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二老的忧愁
路军还想和吵几句,谢五妹却是个懂得看眼色的女人,她知道,今天要是真的把李陈丽他们给恼火了,到时再找他们借钱或者要东西,都不会那么容易了。· 还有可能连以后二老真的身体不行了,来个遗言说不给他们家分财产怎么办? 赶紧拉住路军向路关和李陈丽道歉:“那个,爸妈你们别气,阿军这不是这几天里为公司里的事着急上火,说话没分没尺的,你们可不能捡这个理。既然今天不太方便,那就等阿军好些了,我们再过来。” 谢五妹和路军一样,恨死了路强,本以为他过来能帮他们说上几句话。路强到好,不仅不帮他们说话,还往里面添油加醋,硬是把李陈丽二老的火焰烧得更高了。 “走吧走吧。” 李陈丽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挥手就让路军和谢五妹赶紧走,免得看得久了,心情又要不好了。 等路军和骂骂咧咧的走后,李陈丽便去厨房那边洗了几个进口红蛇果,递给路强:“这是你舅舅家老三给我提来的,你尝尝,要是好吃就给清河带几个回去。” 李陈丽也知道只要给路清河的是苹果,不管是什么样品种的苹果,路清河都会吃的。· 至于为什么不在路军和谢五妹他们在时拿出来,也是应了李陈丽的偏心。林古村的人可不仅是李陈丽知道,整个林古村的人都知道路清河喜欢吃苹果,家里要是有吃不掉的,总会往路清河家里提就是了。 像老五家里、吴青他们几个路清河爱去窜门的几家,家里都会备一点苹果的或者苹果味的零食,等着她去的时候再拿出来。 “嗯。” 路强接过来就是咔嚓一声大口咬着吃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了一个苹果,接过路送递来的纸巾擦了下嘴角和手,才开口说正事,面瘫上却难得出现了看得见的表情。 疑重的语气缓缓而来:“妈,你说在可洪乡那边帮清河请了大师跳大神么?刚才云之跑我说,清河有些不太对劲。这几天,清河确实还是有些魂不守舍。话说,那边的大师不准的话,我们要不要去灵竹山烧点纸?” 农村很是迷信,但也有很多东西确实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比如说跳大神,一般家有小孩子生病吃药看医生都不好,不是请大师来跳跳大神驱除所谓的病神后小孩子第二天就会好了;还有一种就是跳大神都没用了,那就只能去自家祖坟上去烧纸求家人保佑。· 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做用的。 路关老脸瞬间就皱了起来,迟疑道:“是不是和她小时候那会差不多?还记得她三岁多那会,就像灵魂不符身体的那种?” 愁呀,路关怎么能不愁? 路清河可是他亲自下过断定活不五岁的孙女,硬是被小儿子给上了族谱。后来请大师算说是改了命,命虽改了,但是命运中的苦难却是不有减少半分。受苦受难的全都由她自己承担,无人能分担。 就连寺庙里的大师也都说,前世的因今生的果。 路关比路强还了解路清河的身体,从小就多灾多病,再过几天就是路清河二十岁的生日了,还真怕路清河成了短命鬼,会苦了自己家小儿子。 “你明天就去准备准备上灵竹山的东西,老三,你晚上就跟我一起去你老叔公家坐坐,明天早上先去祠堂上个香,请了愿再上灵竹山。清河,那中药不能停。” 如果只是儿时的车祸造成的zigong难孕,后来路关还发现路清河小小年纪居然宫寒之症。中药又得接起来,这调理几个月了看路清河的气色并没有什么起色。 又叮嘱了一番路强,等路强走后,路关坐在桌前抽起了水烟,李陈丽被一房子的烟味呛得够难受,又觉得今天的老伴莫名的忧伤:“老头子怎么回事?多少年没见你抽水烟了,怎么拿出来了?” 没有三十年,也有二十年了。 那水烟枪还是她嫁给路关时一起带过来的嫁妆,当年他们都还很年轻,路关看到这个水烟枪时不知多开心。 后来她家地主被扒,被打倒,很多她的嫁妆都埋到了床底下的地窖里。怎么一个转眼拿出来的? 路关半眯着眼睛,皱着眉:“近几年,老三跟我们走得近,还不记怨我们,这还全托的路清河他这个假儿子的福。想当年,老三那么硬气的一个文化人,为了能有钱给那假儿子治病,硬是去做了他最讨厌的商人。”
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接过李陈丽给他现泡的普尔茶,抿了一小口,舒服得闭上了眼睛:“这几年我算是看清楚了,老三真的是为了他这个不带把的儿子,忙前忙后,惦记这个,不放心那个的。就算知道外面的世界更适合清河的发展,也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你说,清河要是有点什么不适,他能不能接受?” 不用李陈丽回答,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答案。 老三儿子那么不爱说话的一个人,那么不喜欢路关这个医术、那么不喜欢商人……为了路清河,他三天两头跑来路关这里学点药膳;前二十多年,路强对路关和李陈丽这两个位爸妈说话的,不如近五年说的多。 “老头子,你这话要不要乱说。别说是小强了,就是我也不太能接受。清河虽然是我们孙女,我也是个重男轻女的人,但清河的确实比别人家的儿子没强几百倍,几倍还是有的。 就是想不通,她怎么就长大了,还不让人省心呢?以前吧小强不来我们这,我又想着念着,偶尔还会偷偷的过去看看。现在每次看到他来吧,既高兴又难受。 高兴是他总惦记着我们,难受的是每次来都是为了路清河那个女儿。从来不会主动多问几句我们二老有没有吃饱穿暖。唉,说来说去,还是跟我们的关系淡了。” 李陈丽拿着手绢抹了抹眼角,红红的眼眶透着无奈与自责,再过几年他们就迈入八十岁了。 可刚才大儿子和大儿媳说的那些话,又让她放心不下了呀。 惦记着她的那点嫁妆,以后他们四兄妹不得有的吵呀? “别想那过去的事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一会再给我师弟打电话问问吧,路清河不好,老三这边也不会好。” 路关继续抽着水烟,吸得叽里咕噜的,声音越抽越大显示着他不平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