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天赋

    对不起，谢谢。

    这是沉默许久之后托斯说的第一句话，稍微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管怎么样这尴尬的气氛总算是缓解了。

    “为什么这么说？”雪黛儿用平常那淡然的语气说道，在下面搅在一起的双手似乎也随着托斯的这一句话放松了下来。

    “说对不起是因为在绿野山脉我害的你遇险，暴露了你的传承灵术，很有可能还会引来你的仇人。”托斯说道，“谢谢是因为如果没有你我就死在绿野山脉了。”

    托斯看着天花板，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上雪白干净的被子，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雪黛儿想到的明明是那晚的火光繁星，说出来的却是这样愧疚的话，是不是因为那火光太暖，繁星太美，所以他的愧疚才更深？因为他的弱小，他的无能，才让她受到那么多的伤害，才会让她那样拼命，才会让她再次承受被仇家追杀的风险，托斯如何能不愧疚？

    他的心已如同刀绞。

    “为什么说这些？”雪黛儿说的话和上一句很相似，但语气却已完全不同了，冰冷如霜，“你这么说是不是也希望我也要向你道谢？毕竟如果不是你我就死在修龙手里了。”

    雪黛儿每一字每一句就宛如是刀剑，冰冷的刀锋中是汹涌的怒火，托斯一下便怔住了，忙是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

    他确实没有想到雪黛儿会因此生气。

    “我只是，我只是……”见到雪黛儿生气，托斯莫名地感到紧张，想要解释，却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急的他满头大汗。

    雪黛儿见到托斯的样子，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顿了顿，说道：“你不需要说这些的。”

    “我……”

    “我救你，我冒险是因为我愿意，没人逼我，你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雪黛儿说道。

    托斯张了张嘴，我救你是因为我愿意，他在面对修龙的时候宁死也要救雪黛儿，他愿不愿意？他当然愿意！他有没有想过雪黛儿因此感谢他？没有。他希不希望雪黛儿因此感谢他？

    托斯思索着。

    原来，并不希望的。

    如果每做一件事都感谢，是否太过生疏了？

    托斯挠挠头，笑了，很不好意思：“我，我不太会说话，你不要在意。”

    雪黛儿沉默，但显然表情好看了很多。

    “你的伤感觉怎么样了？”雪黛儿说道，看着托斯的胸口，还是有些担心。

    “额，还是有一点点痛，但应该没事了吧。”托斯嬉笑着说道，“应该很快就能痊愈了。”

    雪黛儿看着托斯那已经几乎完全愈合的伤口，不禁想到了这些天托斯那令人惊叹的生命力和恢复速度，以及那天在绿野山脉，从这个地方伸出来的将修龙完全制服住的黑色锁链，那是什么？

    她犹豫着，问道：“那天，那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托斯几乎马上便意识到了雪黛儿说的那天是哪一天，脸色一整，点了点头。

    “那条黑色的锁链？”

    托斯点头道：“我也记得。”

    “那是什么？”雪黛儿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托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让雪黛儿知道，他不想对雪黛儿隐瞒些什么，就像是他见过了雪黛儿的风雷芒，而雪黛儿也见到了那神秘的黑色锁链一样，他们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知晓彼此最多秘密的人了。他之所以不说话实在是因为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想到了那个奇怪的梦，那梦中的锁链声，那锁链是不是就是他身体里的那道锁链？那真的是梦吗？还是说是曾经发生的事呢？

    他不知道。

    所以，很自然的，他最后说出口的也就是这样的了：“我，我也不知道。”

    托斯小心地看着雪黛儿，怕她不相信，以为自己不想她知道，想隐瞒她。

    事实是，他想多了，雪黛儿信了。

    她沉吟着，说道：“你说你小时候是跟着你老师一起生活的，他有跟你提起过这些事吗？”

    “没有。”托斯摇头。

    “你说——”托斯突然开口，脸上突然有些红，显出几分不好意思来，“会不会，会不会是传承灵术？”

    托斯的声音越说越小，这不就是再说自己很有可能也是灵术师强者的后代吗？连自己的父母都还不知道是谁就想这些事情，也太不要脸了吧。

    我又不像石原老师那样脸皮那么厚！托斯暗自心想。

    虽然他并不认为拥有传承灵术，天生便是贵族就可以自认为高人一等，看不起其他人，但看到雪黛儿乃至是修龙使用出那样强大的灵术时，他还是会禁不住有些羡慕的。

    不料雪黛儿一下便击碎了他的幻想，直接摇头道：“不会的，传承灵术也属于地火水风四系的行列，不会有例外，像我的风雷芒就是风系的传承灵术，但你的锁链的气息却不属于四系中的任何一系，所以不可能是传承灵术！”

    “哦，这样啊。”托斯有些丧气，“那这锁链又是什么东西呢？”

    雪黛儿脸色此时突然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看着托斯，但眼神却像是依然停留在刚才闪过的想法上一般，难以置信地说道：“不会吧，？难道是——”

    “是什么？”见到雪黛儿的表情，以为她知道了些什么，托斯忙是问道。

    雪黛儿回过神来，脸色一整，说道：“传承灵术的由来你知道吧？”

    托斯点头，说道：“我知道，据说当灵术师超越了大灵术师的境界，成为圣级灵术师时，便能够将自己最强的灵术通过血脉传承给自己的后代，这样的灵术便是传承灵术。”

    雪黛儿点点头，眼神突然变得很飘忽，仿佛看着遥远而莫名的地方一般，问道：“大灵术师之后是圣灵术师，那圣灵术师之后是什么？”

    圣灵术师之后便是传说中的神话！神话级灵术师！

    托斯不解，这怎么又扯上神话级灵术师了？

    雪黛儿悠悠说道：“据传，神话级灵术师之所以会被称为神话，是因为他们已经完全超越了一般人类灵术师的范畴，冲破了地火水风四系的束缚，觉醒了完全独立于四系灵力灵术之外的特殊的‘天赋’！”

    “这种专属于神话级灵术师的‘天赋’也可以通过血脉进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