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前夜

    这天晚上，满空洗完澡坐在床上发呆，总觉得无聊，平时有阿静在旁边叽叽喳喳，这时安静了，反而有点不习惯。满空是个看起来安静其实是相当好动的人。呆滞了半刻，满空仿佛回魂一样，眼睛缓慢在眼眶转了一圈。忽然起身穿起衣服，看了眼亚宝已经在床上安然熟睡，一副乖宝宝样子。明明之前闹别扭不和女人睡一张床的。满空不多看一眼，大模大样出了房门。房子里柔和的灯光，静静的没有人。在郊区出去想去哪都不方便，还好路只有一条，不至于迷路得太离谱。这里也许是太偏僻很少有车经过，好不容易来一辆的士，根本不理满空，疾驰而过。满空无奈，手机于她就是个摆设又需要时都不会在身边，不然可以找胡珊，现在这样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几个小时，建筑越发密集，人也多起来。虽是冬天夜晚，街上人还是那么多。怎么拦也拦不到车，满空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做什么，只是想去新盛广场或者去那条吃小吃的小夜街。但是丹枫市是很大的，在小村子都摸不清路线的满空，现在已是无头苍蝇一样。一直走这么远倒是不冷，满空呼出一口白气：“呵，这么多人。”忽听前面有响动，满空走过去看看热闹。原来是一个人倒在路上，一群人围上去，几个去查看倒下的人情况，有几个人有通讯器就报警。满空觉得无趣，眼睛四处游走，忽然在人群中有一个人引起她的注意。一个普通的围观中年男人，现在已经很晚了，下班时间早就过了几个小时，却仍穿着一身西装没有外衣，手上还拎着个黑色公文包。和人群显得不同时节。他面色青紫，目光呆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注视着眼前倒地的人。满空看见他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不觉倒退两步。此时中年男人也注意到满空，目光移过来，满空理都不理转身迅速远离人的包围群。满空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她不想回头，总觉得那个奇怪的感觉就在背后。走出不远又看见刚才那名奇怪的中年男人正在不远处迎面向她走来。满空愣神，回头看，人太多，都穿着厚衣物在夜灯下，哪还找得见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的身影，难道这么快从别处绕到满空前面去了？

    忽然背后人群发出声音：“啊！他醒了！”还有人说：“你怎么倒在这里了，没事吧？”刚才看见的那名倒地的人醒了。满空回过头，发现那名中年男人已经越来越接近了，赶紧四处一看，钻进一条小街道，快速走出很远才放慢脚步。回头看没有中年男人的影子。

    这一看更找不到路了，这里人比较少了，满空想找人问问路，随便逮到一个行人问：“大叔，请问这是哪里？”满空在看见行人脸的瞬间整个人一怔！这，难道是刚才那个中年男人？仔细一看，不对，虽然这个人和刚才那个男人的长相记不住，却都是一副青紫呆滞的脸，再看衣服，虽然颜色差不多，但这个人穿了厚大衣手上也没有公文包。那刚才看见的另一个中年男人是刚开始看见的那个吗？想不清楚。满空退后一步：“大叔，你怎么了？”这个人呆呆地张了张嘴：“我……”伸出紫青的手就要碰到满空，被满空大退一步躲开。脑袋里一个激灵：“这个人不对劲！”赶紧路也不问了，抬脚就走。那人没有追上来只是发出奇怪的声音不成语句。

    满空边走边想：“这种感觉很不好，刚刚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肯定不对劲，但是如果说危险，他们并没有追自己。难道是魂搞的鬼？”想到这满空发现自己对此无从分析，因为她对魂的理解实在太少了，不能准确知道对方是不是魂，听说过魂会附体，也不知道刚刚是哪种情况，就算有，会遇到这么多吗？而且样子都差不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魂在安定的状态少有到处游走都是在自家的祖坟，样子也和普通人差不多，他的样子难看了，说明他就危险了。

    满空倒是对于危险没什么畏惧感，但现在应该马上找邢骁问问，否则怎么也想不明白。满空这样决定了，马上找的士想回郊区洋楼，可是哪辆车也不停。满空虽是路痴倒是也向来盲目自信没有意识到过自己认不清方向，决定自己找路回去。不知不觉又回到人群密集处。抬眼却看到好几个紫青脸的人在人群里，脑袋瞬间空了，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想想觉得没有太大危险就继续走。

