹气的人？ 王熙凤眼睛微红“我有件事要求林jiejie。” 这又是玩那一出呀！ 书兰糊涂了。 王熙凤是谁呀！ 拿人命都不当一回事的人，为人又精明能干。纵然如今大房二房分家了，王熙凤又跟着的是贾珠，可在贾府这块地图里，她依然深得贾母的信任，还是二房的施政者，她高踞在荣府二房几百口人的总理宝座上，有着八面玲珑之威，思维敏捷，口才了得，却又有些心狠手辣、笑里藏刀，是一位有计谋的管家奶奶。 这样的人连人命都能办得下来，这会竟然有事要求自己？ 书兰简直是吃惊极了“大奶奶这话叫我说什么好了，我是哪个牌子上的人物，大奶奶又是什么人物，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为过。大奶奶竟然有事要求我，真叫我受宠若惊。” 随后，书兰眼睛一转笑道：“大奶奶是知道我的，我向来是凡事要说清楚的。大奶奶要是不说这事具体是什么，我可不敢轻易应下，不然到时候答应了大奶奶的事，我却干不下来，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听闻书兰这么一说，王熙凤虽然笑容浅了一下，但还是将自己的用意说了出来，全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想问问林jiejie有没有生子秘方。”王熙凤这话说得小声极了，就怕被人听见，不然她丢脸丢大了。 囧！ 听闻王熙凤说起这事来，书兰倒是有些印象，周瑞家的还曾经为了这事来向她讨主意了。 书兰皱着眉头说道：“大奶奶何出此言了，您和珠大爷都还年轻……” “年轻什么。”王熙凤苦笑道：“林jiejie你是看着我嫁进来的，我都嫁进来快八年了，八年呀！我肚子一个音信都没有。以前还能说是大爷的身子弱，可如今大爷的身子也好起来了，我还是没一个音信，不怕林jiejie你笑话，我真是急了。”若不是王熙凤急了，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问书兰，纵然两人有情谊在，但这可是非常私密的事情。 如今的王熙凤，不像原著中那个生了巧姐的凤姐，纵然还是没有儿子，可生了一个女儿和没有音信这是两回事。原著中凤姐没有儿子是急，可她能生下巧姐那就证明她能生，只要能生迟早能生下一个儿子来。可如今的王熙凤那是连怀孕的消息都没有一个，这让她如何不急了。 尤其是外面还有贾母和王夫人在一旁隐晦的表示不满，一旁又有无数野心勃勃想要爬床上位的丫头们的时候，王熙凤这完全是急病乱求医了。 书兰的眼神微闪，原著中的王熙凤生不出儿子来有人说是王夫人为了大房的爵位暗地里害了王熙凤，可如今王熙凤可是王夫人的儿媳妇，王夫人肯定不可能出手。 贾珠和王熙凤是表哥表妹的关系，按照现代近亲不能结婚的观念来看，两人是不应该结亲的。如果硬性结了，那生下的孩子有很大可能会有先天的缺陷或者疾病，但并不是说不能生孩子。 要是表哥和表妹结婚了，不能生孩子。古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那么几千年都发现不能了，肯定早就制止了这样的行为。可偏偏王熙凤还是没有孩子，这…… “我问句忌讳的话，大奶奶可请太医把过脉，屋子里的东西可让太医一一检查了。”虽然是疑问句，但书兰却是用肯定句来说的。 王熙凤一脸的苦脸“早几年请过了，我和大爷的身子都没有什么毛病，屋子不说太医，就是老太太太太也让人检查过，都没有什么问题。”也正是因为这样，王熙凤才像一头无头绪的野马那样，顾不得脸面了。 “这样呀！”书兰微微一笑“大奶奶要是前面几天问，我只能抱歉的说一声‘不知道’，可如今我还真知道一点消息。” 王熙凤闻言一震，眼巴巴的瞧着书兰，急切问道：“还请林jiejie指教。” “大奶奶可知道缮国府的大奶奶和东平郡王的爱妾高氏？”书兰不回答，反问道。 王熙凤点点头“这两人我自然是知道的，怎么了？” 这两人可是无子的代表呀，难不成这两人都有孕了？ 不可能呀，她管着二房大大小小的事没听说过这事呀！他们虽然是二房，但现在还居住在荣国府里，四王八公一体，高氏那上不得台面的就不用说了，这缮国府的大奶奶怀孕了，怎么也会通知荣国府一声的。 见王熙凤这反应，书兰反倒是奇了，不由得说道：“大奶奶就没有听说吗？” “听说什么？”王熙凤满脑子的疑惑不解，她虽然是胭脂虎，但拜没有读过书之故，眼界还是有些小，平时只顾着管家提防小三上位奉承贾母和王夫人，对于外面的事情消息还真不怎么灵通。 但王熙凤是肯定不会承认这事的，便说道：“我这几天忙着给太太庆寿的事情了，外面的事情也没多管。” 书兰笑着算是接受了她的理由“大奶奶既然不知道，我就和大奶奶说说好了。最开始的时间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那个时候我儿媳妇还没爆出怀孕了，就猛然听有位和缮国府走的近的太太说起，缮国府的石大奶奶得了一个方子怀孕了，只是因为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保不住，因此在没满头三个月之前没有公布出来。 当时我还想着要不要给陈氏求来了，可没过多久，有位姓高的和东平郡王那位宠妾扯的上点亲戚关系的太太说，那方子最初是高氏得来的，听说说以为苗疆的巫医那里得来的。” “巫医！？”王熙凤一脸的惊讶，眼神里有些警惕。 要知道这个时代，对于巫诅什么的看得特别的严重，因此连着巫医也一起被看成邪教的，人人喊打。 “可不是吗？”书兰笑道：“据说，那位巫医是从苗疆的大深处走出来的，说他们那里一个寨的人口，千百年来就没有变过。而且寨里的家庭几乎都是一儿一女，说是他们那里有一种名为‘换花草’的草药。建寨千百年来，代代流传下来的寨规森严地写着：不许外娶、不许外嫁，以保守换花草的秘密。” “换花草！？”王熙凤满是疑惑“这是何物？”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似乎就是关键了。 “听说‘换花草’是一种很神奇的草药，据当地人讲，当女人生完第一个小孩后，倘若第一个生的是男孩的，那么“换花草”就会让她的第二胎怀上一个女的；倘若是女的，则第二也就必定会怀个男孩。”书兰幽幽的说道。 王熙凤睁大了双眼，不由地惊叹道：“这么神奇？！”不会吧，这种事情她尽然不知道，实在是…… 书兰点点头“说的就是这么神奇。”然后又笑道：“可这等好事大奶奶你信，你敢用巫医开的药吗？” 王熙凤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我不信也不敢用！”随后又说道：“但我也不敢不信，也肯定会不甘心，因此肯定会找人私下去试一试这药的真假的。” 书兰笑道：“大奶奶说得不错，可不就是这样。这石大奶奶和高氏都是想儿子想得快要疯掉的人，纵然这事听起来玄妙，而且又涉及巫医，但她们也肯定不会甘的心，也抱着那一丁点可能是真的想法，会私底下找人试的。” 这都是人之常情，一个是嫡妻却偏偏没有儿子，每每都要忍受那些蹬鼻子上脸的姨娘，还得一肚子酸水的照顾那些庶子，想想都觉得胃疼。另外一个有宠无子，最妙的是东平郡王也没有儿子，因此不管地位出生多低下，只要生出儿子来，那就一步登天了，这如何不让高氏心动了，翻身做主人的机会可就摆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