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上门
路清河低头咬唇，双手交织在一起。 如果是平时，路强看到她这个不安的小动作定然会立马安慰她、鼓励她、哄她开心。然而，今天他却是很严肃的在教育她。 “你和华莫宁的事，已经过去我不会再提。但是，老四的事，清河你不该胡闹的。他娶谁都跟你没关系，你只是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而毕桃凤流产的事，一早就说过了，那是她自己的事，不关小梦的事，更不关你的事。 跟你说过多少次，与异性朋友，不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四或者老五，还是你子龙哥哥，该有的距离还是有。你怎么就不听？你说说你今年都十九，马上就二十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女孩子，就该有一颗从始至终的心，而不是这个你喜欢就想想，那个喜欢你，你就坦然的接受。我或者你的几个jiejie你可以接受得理所当然，别人的，你为什么也能那么容易的接受？ 我从小就教育你，不是你的就不要拿！ 而这个拿的不仅仅只是东西，可以是人情也可以是感情。” 路强又叹了一口气，端起脸盘去倒水，再出来时，手里端的是才从网上学会做的苹果派，等她接着后，他继续开口道：“爸爸不是责怪你，而是希望我的清河能长大，能够明白自己需要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混混恶恶的过日子。” 是的，这样动不动就哭的女儿，不是路强所想要的。 连个自己的目标都没有，这样的儿子并不是路强所想培养的。 从小路清河表现得都像个男孩子，和老五在林古村胡闹，他也愿意在屁股后面帮他们收拾烂摊子。但是现在他们长大了，老五都结婚了再过几个月孩子都有了。当然，老五和李芳芳的事，路强对他是特别有意见的。 而清河，自己的女儿呢？ 却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还在这里伤人伤己，怎叫路强不担心？ “幼儿园和电脑学校这边，你实在是管理不来的话，就叫你二姐和二姐夫回来吧。你……去外面散散心，然后记得回牛鼻中学报道就好。”路强说完，拿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根，拆开包装把玩起烟丝，不过很快就被风扇给吹散了，却吹不散他心底的忧愁。 路清河低头吃些味道不算美味的苹果派，她心底的内疚在路强的话语下，一句一句的扩大，自责不息。 所以，当路强拿出烟来，她都没有马上抬起头，更没有立即制止。 人总是容易犯蠢的，她路清河就一直跑在这犯蠢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她把老四当成了自己的玩伴，却拥有了一种一丝不能言明的占有欲。就像爸爸说的多情反被多情伤。明明，她并不是这样的人，明明她不该再相信任何感情的……然，她一直在犯错。 爸爸的意思，她懂！ 她伤着路逸晨…… 伤着爸爸爸和jiejie们…… 那天谈心，路强后来还说了很多。最后表达出来的一个中心思想就是，他这辈子认定的上门女婿，只能是路逸晨。如果路清河再理不清自己的感情，那他就会把她送到路逸晨身边，当助理去好好的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很相信路逸晨一定会有办法让她爱上他。 什么老师，什么他曾经的梦想，他为了能让路清河幸福，开心的过日子，他可以什么都放弃。 九月一日开学，路清河成了牛鼻中学，初一6班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报名和与新生们接触就用了五天，一直到第六天也是星期六，路清河才和二姐回林古村，结果一回到林古村，就听到了许多老四和毕桃凤的事。 “唉呀，小四，这几天忙坏了吧。当老师的感觉怎么样？哦对了，你这几天没回村里来，你表妹……哦不，那毕桃凤偷了程吉香的一对金耳环，现场就被抓住了，啧啧，打得那叫一个惨。” “哪里惨了？敢偷自家婆婆的东西，没送派出所已经很好了。