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唏嘘
“你……”白姚氏想要责怪她不该说谎，但想到白家的那一家人，她还是默了，只是，还是羞赧的道，“难为你了！霜儿！” “不难为，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而已！”白清霜笑得很jian诈，哼，想要从她手里骗钱，那还要看他们的本事大不大呢，“那，娘，就这么定了！待会儿吃过午饭的时候，我去找一下孟大哥，让他介绍个人伢子给我们！” “霜儿，你不是都答应留下他们了吗？”白姚氏一惊立即反抓住她的手，恳求的道，“霜儿，他们都是为奴为婢，生活大多不易，才会选择卖身为奴，奴才自是要听主子的话的，你就不要难为他们了吧！” “娘，我既然答应留下他们，又指派了活计给他们，自然不会在他们犯错之前赶他们走了，找孟大哥帮忙是要买一些新的仆妇，奴才和丫鬟进来！” 白姚氏见自己误会了女儿，顿时羞惭不已的道：“对不起，霜儿，娘误会你了；是，咱们家人口简单，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着，这下人就不用再买了吧！” “娘，赚了银子就是要花要享受的，不然光藏在家中也是无用的！而且，爹如今也算是梧桐书院中人人敬畏的先生，哥哥将来也是要参加会考，说不定会给我们家一口气来个连中三元呢，那时候，他们身边都没有伺候的人带出去可不像话呢！” 说实话，对于那个突然大好，且性情绝对属于腹黑一类的哥哥，白清霜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白清霜这是说到白姚氏的心坎中去了，原本无欲无求的她在见到儿子大好之后。自然也是希望他有出息的，因此白清霜这般一说，她便立即点头道：“霜儿说的是，依霜儿就是了！你自己做主看着办吧！” 白清霜不由笑道：“我看着娘如今偏心了呢，只要是说到哥哥的，就都答应了！” 白姚氏心中一动，立即解释道：“霜儿别瞎想。娘一样疼着霜儿的！” “娘啊。你这么单纯，爹爹知道吗？”白清霜更加笑不可遏了，不过。这样的亲人，她真的喜欢！ “你这孩子，越来越贫嘴了！”白姚氏见女儿笑得这样开怀，方知被女儿哄了。无奈的伸出手指想要点白清霜的小额头，而这时才发现。春天那时候还单薄瘦小的不及她肩膀高的小姑娘已经过了她的肩膀。 一笑起来便如同弯弯的月牙的大眼睛晶莹灵动，一直泛着黄气的皮肤也渐渐的莹润有了血色。 原本枯黄的跟茅草一般的头发如今如黑绸一般又长又有光泽，衬得一张小脸白嫩嫩的，恨得不咬上一口。 明明女儿的变化是值得欣喜慰藉的。但是白姚氏却不由得红了眼眶。 这倒是将白清霜吓了一跳，赶紧揽着白姚氏的腰，紧张的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霜儿说错话让您生气啦？娘，霜儿不是真的觉得您偏心。只是跟您说着玩儿的呢！” “娘知道！好孩子，娘都知道的!”白姚氏见自己的眼泪吓到女儿了，立即一边抹泪一边解释道，“娘不是在生气，娘只是太高兴了，咱们家的霜儿长大了，漂亮了，娘这是欣慰的！” “原来是这样啊！”白清霜松了一口气，看了自己还不算抽长的小身材，又看看比自己足足高大半个头的白姚氏，很是不满意的道，“可是，娘，我还没长到您这么高，所以，才不算是长大了呢！”… 白姚氏的身形若是放到她的前世计算的话，应该有一米六五左右，可算是现代女性都比较羡慕的标准身高了。 可是，再看看自己这小身材，虽然，这半年多的时间当中也不知不觉的在抽长的，但白清霜自己也有预感，估计是高不过白姚氏去的。 倒是白清风的身形在这下半年的时间中，因为吃得好，营养充分，就跟春天的竹笋似的，越抽越长，大有超过白志鸿的趋势，白清霜毫不怀疑他要是再长高的话，绝对是前世那种人人羡慕的超过一米八的好身材。 “你不过才十四岁，还会长高的！”白姚氏宠溺的抚了抚她黑发，又掩不住一丝感慨和不舍道，“明年，霜儿就该议亲了！” 额~ 又提到议亲了，白清霜顿时满头黑线，这古人的脑子里怎么就光想着这个啊！ “娘，我先回房啊，吃饭的时候叫我！”还是赶紧遁走吧，不然绝对会绕着这个话题很久的。 看着白清霜跟小兔子一般飞快的溜走了，白姚氏还当她是懂事了，所以才害羞了呢，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再是不舍，也得赶紧托人给女儿物色一家好人家了。 