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刀山火海，荣辱与共

    “他们呢？”顾长歌视线依旧看着夜未央，语气有些轻缓，身后站着的是嵩山派的现任掌门，他有足够的理由此时此刻相信他。

    “原来蜀山禁林里的湖泊有一扇门隐匿于湖底，就是他们来去自如的密道，障眼法加替身术，劈开湖水逃走了。”幽冥小僧转动手中的佛珠，看着顾长歌一袭白衣的后背，他要是能堪破心机就好了，真想知道顾长歌为什么还能这么镇定，他到底怎么打算的。

    “与她，与我，有的路，总是太过漫长.....。”顾长歌的声音很温和，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像是看破一切。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时时刻刻萦绕在她的心头，那份惶恐不安，卑微弱小，无能无力，一定会特别痛苦和煎熬，每当我看到她难过的样子，我就很想去给她一个拥抱，让她知道还是有人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陪着她，但我深深的明白，那多余的情感都是逾越门规，我必须漠视她。”

    夜未央闻声，从昏迷中醒过来，脊背上仿佛有一阵寒流扫过，这个声音，她再过一百年也绝对不会忘记，顾长歌！她慢慢转过头，目光落在师父身上——。

    寝殿里淡淡的烛光摇曳照着他俊毅的侧脸，完美的弧线紧绷着，深邃的眸瞪着自己，显示着他的脾气不是太好。

    可能是刚刚在禁林收到了惊吓，夜未央的容色有些苍白，明亮的烛火若漂浮的红光，照耀之下她的肤色更似透明的颜色，仿佛月夜下一株幽幽吐香的兰花。

    她心里不断的涌上愧疚，幽冥小僧想来自己有些多余，关上门，让他们师徒二人说些知心话，有了心结就要及时解开，夜长梦多那就不好了。

    “师父，你又何必耗费真气来救我，我撒谎骗了你，我在禁林又....，天一亮，你就将我交出去吧，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掌门真人要杀了我，我也绝无二话，我很害怕她，那个叫南宫紫幽的女人，她总是在蛊惑我做错事，我怕我有一天会...。”她话未说完，干涸的唇瓣就被顾长歌用食指堵住，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见她眼神诚恳还带着坚持。

    顾长歌的眸中慢慢染起笑意，淡淡的说道：“你害怕会伤了我亦或是杀了我是吗？”

    “师父，你给予我的，我倾尽所有都还不起.....，更何况，有些感情不是还的起的，所以，别再对我这么好了。”她的声音有如冰铃在风中叩响，让顾长歌有一种被挠了一下心肝的感觉。

    压抑，何尝不是一种慢性中毒。

    顾长歌的眼睛里闪闪的如同沉淀着星光的璀璨，明亮的灼人……那样的令人心颤：“你可以用一生来还……”

    “这一生，你不能离开我左右，你要随叫随到，我点头皱眉你都要懂我的心思，我动动手指你就要为我解决我的难题……我负责保你一世无忧。”

    夜未央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竟然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挺拔欣长的身子站起来，阴影将夜未央全部的笼罩！

    “央儿，我将背负你，你的罪，你的恶，你让世人惊恐避之不及的黑暗力量，你的双魂，你的痛，你的心酸，通通背负在为师身上，刀山火海，荣辱与共，我绝不缺席！”

    夜未央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整颗心都被一个叫顾长歌的男子填满了，再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