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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凉的人生

    剪不断,理还乱

    冷水村,这是新时代的一个农村。

    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农村,也是越来越讲究经济,越来越讲究钱财,人情味儿,越来越是平淡了。

    这种潮流,在冷水村,也是表现的很是显著。

    前仔,就是冷水村的人,天生有些缺陷,找工作,始终都是找不到。

    近两年,前仔的生活,更加糟糕。

    一家五口人,自己始终找不到工作,刚刚五十出头的爸爸,中了风,半边身瘫痪不能动弹,天天坐在轮椅上,还必须要那不会开口说话的媳妇儿推着走。

    今天,前仔回家,叔叔就将他给叫住。

    “我说你家后面的那一棵树,是怎么回事?”

    家里后面的那一棵树?

    (哦,是今天早上,mama叫人倒下的那一棵树吗?咦,那一棵树,mama不是说,这是我家的吗?)

    前仔心下诧异,一时间,都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叔叔:“之前,我就与你爸爸为了那一棵树,曾经大吵过一架,我说了,你爸爸要是将那一棵树给倒了,那么,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就没有了。

    怎么着,你们这是将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

    前仔呆愣了。

    (原来,你们的兄弟感情,就是这样说没了就没了的啊!

    之前,你赌博,每次输了钱,要欠钱的时候,一个电话过去,我爸爸每次放下手中工作,利用午休的那一点点时间,都要给你去汇钱。

    现在他倒了,这么一棵树,大不了,也就是几十块钱吧,这兄弟感情,说没了你就没了?)

    前仔感觉这样的人生,有些悲哀。

    望那气愤的叔叔,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是应该指责mama没有将地界弄清楚,就为了那一个将要建成的菜园子倒了那一棵树,还是,应该指责叔叔,为了这么一棵树,而说出如此绝情的话的叔叔。

    前仔迷茫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做。

    “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就会依照我的办法去处理。”

    叔叔还在那里气愤的咆哮。

    前仔却是什么都不想说,咧着嘴,望着那气愤的叔叔,他离开叔叔的家。

    回到家里,找到已经五十岁的mama,前仔问道:“妈,这棵树,到底是谁的?”

    前仔感觉,自己必须要将这个事情弄清楚,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一块,是你叔爷的,现在,我们就上前的那一块地,与他换了,这一棵树,当然就是我们的。”

    看着mama的神情。

    前仔知道,这个事情,没完了。

    因为,那一位叔爷,压根就是一个老狐狸,之前,在记忆之中,他就曾经与奶奶争过。这一棵树,压根就是在边界线上,当时两个,谁都没有说服。

    现在,只怕更加没有办法说清了。

    ————

    第二天,奶奶生病了。大叔与小叔,都来找爸爸mama。

    “现在妈生病了,大哥已经去了,你就是老大,我们应该怎么办,你总要给一个说法吧!”小叔冷着脸,如此说道。

    “不是我们不给钱,只是,你二哥中风了,家里现在根本就没有钱,而且,你二哥现在,每天都必须要医药费几十块,一个月至少都是要两千多,已经是半年了,哪里还会有钱?”

    “可是,你总不能不管吧!”

    叔叔们的语气,还是那么地强硬。

    “要不,你们就给坠付吧!等有钱了,就还给你们!”

    mama如此说道。

    前仔一直冷眼看着:如果,我有工作,或许,家里的情况,会好很多。

    “我告诉你,这事情,不是你们怎么说,就怎么算了的,这还有政府呢。

    你们这样,我们告上去,你们那个低保,都要给你们给下了。”

    叔叔们,表现得非常气愤。

    一直冷眼看着的前仔,却是感觉到,心中有一股冷意。

    “呵,那个时候,奶奶天天指着mama爸爸骂,没有你们,我还有三个儿子,就当没有你们一个样了。

    有什么家产,什么都没有我家的份,爷爷死了,分家产,谁都有份,就我家没有。

    小的时候,我爸爸没有赚钱,我mama回家,连面都不敢露,结果,仅仅这样,半夜都要将我给赶出去,‘回来了,连生活费都不给,你还呆在家里做什么?给我出去,不要在家里住’,这样的话,还真的是记忆尤新啊!记得,那个时候,我还是在上四年级吧!

