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剧变
有惊无险的度过2012年，跨年活动如火如荼，刚从“舞姿”酒吧里的钻出的酒鬼扶墙大吐，心里却盘算着下一个到哪个场子蹭酒喝。像他这样年过三十的穷鬼大叔，连路过的兼职学生妹都不愿意搭理。 野猫在垃圾桶里东翻西寻，最后放弃时的躬下身子，可爱的深处小舌头舔着地面上的污水。 商铺虽掩，但城市里一片灯红酒绿，画着浓妆的站街妹热情地拉着游客进屋里“坐坐”，学生党们刚从聚会里逃生钻进网吧，车辆堵得水泄不通，鬼才晓得建筑局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公路设计成这个鬼模样。 不过十二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林慧按照约定，小心走进舞姿酒吧后门的幽深小巷中，她好不容易才甩掉一路尾随的林允凡，与四名便衣同伴回合。 一名鼻青脸肿的年轻便衣，阿杰把耳麦递到林慧的手里，作为刚出道的新人，阿杰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不应该现在就参与到这样风险十足的工作里。 “你男朋友还真厉害。”鼻青脸肿的阿杰说，并没有奉承的意思。 “他是练家子，只要有趁手的武器，放倒五个你不在话下。”林慧把耳机戴上，又把麦克风夹进衣领，并不夸张地说。虽然林慧出门没有化妆，但单以现在的打扮也靓丽十足。阿杰曾经偷看过林慧高中时代的照片，岁月根本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林慧的模样和高中照片里清秀的她保持惊人的一致。 “惠子有没有和他过过招？”老骨头志奇说，他干这行已经快十五年了，但每次看到林慧办案时的手法，他都忍不住想要竖起大拇指称一声慧姐。那样处事方式比老便衣志奇显得更老道，也更有效。 林慧摇摇头。 在林允凡手下，她能挺多少招？二十招？三十招？或者是刚开始就被OK了，反正无论怎样林慧都打不过林允凡。林允凡身手矫健，出手看似毫无套路却暗藏玄机，要是被他拎起棍棒，那简直有万夫莫敌之势。 下班是一个人，工作又是另一个人，林慧理性的逻辑告诉她，林允凡真的很强。可惜这个不上进的男友让她很痛心，吃干饭其次，重点是偏偏很有本事的林允凡却没有任何想要干的正事。 除了喝酒，抽烟。 酒有什么好喝的？林慧看着路过的酒鬼陷入深思。她曾跟踪过林允凡去过几次酒吧，发现林允凡到酒吧里从不撩妹，那些风sao的女人主动贴上脸来也被林允凡挥手拒绝。 他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就这样而已。 可越是这样，林慧就越是心痛。 “你哪怕出个轨也好吧。”林慧脑子里甚至会有这种可怕的念头，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的爱人非得毁掉不可。 出乎意料的，林慧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万年不用手机的林允凡。 “喂，在哪？”林允凡淡淡地说，林慧不过刚离开林允凡视线几分钟而已，打一出门林慧就发现林允凡跟着自己，可见他的跟踪技术有待提升。 “在苏大这边办事呢。”虽然知道林允凡跟着自己，但林慧还是刻意撒了个谎。 “回头见。”林允凡说，林慧好像听到了一丝气急败坏的味道，真是冷淡的男人。 “啊，回见。”林慧心中暗笑，慢慢找吧你。 刚挂电话，从酒吧后门里钻出一个贼眉鼠脸的男人，若不是那男人身上携带警徽和枪，任由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他真的是便衣警探——还是一个一流的情报工作者。 “老大，人都齐了，可以行动了。”贼眉鼠眼的男人小声地说，大伙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是7762。 林慧点点头，拉紧厚实的防弹衣。 仅用了三个小时，今天在小吃街逮捕的歹徒立马把所有的一切都供了出来，可见便衣的办事效率究竟有多快。 手段？那就不属于透露的范围了。 “赤雨帮和手黑帮的老大今晚会在舞姿大厅里见面，讨论的内容是上周黑道火并与地盘分割的问题。唉哟，求你们别再撒酒精了。”混混如是说，“除了这些口头问题，他们还会现场交易。