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五章 明心正气
虽然天机书院没有特意宣传，但还是有很多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得知了天机书院拿出两个大比名额之事。 因此，当陈元和铭旌走到天机书院举行文比会场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报名的学子。 其中，既有天机书院本院的学子，但大多还是通过各种渠道得知这一事情赶过来的外院学子。 会场设在书院一间宽大的礼堂内，礼堂正中，摆放着横三竖三合集九套桌椅。桌椅周围有四根立柱，中间以红绳连着。 前来参加文比的学子，俱都规规矩矩地站在礼堂周围空档的位置。间或看两眼礼堂中央空着的座位，或羡或慕，不一而足。 陈元扫了一眼全场，虽然来人不算多，但绝对不止九人，天机书院既然摆下这九套桌子，肯定和接下来的文比有关，难道 “铭兄，天机书院这是搞什么名堂？” 陈元看了一脸兴奋就差没跳起来的好友一眼，消息是这位打听来的，问他准没错。 果然，听到陈元的问话，铭旌一脸得意，鼻子差点扬到天上去了。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 “铭兄，还请教我！”陈元十分识相地“恳求”。 “哈哈，陈兄你这就问对人了，我和你”似乎十分满意陈元的态度，铭旌大笑一声，引得周围学子连连瞩目，这家伙发现不对，这才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陈兄，你认为天机书院会这么大度，将名额随便拿出来给外人？” 闻言，陈元眉头微皱，不解道：“难道他们只是做一个样子？” 穿越前各种暗箱cao作在各种新闻中屡见不鲜，天机书院这次是倒霉，正好碰到这档子事情，惹到崇文苑的大人物。看在大人物的面子上，天机书院这才不得不拿出两个名额。 名额拿出来是给大人物脸面，接下来名额该怎么分配，谁又能拿得到，就不是大人物可以干涉了。 话没有说透，但意思就是这个。 对此，铭旌摇了摇头，解释道：“并不是做样子，虽然其中一个名额，很可能是已经被天机书院内定了。但也只是可能至少剩下的那个名额，是真正拿出来让书院外的学子争的。” “其实，这算是一种潜规则了。书院拿出一部分大比名额出来，吸引外来的优秀学子，而崇文苑则保证这些书院每届大比能有一定数量的名额。” “算是书院、外来学子和崇文苑三者间的妥协。不然，云龙城人口就这么多，称得上天资出众的学子又有多少？大比后，又拿什么跟其他国家争？” “其他两国？”陈元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大比不就是云国选才，和其他国家有什么关系？ 铭旌似乎察觉到说漏了嘴，扭过头，不敢看陈元的眼睛，“哈哈，什么其他国家，陈元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云国没错，就是云国。” 似乎怕陈元纠缠，铭旌立刻指着礼堂中央空着的九张桌椅，说道：“咳咳，那些桌子，是天机书院的一点小心思。因为大比名额举行的文比，往往会吸引一些天才学子参加，他们大多来自各个郡城” “天机书院不像那几家顶级书院，可以吸引到天资出众的学子。不然也不会连两个可以参加大比的学子都凑不出来。整个云龙城，真正称得上天才的学子，也不过双十之数，至于天机书院，”铭旌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除了一个蒋霜厉害些，其他都差远了。” 知道好友有意岔开话题，一开始陈元还是装模作样，但渐渐地，就被铭旌说的内容吸引，开始认真听起来。 “那些桌子又是这么回事？” 对方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陈元干脆直接问。 “咳咳，急什么，这不就要说吗？”铭旌说得正高兴呢，结果陈元这么一打岔，他不乐意了。 对此，陈元还能说什么，只能赔笑着奉承了几句好话，铭旌这才满意，“那几张桌子是天机书院为天才学子准备的，原则上，即便争到大比名额，也要挂靠在天机书院里，才能参加大比。这是崇文苑对本地书院的照顾。不挂靠也成，但大比难免会受到一些书院的刁难。这算是本地书院暗地里的一种默契” “而那些桌子，便是天机书院留给看上的学子，作入院仪式用的，不然，天机书院虽然比不上那些顶级书院，但场地还是不缺，为何要将文比的场地安排在礼堂？还不是为了趁机将看上的学子收进去” 说道最后，铭旌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似乎对天机书院的做法颇为不满。 “呦，我道是谁，语气酸溜溜的，原来是我们铭大少爷。怎么？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到都城来干什么？不怕给令祖丢脸吗？” 伴随着怪声怪气的声调，一个面容颇为英俊的年青男子走到铭旌背后。 来人身上套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腰上一袭白玉袖带，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龙傲天！ 看到对方那老子天下第一，天老大，地老二，老子比天还要大的傲然，陈元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么一个大名鼎鼎的职业。没错，就是职业，在陈元看来，龙傲天什么的，已经不是一个称谓，而是一种职业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铭旌没有回头，像是不知道有人在身后说他。 噗嗤，看看来人头上暴起的青筋，再看看好友故意使的眼色，陈元心领神会，故意呲笑一声，故作诧异地看了看周围，这才对铭旌说道：“铭兄，我看天机书院这里环境还不错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苍蝇，嗡嗡嗡的甚是烦人” “你粗鄙！”被陈元形容成苍蝇的某人，这下不止青筋，整个脸都青了。 这时候，铭旌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身，脸上一副惊讶的神情，“原来是裴兄，你还没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铭旌神情真挚，语气中带着一股子诧异的味道，似乎对方没死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裴永脸色阴沉，意外得知天机书院会拿出两个大比名额作为今日文比奖励，急忙赶来，正好看到昔日对头，就过来嘲讽了两句，结果人没气到，反倒自己气了个半死。 “好！很好！”裴永冷笑一声，看向陈元的目光中，满怀深意，“小子，云龙城水深，说话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不然，什么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时！” “不该得罪的人？你？呵呵！”陈元挑眉，脸上的不屑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出来。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尺，我喷你一脸——这点陈元保持的相当不错。 “很好，我们走着瞧！”裴永深深地看了陈元一眼，似乎要把陈元的样子记住，接着，留下一句半威胁的话，拂袖而去。 这一过程中，除了最开始说了一句话，之后铭旌一反常态，低着头没有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里面有事！陈元下意识地想出声询问，但见好友意志消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再作声。 嗡！ 突然，一道钟声响起，伴随着钟声，似乎有一道无形的涟漪，穿过礼堂墙壁的阻拦，同时扫过礼堂内的全部学子。 钟声入耳，同时涟漪从身体穿过。 陈元体内巨鼎似乎受到刺激，轰，鼎体震动，一层明黄色的光辉自鼎身亮起，瞬间照亮意识空间内的每一处角落。 瞬间，侵入陈元体内的一道道涟漪如同烈日下的霜雪，一扫而空 这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原来漫无目的，只是随意飘荡的涟漪，像是受到挑衅，一窝蜂向陈元涌去。 这时，包括铭旌在内的其他学子，都面色恍惚，似乎沉浸在某种奇妙的意境当中，并未发现礼堂内出现的异状。 礼堂外，天机书院一处院落之中，聚集着七八位老者。 一位身穿明黄长袍的老者身前悬浮着一具巴掌大的青铜古钟。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如同玩具般的古钟钟身上，以赤色墨料刻下各种字符。在老者手里，仅仅巴掌大的青铜古钟，却散发出如同山岳般宏大的气息。 老者一手虚托，将古钟置于手心，另一手屈指，一指弹在青铜古钟上。 嗡！ 一声钟响！ 音阶之雄浑，音色之宽广，比之名剎内的千年名钟，亦没有丝毫逊色。 更加奇异的是，随着钟声响起，一道rou眼可见的涟漪自古钟处荡起，如江水般，向着书院礼堂的方向荡去。 第一声钟声响起时，持钟老者神色自若，在其他老者交谈时，还不时插上两句。 嗡！ 第二声钟声响起时，持钟老者脸上自若之色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似乎有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嗡！ 第三声钟声响起，这时，不止是持钟老者，便是其他几位老者，也发现了不对，纷纷停止交谈，目光落在持钟老者脸上。 规矩不能废，持钟老者咬着牙，敲响第四声。 嗡！ 最后一声，持钟老者脸色先是一黑，然后迅速变得苍白。 待第四声钟声过后，持钟老者气息瞬时低落，脸上呈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数息之后，才恢复正常。 在这过程中，其他几位看起来身份不凡的老者，俱都没有出声。直到持钟老者气息平复，才有一个平日和持钟老者叫交好的老人，开口询问。 “屠老，刚才怎么回事，难道有异族的杂种混进来了？” 持钟老者手里那枚小巧青铜古钟是一件异宝，钟声鼓荡，不但可以使得听到钟声的学子心境清明，消除心头杂念，还能刺激异族气血，使其暴露身份。 天机书院能获得三个大比名额，有大半是因为此钟。 之前也不是没有异族混进云龙城的先例，便是那几家顶级书院，也曾经出现过异族的身影，故此老者才有一问 持钟老者紧闭闭目，其他老者也不催促，半饷，持钟老者睁开眼睛，此时，他的气息已经变得平稳。 “这次文比，来了个不得了的小家伙啊！” 持钟老者感慨，神色之间无有异常。 其他几位老者闻声便知不是异族，暗中松口气之余，对持钟老者口中的小家伙起了兴趣。 别看持钟老者在外面声名不显，但这几个老家伙心里清楚，这是持钟老者性格使然，持钟老者本事如何，他们心里清楚。持钟老者平日极少夸人，特别是年青人，能让持钟老者都说了不得的“小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他们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屠老，我们去看看你说的那个了不得的小家伙，如何？” “算了，我们几个老东西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吧，省的给人家添麻烦。” 持钟老者虽然有些意动，但想了想，还是否决了好友的提议。 其他老者想一想，以他们的身份，贸然现身，的确有些不妥，想罢，也就打消了去礼堂看看的念头。 “屠老，不去也行，但你总要说一下，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吧？我们几个老家伙可是好奇地紧呢！” “没错，老屠，说道说道，老夫也想知道，能让你说出了不得的小家伙，到底有什么了不得之处。” “” 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放过打听持钟老者口中的意思，纷纷开口询问。 持钟老者推脱数次，见实在推不掉，只好露出一丝苦笑，道：“刚才我催动此钟，是想以明心正气帮那些小家伙一把，但没想到明心正气在接触到一个小家伙身体时，受到抵抗。一开始我以为是那小家伙身上的某件护身墨宝。” 听到这，其他几位老者相视，长辈为喜爱的晚辈置办几件护身之物，这是常理。不过，单单这样，只能说明其来历不凡，并不值得持钟老者如此赞赏，难道 持钟老者并未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但后来我发现，那小家伙身上并没有护身之物，明心正气是在进入他身体后，被某种力量驱散了。那种力量和明心正气同源，品阶上还要高上不少。” 竟然是这样？ 其他几个老者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