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金陵诗社

    诗云：“江南好风景旧曾谙，王世贞金陵组诗社。”

    江南是美的，她总是那样地让人魂牵梦萦，司徒紫轩已然离开江南半年有余，江南的美景，江南的美人，都在他的梦里。

    白居易《忆江南》词云：“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如明眸皓齿的美人，吸引学富五车的各地才子纷至沓来，作为江南本地的才子王世贞与弟弟王世懋虽常在外地任官，最喜与江南文人一起吟诗作赋。

    万历二年元宵节由大明文坛盟主发起的“江南诗文社”在江南名城金陵组建。一时群贤毕至，王世贞兄弟、汪道昆兄弟、司徒紫轩、胡应麟等集会与金陵秦淮河。

    当日，正是上元佳节，秦淮河的孔庙春节庙会也将在这一天结束。

    秦淮河是南京第一大河，秦淮河分内河和外河，内河在南京城中，是十里秦淮最繁华之地。

    秦淮河由东向西横贯市区，南部从西水关流出，注入长江。秦淮河像一条美丽无瑕的玉带延展伸展，她沉静优美，河水在小镇人家中慢慢前行，左转右拐，它轻抚河岸，耳语河床，水声默默，似乎述说着金陵六朝古都的余韵。

    秦淮河中各种船只都有，王世贞一行人雇了一条画舫在秦淮河里游曳，天空中正下着朦胧的烟雨，烟雨中的秦淮。雾色氤氲，像它湿透了的心，历经了六朝繁华，依然如此感伤。烟雨中的秦淮河畔，江南名妓云集，牵动多少士人的心。

    秦淮河畔那种古色古香的小伞，撑不起一片烟雨。关于秦淮河李商隐留下了“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的千古绝唱。

    游玩庙会的名士们纷纷等上了画舫，由王世贞召集的“江南诗文社”在文脉悠远的金陵古城正式组建，王世贞被推举为社长，司徒紫轩被王世贞推为副社长，胡应麟似有不服之态。

    虽然，最终与王世贞齐名的汪道昆亦出面力挺紫轩，紫轩心里还是不悦。

    紫轩心道：“王世贞、汪道昆之所以是公认的文坛领袖是因为他们有拿得出的作品，而我在大明并没有为人所知的作品，所有文坛前辈提携也真正难以服众。”

    此时，紫轩心生一计，思忖道：“我是现代人，读过不少古代的文学名著，尤其是清代曹雪芹的《红楼梦》，我倒背如流，我何不写出《红楼梦》让明朝人也享受这个文化大餐，同时还可以提高我在大明文化界的知名度，何乐不为呢？”

    话说晚明同一社团的成员，与同年、同乡、同宗并列，已成为人际交往中最为亲密的关系之一。

    当时，不少文人结成赏花赏景，游戏娱乐、讲究美食的会社。司徒紫轩由于出众的才华、不凡的谈吐，加上文坛领袖王世贞、汪道昆的推荐，自然而然成为社团的领袖，被誉为“文坛奇才”，当时文坛的名士都乐意与之游，而各大商帮出于附庸风雅的企图都纷纷拜会司徒紫轩。

    司徒紫轩由于出色的才华在文社和诗社当中名气正盛，有些江南的才女都纷纷登门拜访。王世贞伯父为了紫轩在江南活动方便，将自己在苏州的一套别墅送给紫轩作为临时居所，紫轩感激不尽。

    于是，紫轩将主要活动场所放在苏州府，“江南诗文社”总部也由金陵城迁到南直隶苏州府。在王世贞伯父的别墅里，紫轩开始了《红楼梦》的创作。

    司徒紫轩实际负责的“江南诗文社”在大明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临川才子汤显祖、原大明内阁首辅徐阶的公子等大名鼎鼎的人物纷纷加入诗文社。

    曾天训的爱女曾梦娇听说情郎司徒紫轩在苏州府主持这个诗社，梦娇心道：“紫轩在苏州府办诗社，离金陵又不远，他就没有想到抽空回来看看我，难道他不喜欢我了。”