中午吃过午饭之后，白清霜便带着银子去找孟伢子了。 快到年下，孟伢子买卖房屋的生意也清淡了下来，便自告奋勇的带着白清霜一起去找京城有名的专门给大户人家物色奴才的人伢子冯大妈。 一般到了年下，他们这些伢子也是要停止这方面的生意的，但是因为是差不多的同行带了人来，冯大妈倒是给了几分面子给孟伢子，对白清霜道：“白姑娘要买奴才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这近年下，就算是穷苦人家想要卖儿卖女的，总也是要等着吃过一顿团圆饭才舍得送人过来，因此我如今手上养着的几个也不过是别人家挑剩下来的。虽说也不是没人要的，但是各个都很瘦小，怕是不一定能入白姑娘的眼！” 说着，冯大妈便已经招了几人进来，倒也是没有说谎骗人，五六个小丫头并两个小男童走进来，各个都是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不由的想起年初时，她初来乍到看见的自己一家人的模样，可不是比这些孩子没好上几分吗，白清霜心里不由的动了恻隐之心，但她也不是不挑不拣的直接都要了，而是走到他们跟前，柔和的道：“把你们的手伸出来！” 冯大妈以为白清霜看手是要看他们是不是做过家务呢，立即道：“这些孩子都是家里穷的没法子才托我卖个好人家的，因此打小便是作惯粗活的！” 心中也是有些高兴，还以为这些个孩子是一个都卖不出去了，自己还得管他们饭，正觉得心里不甚舒坦。 但此时看来，这白姑娘看着人小，但机灵着，知道买下人不是要买那种长的称头的，而是要买会做家务的。 那不管她看上几个，至少可以给她减轻负担了。 白清霜但笑不语，只一一看过几个小丫头的手，并不嫌脏的握着她们的手摸摸，且手心手背的翻看着，再顺便看一下她们的脸面。 几个孩子的容貌都不算丑，只是因为面黄肌瘦的，才显得不大好看。 见白清霜摸她们的手的时候，她们的呼吸都快要屏住了，心里盼着这位好心的小姐能够买下她们。 但是，雪灾过后，她们到了冯大妈身边也已经两个月了，每一次出去都被挑剩了下来，她们心里的热情也渐渐的淡了许多，都不敢妄想了，只能默默的等待再次被抛下的悲哀。… “她们都是卖死契的吗？”白清霜一边观察一边问道。 “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正好又遇上了今年的大雪灾，便被家人舍了的！”冯大妈说道，“她们家人卖出来的时候都立了字据的，不管生死祸福，再也不相干的了！” 因此她才担心这些孩子再不出手的话，也是要被拖累的。见到白清霜似乎有些兴趣，又赶紧说道：“她们的家人当初是得了我一人一两银子的，若是姑娘看中了，我也不会收姑娘高价，只要五两银子一人就好，毕竟我也养活了她们两个月了！一般来说，每个丫头的卖价是十两银子的！” 为了一两银子的生活费，亲生的骨rou就这样被卖了，不说几个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便是白清霜自己都不觉心痛，唏嘘不已。 而此时她正握着一个看着年纪最小，只有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娃的手，不知是不是被戳中了心事，听到冯大妈的话时，她的手就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从白清霜虚握的手里抽了回去。 白清霜不由一怔，那小女娃却是一惊，双膝一软就跪在了白清霜的面前，不停的磕头，大约是紧张，也只会说一句话：“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姑娘恕罪……” 而她这惶恐的一跪，霎时就出动了其余孩子们的心伤，不由的都纷纷跪了下来，七嘴八舌的哀求道：“求求姑娘可怜奴婢（奴才），买了奴婢（奴才）回去吧！奴婢（奴才）什么都会做，只求有口饭吃！” “奴婢会洒扫……” “奴婢会绣工……” “奴才会劈柴做饭……” 一时间，冯大妈家的堂屋中，唏嘘声四起。 “哎呦，你们这些孩子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莽撞，快快起来，别吓到了贵人了！”冯大妈差点傻眼，没想到他们忽然就奔溃的哀求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