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师
不过短短十余秒，权少就被彻底打趴下了。身边的小弟们着急地推开雷鸣，生怕他不分轻重的一拳直接将权少活活打死，而权少在小弟的搀扶下，总算能挤出力气吐出嘴里的断牙。 “老大，怎么办？”那些小弟在权少耳边说，权少一把将他们全都推开，自己却险些亲吻大地母亲。而后他摇摇晃晃，先是扫了一眼一旁的秦星晓，若有忌惮地指着雷鸣的鼻子说：“这次算你走运，我们走。” 随着机车发动的轰响声，这群凶神恶煞的混混们总算狼狈地逃了，这让保安大叔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打了架而已，要是真的死了人，他的饭碗铁定砸了。为了避免第二波战斗的发生，保安大叔焦急地挥挥手，催促三人快些离开现场，而雷鸣只是冷冷哼了哼，再次竖起中指后扬长而去。 “要不要去医院？”盯着雷鸣和吴昌鑫的脸，秦星晓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其实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凶巴巴的人，那些混混们忌讳他完全是因为一些不着调的传说而已。 “小伤，死不了。”雷鸣揉着脸上青紫的rou团这样说，一头血渍的吴昌鑫也逞强地点点头，然后他接着雷鸣的话说道：“肚子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哦？真的没事吗？你都被爆头了耶。”秦星晓嘴上这样说，却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吴昌鑫的脑袋，满不在乎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师傅”的角色。 而吴昌鑫仍是点点头。 “没事个屁咧！”雷鸣一巴掌拍在吴昌鑫的后背上，“赶紧跟我打的去医院包扎一下，一不小心感染了，怎么死你都不知道。” 秦星晓同意似的点点头，然后随手拦下了一辆空车，待吴昌鑫与雷鸣都上了车后，秦星晓便将车门合上。 “师傅，你不一起去吗？”雷鸣摇下车窗皱皱眉，他还不知道吴昌鑫的师傅叫什么名字，干脆直接叫师傅得了。 “我去干嘛？我又没受伤，而且我还得去收拾你们闯下的烂摊子，对方给不给脸就看你们的命够不够硬了。哦对了，我叫秦星晓，不是你的师傅。”秦星晓这样说，然后朝雷鸣做个鬼脸，轻轻拍了拍车尾，的士便行驶起来。 这一路上吴昌鑫跟雷鸣详细的说了一边秦星晓的事。但说是详细，其实连吴昌鑫本人也不了解秦星晓，只知道他是外地人，一个人住在苏城，没有什么正当的工作，交友圈极广，无论黑白两道都有他的朋友。 “师傅他平时的爱好是专研各式各样的灵异现象，这方面我接触的并不多，只是听他说他真的见过鬼。而除了这个兴趣爱好外，师傅酷爱武功，哦不，是酷爱各式各样的格斗技巧。”吴昌鑫喋喋不休的说到，双眼里满是对秦星晓的崇拜与狂热。 五行拳，太极拳，咏春拳，泰拳，截拳道，空手道，跆拳道，街头格斗，地下拳击...在吴昌鑫的嘴里，秦星晓这人几乎无所不能，虽说一以打十略显夸张，但据说吴昌鑫真的亲眼见过秦星晓一人放倒了七名壮汉。 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能做到的吗？雷鸣摇摇头表示质疑，在医院做了简单的处理后，他也不等吴昌鑫缝好头部的伤口，自己先打了一辆的士回家。 “阿鸣，你回来啦？”刚进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奶奶便懒懒地说，“今天不用上课吗？怎么回得那么早？” “不念了。”雷鸣气鼓鼓的说。 “为什么不念啊？”一听这话，雷鸣的奶奶赶忙坐了起来。 “因为不想念，我想去工作了。”雷鸣将这话说完，躲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起来，还好奶奶眼睛不好，否则非得要问雷鸣究竟发生了什么。 雷鸣并不想告诉家人他惹上了黑社会，那只会徒劳的增添爷爷奶奶的心里负担。 也不知道权少他知不知道雷鸣的住所，光是看看那个红毛非主流的嘴脸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吴昌鑫的师傅只能缓一时之急，不可能时时都护着他们，权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他们弄死。 怎么样才能完美的解决这件事呢？想着，雷鸣已经睡了过去。 晚上八点钟，大响的铃声把雷鸣从睡梦中强行揪了起来，刚接通电话，吴昌鑫古板的嗓音便传了过来：“快点开门，有事要办。” 这个年头，难道睡个好觉就真的那么难吗？于是雷鸣不得不穿上衣物，开门走了出去。吴昌鑫正站在雷鸣家的门前，脑袋上顶着一个白色的大纱布，看不出伤口缝合得到底怎样。 “你就不需要休息吗？我们可刚被人通揍了一顿啊。”雷鸣苦恼地捂着脸。 “你还没吃晚饭吧？师傅说他找了一家不错的店，我们一起去吧。”