    曾天训安慰女儿道：“娇儿，紫轩贤婿不是那样的人，想当年你贫困潦倒，晕倒街头，要不是娇儿救他，他哪里有今日的辉煌。”

    梦娇决定亲自到苏州府去找情郎，她女扮男装带领五个家丁，不到两日就到苏州，打听到了司徒紫轩的居所。

    这日清晨，一个面貌英俊异常的青年带着五个中年男子来“江南诗文社”社址，诗文社的办公人员还以为是又是各地慕名而来的入社者。

    那个诗社的帮闲道：“各位是否是来入社的，加入‘江南诗文社’需要登记姓名、籍贯、才艺、住所，我们公子经过审核之后，会派人通知各位。”

    哪知那个英俊公子，厉声道：“我不是入社的，让你们的副社长司徒公子出来。”

    那个帮闲者先是一惊，而后急忙去请司徒公子。紫轩听说外面有一个出言不逊的青年公子要见他，出来一看，这个青年人英俊胜于常人，又似曾相识。紫轩正在纳闷之际，那个青年男子突然向紫轩走去，紧紧搂着紫轩，紫轩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想挣脱却无法挣脱，那人搂得太紧，帮闲也看得傻了眼。

    紫轩道：“公子请放手，这样有伤风化。”哪知那人搂得更紧了，紫轩差得窒息，正在此时，那个公子松了手，却狠狠地打了紫轩一记耳光，恨恨地道：“你这个薄情郎，已经回到江南，为什么不来金陵看我？”

    紫轩一听是金陵，恍然大悟道：“请问是梦娇meimei吗？”

    那个“公子”的声音也和缓了不少，柔声道：“公子还记得我，也不枉我从金陵一路来找你。”

    梦娇也脱下了外面的男人衣服，露出了女子娇艳的衣服，那个帮闲才知道原来闹事的公子哥却原来是女儿身。

    紫轩将梦娇引入自己的书房，紫轩所写的《红楼梦》正在书桌上，犹自墨迹未干。

    梦娇亦是才女，她问道：“听说公子正在写一本奇书，是否就是这本《红楼梦》？”

    紫轩道：“乃是小说家言，不登大雅之堂，而且还未写成，文字鄙陋，恐污娇妹慧眼。”梦娇拿起第一回看，题为：《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不禁坐下来兴致勃勃地读起来。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曾梦娇大声念起来。

    梦娇一口气读了好几回，十分喜欢，抱着紫轩撒娇道：“好哥哥，原来你的文采如此之好，我说你为何不去金陵见我原来这里安心写《红楼梦》，我不怪你。哥哥，你在这里将这本奇书写完吧！”

    紫轩心下惭愧，心道：“我哪里有如此才华，不过是抄人家曹雪芹而已！不过，娇妹如此喜欢此书，我就将一百二十回写完，只可惜大明读者又要受高鹗的荼毒了，可惜我也写不出后面的四十元，只有抄了曹雪芹再抄高鹗吧！”

    梦娇在苏州府住了几日，紫轩和梦娇过了几天琴瑟和谐的夫妻生活，无奈曾天训派人催她回金陵协理商务。

    紫轩则以每天一两回的速度将记忆中的《红楼梦》写成文字，不到两个月已经写完了八十回。

    紫轩心道：“曹雪芹本已经写完，后面四十回是抄高鹗的本子还是我自己续写呢？”

    紫轩颇为犹豫，最后还是觉得抄高鹗的本子，又过了旬月，一代名著《红楼梦》终于在明朝提前问世了。

    王世贞听说司徒紫轩在苏州写了奇书，马不停蹄地从京师赶到苏州，看了《红楼梦》，叹道：“有了贤侄的《红楼梦》，我的《金瓶梅》光辉尽失。”