    忽然和一个路人擦身要过，路人转过紫青的脸一把抓住满空，满空挣扎一下大喝：“你干什么？”路人脸上布满青筋似要发狂，满空胡乱挣脱开，刚跑两步又被两个紫青脸路人抓住，这两个不那么好挣脱了，还张开大口就要咬满空，张开的大口带着污物，顺着牙流出又黑又红散着恶气的混杂物。满空一脚踹开，那人竟咬在满空鞋子上才松口。意识到危险，满空力量大了起来，一把推开另一个抓住她的人就跑。那两人竟然也跑着追来。

    满空加快速度想甩开追来的人，那两人也跟着跑快了，眼看要追上，满空拨开路人阻挡两人。却看到前面人群中有个紫青脸的人也发现了自己，张牙舞爪进入追赶队伍，很快就被三人堵住，张口就咬，满空无从防守，一下子就被咬伤，胡乱挣扎，眼睛一下扫到咬伤她的那个原来是个女人，难看的青脸刚刚也没看出是女人，头上插着长簪，情急之下一把拔下，对着女人的脸猛刺过去，瞬间女人嚎叫着脸上就出个血窟窿。趁女人停止对她进攻，满空又对着身上的另两只手猛刺，对方没有反应抓着不放，又在胳膊上猛刺了几下，对方才叫着松手。满空抓住空挡，向几人的空隙冲出去。逃离了包围。这下再也不能放松，手里抓紧簪子，临出门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有这个可以防身了。赶紧跑，趁那三人没有反应过来，眼睛也紧张起来，边跑边四下看，看见一个紫青脸的人就躲开跑，看见另一个紫青脸的人在旁边来不及跑远，就在对方来不及反应前一把刺向对方。俨然一个不分青红皂白伤人的暴徒。但这些紫青脸的人好像越来越多，并且相当残暴，这里人这么多，再这样下去肯定无处可逃，眼尖地看到前面有一家卖烟酒的小店，想都不想就踹门闯进去，差点把玻璃踹碎。关上门蹲下身躲在没有玻璃处，耳朵贴着门喘着大气。外面似乎不太吵杂了。

    也是奇怪，刚才满空和那几个紫青脸人那么大动作，人群竟也没多大响动。回过身，摊位里面出来一个老人问：“你，怎么了？要买啥？”满空起身透过门玻璃看了眼外面，回过头说：“我不买东西，外面有几个奇怪的人追我，进来躲一躲。”老人一脸不乐意：“那可不行，不买东西就出去！你还说有人追你，别给我这找来麻烦。”不等回话，老人眯着眼睛看满空，年岁大了，眼神不太好了，这一看老人整个人抖起来：“你干啥？你手上怎么还有血？我得打电话报警。”说完就去拿店里的座机电话，满空制止道：“等等。我想这不是警察管的事，如果要打，还是打给灵媒事务所吧。”老人不管满空拿起电话拨键：“啥事务所！你快点出去，我要叫警察了。喂，警察吗？”满空上去一把按住挂断键。老人抬头看了眼，眼睛瞪大：“你！你还想把我这老头怎么样？外面可都是人！”满空刚要解释，老人突然脚一软坐到地上，喘着大气很不舒服的样子。满空问：“你怎么了？”老人艰难说话：“我平时身体挺好，就是有高血压，可能是刚才那一下突然就犯了。那边抽屉有药，帮我拿一下。”

    满空答应着绕过老人去拿药，回过头老人已经昏了过去。满空不知道怎么办，高血压病人总会这样突然昏倒吗？还是死了？想起村里以前娘身体不好昏过去时大夫掐她人中来着，娘就醒了。满空伸出拇指按住老人的鼻下，还有呼吸，很弱。用力按了一会，老人没有反应。甚至像是在睡觉，一点不像犯什么病的样子。呼吸却越来越弱。满空正想办法。却看到老人脸色不对劲，本来老人肤色暗淡并没注意，现在一看却是越来越乌黑了。高血压会让人脸在短时间内变色吗？样子倒是越来越像刚刚追她的几个紫青脸的人。难道这老人要在自己眼前出什么问题吗？可是没有看见魂来作怪啊。

    迟疑之间，老人忽然睁开眼睛做坐起来，行动利落和刚才看见的缓慢样子不同。满空问：“你好了？”老人静坐着，缓缓开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