我早就说过，毕桃凤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清河，你不跟那样的老表来往是对的。” “活该，哪有一订婚就搬到林古村来住的，别人订婚也都是偶尔来玩玩，住一住，她倒好那么不要脸的到在林古村到处勾三搭四的，听说经常和她一起打麻将的全都是男人。” “没错，就是活该。老四这才离开几天呀，就闹出这种事。要是我家儿媳妇，我准得立马让儿子退婚。老四这孩子就是太老实，吉香也真是能忍……” 路清河只是到水井里来洗个衣服，就听了一耳朵关于毕桃凤的八卦。她并没有在这个婶婶们面前说毕桃凤的不是，自那天和爸爸谈心后，她就下意识的离老四远了又远。 见面了，她会和他打招呼，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会保持在一米左右；更不会单独的与他出去散步去河边之类的地方了。避闲，避得很开，就是老五偶尔回了林古村，也都是他来她家。 甚至吴青生了双胞胎，老四第一时间来接路清河一起去医院看望，路清河拒绝搭他的摩托车。而在村里偶然碰到毕桃凤，路清河也会听路强的话，绕道走。 “小四，这么快？”路云之看到路清河这么快就洗完了衣服，有点担心她洗不干净，便跟着路清河上了二楼，一边帮她晒衣服，一边检察。 路清河见二姐还是把自己当小孩一般对待，她忽然好笑道：“二姐，我的衣服真不脏，而且我洗得也蛮干净的，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不用回学校带我外甥？” 路云之和张非刚他们一家三口是八月底回来的，九月一日开学嘛，路清河要回牛鼻中学报道，还要各种开会，整理各种资料。她在四川文州教的是小学，让她一下教初一新生们的数学，还当任班主任，她多少有点心慌。 若不是早早有收到路秋宇给她寄过来的他这么多年的一些为初中老师的笔记与心得的话，路清河真没什么把握。当然，就算现在，她依旧没什么把握还有些紧张，后天周一，她就要给孩子们正式上课了呢。 “急什么，有你二姐夫在呢。小四，之前你让大姐帮查的账没问题，后来幼儿园这边的账你有没有查？”路云之回来，就被经元水借了十万走。她出去旅游的时候，路清河有和她商量开除经元水的事，但是她并没有想到是经元水会缺钱，缺到了她才回来九天，就找她借了两次钱。 二姐突然问幼儿园这边的账目，路清河眯了眯眼有些疑惑不解：“没查，幼儿园这边一直都是舒月姐管着的。”大姐在家时，会去查，但是大姐不在后，幼儿园这边几乎全权交给了贺舒月管理。 “那你知道经元水出轨的事了？”路云之问道。 路清河点头：“知道，一回来就知道了，还是舒月姐跟我说的。出轨对象是我初中同学，这会该四五个月的肚子了。开除经元水的原因正是这个，我记得和二姐你说过的呀。” 路云之听之一愣：“就这几天经元水找我借了十万，昨天又来找我借了。我就是想问问他们夫妻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本想找老五打听情况的，结果老五照顾刘芳芳，最近对玉云乡发生的事都没怎么上心，还有路清源也在为自家大哥的事烦忧，路云之也一会闹不明白，十万元分别三次借给了经元水，全然都是看在路清河的面子上。 当然，她那么爽快的借出去，还是原于经元水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离婚的话，应该会在近期完成……” “哦，那我知道了。你自己动手吧，我突然想到有点事没跟你姐夫说，你跟爸爸说一声，午饭我不回来吃。”说完路云之脸色变得有些疑重，快步下楼开着摩托车就走了。 路清河把衣服晒完，回了房间继续整理周一要上课和开会需要用的资料。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二姐为什么突然又离开，毕桃凤找上门来了。 看到来人，路清河并没有半点把当她客的意思，别说茶了，就是连坐，她都没有说，自然也没有个好脸色给来人。 毕桃凤这种人，也不需要路清河请她坐，她自己就已经坐下了，眼睛灵活的转动着，上二楼的门关着，一楼除了客厅和厨房，其他的房间门都是关着的。 家里这么有钱，居然连空调都没有装，一小破风扇在那里慢悠悠的转着。 毕桃凤半天不说话，路清河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来我家有什么事？有屁快放，没事滚蛋。” “啧啧，路清河你可现在可是为人师表之人，怎么能说这么粗俗的话？