    哈哈,十几岁了吧,六岁之前,从来都是在外婆家,现在,回来读书,仅仅只是因为,一次回来,没有交生活费,就要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给赶出去。

    现在,奶奶生病了,我爸爸一个大病,将积蓄,全都给花光了,家里一个赚钱的都没有,连低保,都还在一个程序之中,一分钱都没有,仅仅只是因为上前网上大病筹款,还有几千块钱,还每个月,都要支付我爸爸两千多的医药费,你们倒是天天的找上门来。”

    看着气愤的离开的两个叔叔,前仔真的是感觉到,心中有着一股凉意,什么都不能说出来。

    “我儿子,现在已经两岁了,我和他mama,两个说话都有极明显的缺陷,甚至他mama根本就不能开口说话。

    也不知道儿子是不是遗传性不会说话,就因为没有钱,连医院都没有敢去。

    你们又不是真的没有钱,一家人,至少都没有吃现成的,都在工作岗位上,老人家又不是那什么真正大病重病,何况,还有医保报销,又能用多少?”

    前仔越是感觉到,这心里的悲凉。

    ————

    第三天,外婆他们来了,因为,这一天是我mama的生日,外波说要给mama做一个生,五十岁了,没有钱,就一家人,她去买一些菜来,不要我们出钱。

    前仔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七十多岁的外婆,省吃俭用,从小将我带到大,现在,mama五十岁生日,我竟然还要外婆置办。

    哈……

    真的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爸爸常说,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或许这一切,全都是真的吧,我真的是没有用。

    外婆从小将我带到大,我不能给她任何一点点回报,现在连mama五十岁的生日,都要她老人家帮忙置办。

    我都不知道,这一生,我到底还有什么用?

    可是,我能怎么办?

    儿子还不会说话,爸爸还要吃药,一家子,还要生活,能省一点,那就是一点,纵然心中悲凉透顶,我能不管不顾,大手大脚吗?

    今天,终于是mama生日,丈母娘来了,外婆来了,姨妈与舅舅,专程赶回来了。

    正好,叔叔在家,mama生日,叔叔是长辈,我必须要得请他。

    “叔叔,今天是我mama生日,到我家吃饭吧!”

    “不去了,我家里有饭菜!”

    “去吧!”

    “不去了!”

    叔叔根本就不动摇。

    事实上,饭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是因为在等着叔叔,一大桌子的人,全都在等着。

    结果……

    前仔抬起头,望那天空……

    ————

    第四天,爸爸又是一阵阵吵闹,‘啪啦,爸爸又在发脾气,打碗都给砸了。

    接着,又是爸爸的大骂声,话语之中,多是恶毒,指天骂地的。

    自从生病之后,爸爸的性情,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大发脾气,恨不得将全家的人,指着鼻子骂死算了。

    这样的日子,时好时坏,已经持续半年了。

    曾经记忆之中的爸爸,好像是没有了,之前,对我说,你就好好地生活,其他事情,都不要你管,现在他病了,性情也变了,天天的大骂特骂,就好像是,心中憋着一股老大的怨气,要将这一家人,全都给拉着。

    前仔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曾经的爸爸,仅仅因为一个大病,整个都变了。

    盯着爸爸坐在轮椅上,耳中传来如同魔音一般的咆哮声,甚至,还哭了。

    指着自己,骂着自己怎么不去死。

    指着mama,怒骂老天,怎么不一道雷给劈死她。

    这样的爸爸,生病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可是,现在,却是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前仔感觉到这样的爸爸,好陌生,好像是,突然之间,就不认识了一般。

    这真的是爸爸吗?

    看着地面上那破碎的碗片,前仔只有默默的收拾着。

    ————

    第五天,叔叔回来了,前仔上门去问一声好。

    怎么着,这也是自己的叔叔。

    “叔叔,婶婶!!”

    “嗯。

    你家那后面,我给你十天时间,现在已经快要到了,你想来,是有了解决的办法了。”

    又是那一棵处在一个边界上,我都弄不清楚,到底是属于谁的树?

    前仔看着叔叔……

    所有的记忆,好像是又回到了那五天之前,那个气愤的叔叔,那个叫嚣着,只要你们倒了这一棵树,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就没有了的叔叔??

    前仔好想笑。

    但是,他又是笑不起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当初,叔叔要起房子,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的,好像除了我与爸爸mama,也没有其他人来了。

    那个时候,好像大婶婶还来闹过,说,这房子,还有一半是她的,不准动。

    那个护坡,那个禾坪,加上那起房子,一共都是六七万块钱,除了我爸爸,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人同意借钱的,只是因为叔叔好赌,大家都不相信他。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