    司徒紫轩谦虚道：“小侄所写的《红楼梦》都是受了伯父那本《金瓶梅》的影响，伯父之才让晚辈拜服！”

    这些话让一代文坛盟主王世贞很是受用，王世贞利用自己在文坛的影响力为《红楼梦》摇旗呐喊，于是《红楼梦》在大明刊行几十万册。

    大明社会上流行“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亦枉然。”司徒紫轩声名远播，甚至连明朝的属国朝鲜以及潜在帝国日本国都流行《红楼梦》。

    官宦人家的小姐读了《红楼梦》，又听说作者比书中的贾宝玉还有玉树临风，堪称“大明潘安”，纷纷来苏州拜访，求紫轩签名，紫轩不好拂人家的好意，只得勉为其难。

    那些得了司徒公子签名的小姐都将整日都《红楼梦》视如珍宝，经紫轩签名的《红楼梦》倒了小姐们的相思物。

    江南几个名妓更是从此不再接客，誓言“为司徒公子守身如玉”，虽然她们真正感动了紫轩，不过紫轩是有家室的人，也不能为她们做些什么。

    紫轩在江南名气大噪，传到京师，身为岳父的张居正让儿子们也加入“江南诗文社”以此为将来的科考博个人气。

    诸位看官，难免心下存疑。张居正的儿子金榜题名还不是手到擒来，谬也，张居正虽然贵为首辅却也不敢公然为儿子徇私。

    “江南诗文社”短短数月拥有社员数千元，有些名士利用它臧否人物，议论朝政。紫轩也是担忧，如果“江南诗文社”由文化组织变为准政治组织，岳父张居正必然不高兴，但是如果干涉社员的活动又容易散失拥戴。

    司徒紫轩见势不妙连忙向王世贞等文坛元老辞去职务，返回京师，埋头科举。万历二年，正是大比之年。紫轩虽然已经富有文名，科举写的是八股文，讲求“起承转合”，又贴近明朝时政，在京师容易熟悉明朝的政务，将来做八股文也是得心应手。

    紫轩回到张府，张居正对这个女婿更是青眼有加，以前只是欣赏紫轩的政治与军事才能，想不到紫轩还是文学天才。

    每当张居正从内阁回到府上，睡觉之前都要读一回《红楼梦》，叹为“奇书”。贾莹在紫轩身边耳濡目染，再加之天资聪慧，只是由于以前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束缚，未曾读什么书，最多读了《女则》、《列女传》等劝女子做贤妻良母的教谕书。

    紫轩读书甚广，古今诗词和宋元话本无不涉猎，贾莹为了能够和丈夫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也勤读书，俨然才女也。

    紫轩新著的长篇小说《红楼梦》也是她枕边必备之书，她为贾宝玉、林黛玉的爱情悲剧而伤怀不已，每每埋怨丈夫为何将他们的结局写得如此悲情。

    紫轩虽然回到了京师，江南才女乃至名妓的书信还是纷至沓来，贾莹每次替紫轩接受书信都又爱又恨，爱的是丈夫才名甲天下，读者如云，恨的是无数妙龄少女向丈夫示爱，给她带来了威胁。

    贾莹生活在这种情绪下，倒希望相公只是一个普通的秀才而已，她真的很害怕那些紫轩的女读者有朝一日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

    离科考之日越来越近，紫轩除了与张居正的长子敬修研读《四书五经》，熟读“时文”，很少见客了。对于热心的读者来信也很少回复，来信也慢慢少起来，贾莹觉得解脱了，很是高兴。

    司徒紫轩用南宋理学大师朱熹的“朱熹读书法”准备科考，朱熹的学生曾把老师的读书方法归纳为六条：“循序渐进，熟读精思，虚心涵咏，切己体察，著紧用力，居敬持心。”他把教育活动分为“博学、审问、慎重、明辨、笃行”五个阶段。