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文博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他已经消失一个星期了，我找不到他人，你们关系那么好，一定知道他在哪里，赶紧告诉我！” 毕桃凤一开口就找路清河要人，真的是能把人气得吐血。 路清河像看着白痴一样的望着她：“毕桃凤，你疯了吧，你自己的未婚夫不见了来问我？你脑子有病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老四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们那点破事，别动不动就来烦我。行了，你问完就走吧，我看到你就烦。” “我不走，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你不知道，文博不在林古村，我的日子有多么的难过。”开始她跟着老四住到了山上，但是他一回安沙市去上学，她就被老四扔到了程吉香他们这边。 毕桃凤只是在和他的爸妈一起住了一个星期，她就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她从小就被自己的爸妈护在手心里长大，从来没有干过粗活。现在到好，天不亮，她就要起床与猪打交道，煮猪食、喂猪、给猪洗澡、帮猪清猪粪……只要是与猪有关的，除了不用她出门去摘猪菜以外，她什么都要干。 这还不算，连她带过来的钱，都被程吉香约刮收走了。 到了晚上，她不用忙了出去打麻将都是借的钱……与她打麻将的人都是姓谢或者姓李的男人，她不熟，但是对方愿意借给她，同时她也被吃了不少豆腐。 整个林古村的人都在说程吉香对她毕桃凤好，事实完全相反，她毕桃凤还百口难辩，第一天她解释了没人相信，第二天又与见到的人解释了还被人嗤笑，第三天她就破罐子破摔了…… “你日子难过关我什么事？这都是你的选择，你若是不能吃得苦中苦，那你可以回玉云乡，回你家呀。继续呆在林古村做什么？毕桃凤，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会同情你。” 老四这才离开没多久，就传出那么多难听话，路清河多少为老四有些不平就是了。 她早就说过，毕桃凤这种女人，根本就是个事精。 早晚要送老四绿帽！ 被路清河一点不念亲情的嘲讽，毕桃凤脸变得有些扭曲，发疯似的冲着路清河骂道：“我的选择？我有选择吗？路梦之把我的孩子打掉，还害我一辈子再也不能做母亲，这样的我，除了选择路文博还能选择谁？ 你不会同情我，好呀，你家欠我的，你必然给我赔出来。不然，我闹得你一家都不得安宁。 我手里还有你和华莫宁的照片，你要是不帮我把文博给喊回来，我就把那些相片洗出来，往整个林古村都贴上……到时你那未婚夫还会要你吗？可能他还会喜欢你，但是路清河到时好意思当人老师吗？ 在林古村也没意思呆下去了吧？” “啪！” 路清河一嘴巴甩到毕桃凤送过来的脸上，居然敢拿她和华莫宁的相片威胁自己，真是不要命了。 就算她现在和华莫宁分手，没有联系了，她也不许任何人再拿他来说事。 不许！ “毕桃凤，你最好不要再惹我。不然，我不会再看在老四的面子上不动你。我有本事让张宏军和张玉玲坐一辈子的牢，也有本事让你进去再出不来。别再拿你那点小聪明来对付我，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此刻路清河有点明白，老四为什么对自己说，他对毕桃凤只是玩玩了。 他把毕桃凤交到程吉香的心里，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她有和路逸晨分析过老四的心理，得到的答案是她不能承受的……就算路逸晨一再的告诉她，有他在，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如果，她向路逸晨分析的那些都成立的话，那她真的会希望老四不再回林古村。 想想，那个长得温和帅气善良的男生，突然黑化…… “嗤，路清河你敢打我……”毕桃凤并没有受到路清河语言上的威胁，而是被路清河的嚣张之气给惹怒了，举手就要挥上路清河，路强出现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