军火交易啊老大们！” 赤雨帮有强硬的后台，只要开起火来就会下起一阵血雨，而手黑帮则不是说手黑运气背，他们下起手来又黑又狠，与赤雨帮不分伯仲。这两个帮派都是盘踞在本地的大头，水火不容的他们做起了交易，可见是要掀起一场电影里的黑帮大战了。 如果消息没错，交易就是放在现在的舞姿里。找那么一个地方绝非临时决定，舞姿大厅鱼龙混杂，而附近两帮安插的打手各都不少于二十名，出了任何差池随时都可以应对。 上头怎样都不肯拨出人马，说现在是紧急时刻不得乱来。依林慧看，那群家伙是不敢挑硬骨头啃，所以她秘密召集这五名下属，写报告的事情就留给别人吧——如果林允凡想要林慧辞职，干完这一票都就足以升官坐办公室了。 利益和风险一样大。 舞池里的人张牙舞爪地随着无力的DJ跳动，不管会跳不会跳，在这种混乱暧昧的环境下也没人会管。高台上暴露大腿的女人舞姿看似妖娆，其实动作生硬可笑，林慧是当真不知道林允凡为什么喜欢来这种地方。 那群家伙就在舞池一旁的VIP卡座里，一共八人，各个目露凶光，好像不是在交涉，而是在拼眼神。 那个光头和那个脖子挂着大粗金链的胖子大概就是双方的老大吧，林慧站在卡座对面，打量着正在说话的两人。两帮人的脚底下都各有一个大袋子，应该一袋是现钞，一袋是军火。 答案揭晓。 “喔，是金子啊。”林慧看着那袋闪闪发光的金子，和大把大宝的钞票比，这种软金属才是永远不会变质的代币。 但气氛有点不对。 舞池旁六个方向都有可疑的人。 左边，那个染着红发的非主流手里夹着一杯马爹利，但他却一直没动嘴。 右前方，一个身穿皮夹克的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诡异的墨镜挂在他的鼻梁上，音乐再猛也没见他动弹一分一毫。 散桌，小卡，舞台侧面，DJ台旁。 “行动取消。”林慧对着麦克风说，突然间，一阵诡异的电流击毁了她的耳机。老骨头志奇和资历颇深的警探成化已经一左一右将那VIP卡座的包围，随着手枪抬起，威武地喊出“刑警”二字。 火光耀眼！ 子弹穿透紫色的光线，旋转推开空气，弹头先是钻进成化的防弹背心表面，随着大片的凯夫拉纤维溅出，鲜血横飞。死神撕扯着成化的身体，从后背打出，然后留在了背部的防弹衣里。 “成化中枪！”志奇拖着成化抽搐的身子往后走，麦克风早就被不明电流击坏了。拥有老成经验的他万万没想到，这群恶势力竟然在这种地方朝刑警开火！ 不能再忍了！志奇怒火攻心，从沙发后头站起便开了两枪，子弹精准的击穿了八名恶势力团伙的一员，血光四溅，被轰开的沙发棉絮纷飞。 枪声一响，平民跑的跑趴的趴，人流一散，阵容就分得清清楚楚。 林慧感觉像是钻进了圈套里，这里发生的一切根本像是有幕后导演cao控的！ 穿着皮甲的男人扯下墨镜，双枪炸开。 红发非主流手里的马爹利落地，酒精倒映着他从身后掏出MP5的模样。 林慧仅仅开了三枪，强大的火力便把她压得抬不起头来。 新人阿杰临场发挥不错，一个弹夹分别射杀了DJ台边和舞台侧面的四人。 贼眉鼠脸的7762更是直接轰爆了VIP卡座剩余七人中两人的脑袋，球大的脑袋直接黏上了墙壁上。 “老张呢！”暂且压制了红发非主流的火力，林慧赶忙搜索另一名同伴的身影。在乱弹掩护之下，两名帮派老大忙不迭的跑出酒吧门口。 “在那！”阿杰指着躺在地上的老张说，待他赶过去时老张已经停止了呼吸，喉咙上炫目的伤口呼呼冒着血泡。这一刀下手极狠，险些没把老张的脖子整个削断。 注意，是削断而非凛冽的一刀砍断！阿杰从未见过如此果断并整齐的刀口，只是想想就吓得他肝胆俱裂。 “别发呆啊！”林慧一枪击毙弹夹打空的匪徒，此刻酒吧里只剩下三名敌人，那个墨镜夹克佬不懂躲哪去了。 老张被一刀做掉，成化在十秒前停止呼吸，老骨头的左腿也被火力全全轰断，看是离死不远。 两个老大跑了，在平民中交火，别说升官，林慧这次还能活着出去就算不错了。难道赤雨帮和手黑帮的人都疯了吗？而且那个突如其来的电流是怎么回事？伴随着疑问，林慧看见五名手持冲锋枪的打手从酒吧门外钻进。 “快找掩体！” 火光四射，转眼间酒吧就被扫成了马蜂窝。稍有驼背的7762深处手枪企图反击，却被突如其来的流弹划破了手背，紧紧靠着厚实的沙发大喘粗气。 要死在这里吗？林慧想。 散乱的子弹射向玻璃杯，水晶桌面，炫光吊灯，钢管，DJ台。 枪声停止。 她看见一个一米七六的英俊男人。 还有一根英俊的玄铁黑棍。 “笨蛋，你怎么来了。”林慧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