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柳姒
入夜之后的上京在柔柔的月光的映衬下美的似人间仙境，伫立在楼阁上凝望苍穹的身影与圆月遥遥相对，夜风拂衣青丝偏偏，颇有一点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姿态。 一件鹅黄色镶金边的袍子，宛如一块无暇美玉融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卓尔你看，那里就是皇宫” 清雅的声线把她的思绪拉回来，顺着卓越的手指，她看到了一片灯火辉煌的上京城里有一处 地方，灯火稀疏，很好辨认。 这里还可以看到皇宫？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啊。 “为什么那么黑暗”偌大的皇宫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上京随便哪条街都比它敞亮。 “那里本来就是时间最黑暗的地方，也是你娘生前最讨厌的地方” 卓越的目光很温柔，声音也很缓慢，只是眸子里的光黯淡了不少。 她娘？那个死在她身边叫做泷千月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主动提起她来呢。 这三年他从不提起过去只言片语，自己的也好，旁人的也罢，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而她知道有关泷千月过去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她是卓越的贴身丫鬟，在卓越接手卓家时与卓越相爱，最后怀着她离开，隐居山林最后死在山贼手上。 褚卫告诉她的就这么寥寥几句，十八她们偶尔八卦心起，会偷偷问她，她娘有没有给她说过卓越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说我娘从不提我爹是谁。 死了的人就是这点儿子好处，左右是非全她一句话，她娘不告诉她她爹是谁，不说她自己的过去，她一个小娃娃能知道些什么？ 想到此处她惊觉，或许也就是因为她无心的几句话刺痛了卓越，所以卓越也从不提泷千月。 如今她也想知道，泷千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我娘为什么讨厌那里”泷千月跟朝廷难道有什么关联？ “唔～我也曾经这么问过她，不过她没有回答我，可能是因为她的宫墙太碍了她的眼吧” 她真的很想说，卓越你笑的太难看了，既然提起那人伤心难过又何必去提及，如果是愧疚难过那也是自找的。 不过是她不忍心看着这样的卓越而已，握住他的手，目光眺望远方“她是爱你的” 泷千月是爱卓越的，因为她死的时候手里握着的是一方已经旧的不成样子的手帕，上面还有一个越字，那方手帕被褚卫那家伙拿走了，也不知道她要个死人的东西干什么。 “可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卓尔，永远不要让爱你的人等待，永远不要被任何东西蒙蔽眼睛，最后你会发现全世界加起来也抵不过那一个人” 她想起了她母亲，那个爱着苏昂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也是被爱伤的体无完肤的女人，经常望着院门发呆，偶尔陷入回忆中的时候脸上会挂着淡淡的笑，抱着她坐在秋千上荡啊荡，更多的时候她是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对于外界的一切熟视无睹，好似已经身在另一个世界，她伸手去拉她她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卓越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搂她在怀中，在耳边轻轻说“我后悔爱上她了怎么办？” “不好意思，今天我没带后悔药出来，你是不是也后悔生出来我了？” “呃，没有” “肯定是有的吧，你都后悔爱我娘了，我就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累赘，爹不疼娘不爱的，你当初干嘛要把我接回来呢” “说吧，你要什么” “你的寒铁匕首” “你要那个干什么” “我还是离家出走好了，反正我从小就不知道爹是谁，娘又没了，跟个孤儿有啥两样” “好好好，给你给你，你看你都跟谁学的这一身臭脾气”卓越为了哄女儿当即拿下腰间的匕首放到她手里。 “五十两银子到手了”苏玉染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匕首开心的笑着， “五十两？你爹这把匕首五千两都不止。 “不是拉，是大哥他们跟周斐打赌，一百两现音的赌金，赌我能不能问你要到寒铁匕首，赢了分我一半儿” “五十.”卓越气结“闺女，你爹是有多亏待你啊，才五十两你就把你爹卖了？”卓越捏着她的小脸蛋，刚刚的伤感淡然无存，愧疚感也见了阎王爷去了。 “不一样，这是我自己挣来的，况且，这不是都跟你学的么？” “我觉得吧你还太小这么锋利的东西好像不大适合你，来，还给爹” 到手的东西岂有再吐出去的道理？苏玉染死死的护住匕首，像是小豹子守着自己的rou不准卓越再碰她。 一晚上卓家这一大一小都在你来我往的“互诉衷肠” “你看看你爹我，三天两头的就在往外跑又经常遇到危险，这个匕首是你爹我防身用的” “卓午，把我的宝刀拿来给我爹” 卓午“..” “你看这宝刀，怎是一个好字了得，来我们换换吧” “不换” “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爹呢，我可是你爹啊” “我娘死了” 卓越“..” “闺女，你以后好好好保护你自己，你爹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我身手不好容易死” “那你先立好遗书免得争家产” 卓越“..”心碎了一地。 第二天一大早，苏玉染就让卓不群卓不凡带着寒铁匕首去找周斐要赌金，然后三个人拿着赢来的钱准备去海天阁大吃了一顿，兄妹三人走到哪儿都是脱离不了别人的注目礼。 卓不凡卓不群都已经十五了，在这个年纪，讲究点儿的家族恐怕都已经开始物色媳妇儿了，就连周斐那小子都看了两门儿亲了，可是他们还整天跟自己混到一起没个正经儿的，眼下才到年关，离书院开学还早得很，这两只又不常呆在上京，一回来就开始有人坐不住了，出个门不是能碰到张家的姑娘就是能碰到柳家的婊子，哦，错了，是小姐。 吃个饭都让人吃不安生，这不才刚刚坐下来就遇见了呆着一大群奴仆的柳丝也进来了，在跟她们隔着一桌的地方坐了下来。 隔老远她都能闻到那一身香的让她想打喷嚏的味道。 “哥，走吧，闻见这味儿我早上吃的都要吐出来了”她跟柳姒的梁子可是自小就结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