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硝烟
豪迈和毁灭，不知不觉中诺曼的脑海里浮出了这么两个名词，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受到的每次打击都是由眼前这个吨位的敌人发出的，尤其是她还拥有有着一对傲人的****和一张勾人的脸。 不得不说，幺姬打得很是尽兴，就连她体上覆盖着的细汗都散发着特有的芳香。这种诱惑的女性荷尔蒙对普通男人而言可都是致命的毒药。 但诺曼可不是普通的男人，虽然他的眼睛忍不住去偷看幺姬起伏不定的胸口，但他的步子仍旧稳如泰山。根据官方做出的有效测评报告看，诺曼的异能在正常发挥下，可以完美挡下五十八发反器材狙击步枪在百米内的连续射击。当时这个数据可让国防部部长惊讶得合不拢嘴，所以在秘警组织建立的第一刻，诺曼就成为了全球首批的猎人。 品行考核？先打破诺曼的防御再说什么搞笑的考核吧。 “下一招我可要踢你的屁股咯！”幺姬被诺曼迎面打来的一拳击飞，右脚在地面上刮起一层饱含养分的黑泥。 诺曼点点头，正如前头提过的，他的体术惊人的差，假如抛开「坚盾」的异能不说，甚至连精神能力者艾丽莎都能轻松把他放倒在地。所以在过去的十分钟里，一直都是诺曼单方面的承受着幺姬的攻击，偶尔的还手也只是做到把幺姬攻势打退的程度。 果真是一点都不适合单兵作战，想着，幺姬已经将右脚高高抬起，那层黑泥被散乱的扫向诺曼的面门。诺曼赶忙用右掌拨开黑泥的攻势，而后胸膛徒然一阵气压，他立马将左手扣到右腕之上，尚未使出异能便将幺姬踢胸的一腿挡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幺姬左腿被诺曼一擒，毫不分说的将重心转移到左足，小腿一绷，还没等诺曼做出反应便挺身立起，右脚往前一扫，直踢诺曼侧脸。诺曼见势不得不将幺姬高高掀起，后者身形一乱赶忙收腿，只见幺姬在半空中旋转两周后，落地直腰屈腿，马步登时在地上滑出个半圆。 然后带着强大的风压，侧身一脚直扫诺曼臀部。 宛如金铁碰撞，“铿”的一下，幺姬的扫腿被一道rou眼可辨的屏障弹开。 “打腰！”幺姬大喝，右手拽拳直轰诺曼腰盘，诺曼只是稍稍后撤半步，右掌往下接去。 “锵”，一层同样宽薄的屏障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诺曼的掌前，硬生生弹开了幺姬的一击。 “肩胛！” “右肋骨！” “后背！” “肩胛！” “咽喉！” “......” 幺姬出拳的速度和诺曼的防守速度一样的慢，但招招式式中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味道，诺曼一边听着幺姬的喊话，一边听着幺姬骨骼发出“咔咔”爆裂之声。 关节和肌rou在可怕的力量拉扯之下噼啪乱响，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像是要以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撕碎，但女人血液中的战意越发高昂，皮肤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她的名字。 一招接着一招，渐渐的，连幺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打的是哪，而诺曼更是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辆重型卡车压来碾去，浑身又酸又疼。 “脑袋！”幺姬忽的飞身，右脚高高抬过头顶，由上至下宛如一道无形巨斧砸下。 泰拳得意之技，踵落！ 导弹炸开，连粘稠的黄土都化成了漫天的齑粉，像是走进了刮着狂风的撒哈拉沙漠中。 幺姬和诺曼面对面站着，中间相隔不足一米，透过沙暴，诺曼可以清楚的看见幺姬身上正往外冒着无数的白烟，那烟雾很是呛人，像是数十把巴雷特狙击枪同时开火冒出的硝烟味。 一行热血从诺曼的右臂缓缓滑下，刚才为了挡下幺姬的千钧一击，他的右肩胛已经彻底断开，可诺曼突然用左手蛮力一推，硬是又将断掉的肩胛拼回到了原本该在的位置上。 这个号称最难被击破的盾牌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事实上，自从获得异能以后，诺曼再也没受过这种程度的伤。 十二生肖果然很强，诺曼想，但幺姬并不是最强的。 “如果是那个冷淡的男人，你已经被一棍打扁了。”幺姬苦笑着挥掉手上的汗，她的长发变得黏黏稠稠的，呼吸也难以平息下来。看来想要彻底打穿这块盾牌，光靠着“拳影炮击”和“腿斧”远远不够。 如果是那一招呢？ “还能再打吗？”幺姬突然挺起身板问，这一问倒是把诺曼问住了。接着他略略想了想，歪歪脖子便用剩余的所有异能将浑身上下全全裹住，整个人透出了钢铁般怪异蓝芒。 