也不回答雷鸣的问题，吴昌鑫这样自顾自的说。 二十分钟后，他们坐在了离家最近的KFC里。 “你说的不错的店就是这里？” 雷鸣一脸黑线的吸着所剩无几的大杯装可乐，疲乏的双眼不停扫视着周围潜在的“目标”。冬天真是个要命的季节，不仅冻手冻脚，漂亮的妹子们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完全没法“正儿八经”的揩个油。 “你不觉得很不错吗？”秦星晓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东西好吃，妹子好看，价格又不贵，经济实惠啊。” 于是这三人就这样吃着三份大薯，四个汉堡（其中两个还是秦星晓的），三杯可乐，两个草莓圣代和四对鸡翅。期间秦星晓一直说着某些有趣的故事，其中自然参杂着让人无法应对的冷笑话，而四处张望的雷鸣却没当一回事，直到吴昌鑫突然开口说：“师傅，我想出师了。” 秦星晓不再说话。 雷鸣似乎嗅到了空气中有一股蔓延开来的火药味，他发现秦星晓嬉笑的脸已经臭了下去，硬邦邦的像是大理石一般，看上去比今天遇见的混混们可怕了不止一个档次。 于是雷鸣只是挪了挪臃肿的屁股，避开这两人交接的目光。他根本就不明白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谓的出师不只是小说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吗？就算出师，秦星晓也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吧？ “今天我其实一直偷偷在看你和混混们的打斗，你能说出你究竟犯了什么错误吗？”秦星晓冰冷的说，与先前嬉皮笑脸的他判若两人。 原来在战斗的开始秦星晓就在场了，但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权少，这是为什么呢？只是为了锻炼吴昌鑫吗？城府之深可见一斑，雷鸣不免猜想吴昌鑫究竟受过了多少的“严格训练”，被打爆头也是家常便饭吧。 “恋战，猛进，不能攻守兼备，没有进行迂回游击。”吴昌鑫冷静的回答，看似不假思索，其实他早就将今天发生的战斗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 “你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秦星晓捻起一根薯条，慢条斯理地将其要成碎块，“以少敌众，在无法进行迂回游击的情况下，务必挟持身边的敌人当做挡箭牌，这点我有和你说过吧？” 吴昌鑫点点头，并不否认，然后他说：“算是我临场发挥有限，但即便这样我也要出师。” “为什么？是因为我身上已经没有你想要学的东西了吗？”秦星晓皱皱眉。 “不，师傅身上还有很多东西我没有学会。”吴昌鑫这样答到，两人中二无比的对白简直让雷鸣产生了想吐的感觉，他想打断这场“高深莫测”的对话，却苦于难以找到适当的时机。 “但我想要的太多，不能再依靠师傅的堡垒活下去。难道连师傅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段时间你已经止步不前了吗？”吴昌鑫轻敲桌面这样说。 “止步不前？你是说我的实力吗？”秦星晓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这些天他没少练功，甚至还开始训练自己，让体内的“气”不再轻易外泄，做到隐匿于人群之中，不露声色的完成想要做的事。 若要用一个精辟的成语形容，那便是脱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是势。”吴昌鑫将心中的千言万语总结成一个字，“明明可以凭仗着雄厚的实力去获得属于自己的势，为什么师傅不愿意去做？不是说厌恶这个世界，要以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它吗？” “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秦星晓阴冷的一笑，已经笃定了早些日子的猜想。 “但你曾表露出这样的意思。”吴昌鑫的语调突然抬了上去，“既然讨厌，那就去改变啊，你的能力那么强，一定可以改变周围的环境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击溃像是赤雨帮这样的恶势力团伙。” “你想太多了。”秦星晓突然笑了起来，“无论能力再怎么强，我们始终也是凡人。想要以凡人的力量去改变这个城市的平衡？简直吃人说梦。我只是想过我自己安安静静的生活，倒是你，少惹点事吧。” “你变了！”吴昌鑫突然一声大喝，一拳砸在桌面上站了起来，这一举引来了大量的目光。雷鸣赶忙站起压压手臂，示意这里不会发生什么。 面对吴昌鑫少有的失态，秦星晓只是从座位上站起，拍了拍吴昌鑫的肩膀说：“打赢我，我就让你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