    司徒紫轩虽在京师，却是在金陵曾家时已经落了应天府籍，他万历元年就以秀才身份在南京贡院参加乡试，乡试分为三场，分别在万历元年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举行，紫轩果然不负众望，考中举人，而且是乡试第一名即“解元”，举人登科即可授官。

    到万历二年，紫轩终于可以凭借举人的身份参加会试，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全国考试，又称礼闱。于乡试的第二年即逢丑、辰、未、戌年举行。全国举人在京师会试，考期在春季二月，故称春闱。会试也分三场，分别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

    由于会试是较高一级的考试，同考官的人数比乡试多一倍。主考、同考以及提调等官，都由较高级的官员担任。主考官称总裁，又称座主或座师。考中的称贡士，俗称出贡，别称明经，第一名称会元。

    司徒紫轩又不负众望，考取了会试的第一名即会元，而张居正的长子却在万历二年的科考中落榜，张居正并没有以首辅之尊为儿子科考徇私，在士林中赢得一片赞誉。

    司徒紫轩还不能放松，他要为接下来的殿试做准备。殿试也在万历二年举行，时间是三月十五。应试者为贡士。贡士在殿试中均不落榜，只是由皇帝重新安排名次。

    司徒紫轩所参加的万历二年甲戌科殿试由小皇帝万历亲自主持，考时务策一道。在殿试中，司徒紫轩力压群雄夺得状元，终于金榜题名。

    司徒紫轩连中三元，一时成为明朝科举场中的佳话。万历元年三月十七日，状元司徒紫轩被授翰林院修撰之职。

    司徒中了状元的消息迅速传往全国，人们听说本科状元就是《红楼梦》的作者时，纷纷上街庆贺。

    不少官宦之家表示愿意与司徒紫轩联姻，可是此时的紫轩已经娶了三个女人，金陵首富、徽商领袖曾天训之女曾梦娇小姐、抗倭名将戚继光之义女戚静小姐、张居正义女贾莹，可谓富贵无边，再无与富商大贾联姻的动力。

    司徒紫轩成为状元之后，爱惜人才的万历帝赐予紫轩一座府邸，于是他携爱妻贾莹搬出了岳父张居正府。

    司徒紫轩拜访岳父张居正来到位于京郊的府邸，他已经修书两封，分别寄往金陵曾府和蓟州戚大将军府。

    不出旬月，曾梦娇和戚静两位佳人已经进京与紫轩团圆，司徒府不再人气不旺，有了两位正夫人的入驻，府上果然热闹了不少。

    司徒紫轩的岳父张居正调拨了自己府上的家丁让紫轩使唤，曾天训心疼女儿梦娇陪嫁了十名侍女和丰厚的嫁妆，一代名将戚继光也不甘示弱，他给女儿的陪嫁同样堪称丰厚。

    贾莹害怕紫轩的两位妻子分了她的万千宠爱，原本有些不高兴，后来与两位如仙女一般的jiejie相处久了，才知道她们都是知书达礼的人，彼此都不争宠。

    司徒紫轩见三位妻子都能和睦相处，，甚是高兴，对她们的爱也不敢厚此薄彼。

    紫轩由于与梦娇、戚静两位妻子分别多时，所以在她们房里过夜的时候多了些，贾莹也争风吃醋，她十分知足。

    司徒紫轩进入翰林院任修撰之后，到听了不少闲言碎语，有人张居正让紫轩中状元是为了女婿将来能够接替自己的首辅之职，紫轩不愿意与人起纷争，只当没听见。

    明代将翰林院定为五品衙门，翰林官品秩甚低，却被视为清贵之选。翰林若得入直文渊阁参与机密，则更是贵极人臣。

    紫轩的岳父张居正就曾在翰林院任编修官和侍讲学士的官职，后来做到内阁首辅。紫轩虽然不敢有取而代之的非分之想，却也觊觎内阁首辅大臣的宝座。

    说话司徒紫轩在翰林院任职数月，突然有一天皇帝召见，紫轩不知何故，连忙前往紫禁城见驾。

    诸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