这就是最好的回答，幺姬掰掰手指，将异能催动到最大化。两只还在冒着青烟的拳头像是心脏一般弹动起来，身上的所有关节也都飙出跃跃欲试的声音。 如果可以，诺曼还真想狠狠上她一下，就一下下好了。 “这招我还没想好名字。”幺姬说，“不介意我取了名字吧？” 诺曼点点头，好的招式配上好的名字，最好不过。要是诺曼没有失去语言的能力，指不定他也会在防御中喊出什么独特的名字来，虽然诺曼的脑子并不灵光，从他嘴里喊出来的名字也不会是什么好听的名字。 但只要豪气，那就够了。 “泰拳！”幺姬大喝，脑子里闪出一幕幕不可能实现的概念技法，“二十四声响！” 听完这短短的七个字时，诺曼已经腾飞到了半空中，脑子里出现了一秒的短暂空白期。要说他怎么被打飞的，诺曼不知道，他觉得自己下巴吃了一个满满的爆拳，下颚发出了“咔”的一声，但仗着异能的支持，诺曼并没有就此身首分离。 同样，幺姬的手骨也“咔”了一下。 两响。 犹如一只冲天而去的炮弹，幺姬的膝盖已经狠狠撞在了诺曼的肚子。 膝盖，脊梁，又是两响。 半空中，幺姬的右肘从上到下猛击诺曼的后背，一口酸苦的汁液总算突破诺曼的牙关全全喷出。 右肘，排骨，六响。 诺曼像是断线风筝般落地，勉强站稳，幺姬已经一拳轰响他的心口。 手腕，肋骨，共八响。 扫腿毫无预兆的击向诺曼的面门，诺曼旋转着飞开。 手刀利落的劈向诺曼的右肩胛，原本断裂的骨骼再次错位。 一记漂亮的飞鸟掀巢。 一记蛮横的鱼牙交错。 折象鼻，扭蛇尾。 罗摩射箭，魔王偷女。 无论是泰拳中的母招，子招，还是根本无法以正常人躯体实现的自创招式，幺姬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被运用得刚猛有力。她的肌rou早在千百次的拉伸中变得韧性十足，无数次对战中断裂的骨骼也被千锤百炼成最坚硬的支架，所以幺姬打出的每一拳每一腿，轰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要以几何倍数的力量去计算。 每一次的进攻都卷带着浓郁的硝烟，嚣张无比。 杀人一万，自损三千。鼻青脸肿的诺曼甚至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了，对面的幺姬更是连站也站不稳。 还差两声响。 只见跌跌晃晃的幺姬勉强稳住双脚，右手手肘以毫无规则的方式扬起，又落下。 幼稚得跟小孩一样。 但没人敢嘲笑，压力迫使着诺曼流干的汗水再次淌出，空气变得粘稠而又稀薄，就连温柔的月光也化成刺目的碎箭，一遍一遍刺穿着周围千百米内的所有生灵。 虽然这千百米内，只有诺曼和幺姬二人而已。 “嗡。” “嗡。” “嗡。” 幺姬的手越来越快，空气中弥漫着燥不可闻的可怕力量。 诺曼屏住了呼吸。 鬼哭神嚎的炮击开天辟地。 「坚盾」破碎，「炮拳」荡开。 一声清脆的骨骼爆响，一声沉闷的不科学爆破。 诺曼没有死，而是呆呆站在原地。他的脚边徒然多添了一道宽数十米，长至百米开外的巨大鸿沟，一切有形的物质在顷刻间化为灰烟，甚至连一丝灰烬也未能留下。 直到幺姬敲敲诺曼的脑袋，他才回过神来。 “喂。”幺姬的脸上似有似无的微笑让诺曼有些不知所措，“有烟吗？” 诺曼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最爱的万宝路，恭敬地给幺姬点上。后者只是淡淡地吸了一口就把那支带满血腥味的香烟塞到了诺曼唇边。 “他的命不该丢在这里。”幺姬说，眼神中流露出难以遮掩的落寞，她的皮肤已经往外渗血，大概是因为使用了那样的绝技导致身受重伤，“你的命也应该放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诺曼点点头，随手探了探幺姬的心脉，无论是心跳和呼吸都乱得一塌糊涂，但绝不致命。 “反正你也打不过我，不如跟我混吧？”幺姬笑了起来，身子无力地靠在诺曼的胸口上。 诺曼摇摇头。 “至少别呆在赤目里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好人。”幺姬苍白的说，然后彻底晕了过去，这时只要诺曼轻轻一掐，幺姬就会魂归西天。 但既然幺姬没有杀他，他也没有理由再去杀幺姬了。 自己是好人吗？诺曼不知道，他吃喝嫖赌，却也算不上是恶人，因为他从不杀人，不仅是没有过人的杀人天赋，也没有杀人的心态。他看不惯穷凶极恶的布拉德，偶尔会帮助路边迷茫的老奶奶，但他也算不上是好人，因为需要诺曼的帮助布拉德才有足够的资本去干那些残忍的事，助纣为虐的他没有觉得“理所当然”，同样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可”。 大概是因为使命吧，看着身边的鸿沟，诺曼出了神。 不久后还有更大的使命在等着他，但他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