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匆匆两年
两年后！ 谢筱玫是一个模样清纯的女孩，皮肤白皙，细眉大眼，秋水眸子像被湖水浸泡过一般，最明显的特征便是那修长的睫毛，她是现代医院的护士！ 两年前现代医院住进一位出车祸的病人，因为脑部受到严重创伤变成植物人，谢筱玫就是这位植物人的护士，经过两年的细心照料，病人的身体虽说康复但却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植物人想要清醒过来，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的奇迹。 “唉……”谢筱玫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旁边一位已经照顾病人两年的女孩说道：“你真的准备就这样一直照顾他？” 一头短发的顾瑶脸颊比较消瘦，她的眼神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轻轻望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低声说道：“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叶余自记事起便被福伯收养，但从来没有与他住在一起，福伯性子古怪，喜欢独居，也只有教叶余武学的时候才会露一面，平时叶余根本看不到福伯的影子。 叶余自五岁开始便一个人居住，住的是一所五六十个平方的平房，是福伯从一农户那里所租，叶余每个月按时在福伯那里领一笔生活费，因为房东顾平的女儿顾瑶与叶余年龄相仿，自小关系不错，顾瑶在叶余出事后便主动承担起照顾他的工作！ 照顾一个植物人的工作量可想而之，身为学生的顾瑶也没有觉得辛苦，她转头看向谢筱玫又道：“谢谢！” 两年前叶余被梁君沫打成脑震荡，意识尚示清醒的他走出学校之后被一辆汽车所撞，结果根据围观学生的指证，叶余在这次打架斗殴与撞车事件中占九成责任，梁君沫的父亲梁若思与那位司机因此只赔偿部分医疗费用！ 而顾瑶家也是普通农户，自然承担不起这样庞大的医疗费，现代医院是私立医院，赚钱仍然是它的目的，原本叶余很可能会被医院放弃，结果谢筱玫知道情况之后主动提出减免叶余所有的医疗费，原因未知，当然这对别人来说是庞大的数目对于谢家来说真的没什么。 “我也要感谢你没有说出我的身份，谢清渝女儿这个身份如果被医院同事知道，估计我也很难在这里呆下去了！” XC市是一个国际大都市，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这里的形势很复杂，地下黑暗势力猖獗，谢清渝作为XC市三大传奇人物之一，潜在的竞争对手不在少数，常有性命之危，谢筱玫有谢清渝这样一个纵横商场的母亲自然常常会有各种危险麻烦，是以她的身份隐藏得很深，XC市除却极少数人之外没人知道谢清渝有一个叫谢筱玫的女儿。 “如果不是因为你减免叶余的医疗费，我也不可能猜到你是谢清渝的女儿，怎么算都是我该感谢你，植物人真是一个花钱的病！”顾瑶沉默片刻后认真说道：“虽然我与他的关系可能没你想像的那么好，不过我还是要替他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你不用总是跟我说这句话，”谢筱玫想了想又岔开话题道：“你喜欢他？” 顾瑶望着谢筱玫愣了愣，毫不犹豫的摇头说道：“我与他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这辈子应该不可能了。” 自小养成的古怪性子，顾瑶是一个脸上摆不出多少表情的人，她说话的时候异常平静，她低下头望着叶余，平静补充道： “小鱼喜欢那个文颂言，就是我之前与你说过我最讨厌的那个女人，尽管我和她是一起长大的，叶余知道我这样说她肯定又会数落我，虽说我们三人算是一起长大，但是他格外喜欢文颂言，中考的时候甚至因为她故意填错答题卡，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叶余也不会打架，我真不明白这两年时间她为何一次都没来看过叶余，叶余有这么让她失望吗？” 谢筱玫不明白为何顾瑶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文颂言有这样大的敌意，苦笑道：“你不能要求她按照你的想法做事，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女人不坏嘛！” 顾瑶垂下眼帘回应道：“她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都是小鱼挺身而出，她……” 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顾瑶猛然看向叶余的双眼，叶余依然安静的沉睡。 顾瑶微微叹口气，心中露出一丝无奈，医生说他这辈子都有可能醒不过来，这会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奇迹呢？ 或许刚才看到叶余眼睫毛眨动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她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便在这时叶余的睫毛轻轻闪动！ 顾瑶微微一愣，生怕又是自己的错觉，她盯着叶余的双眼看了很久，很快她的嘴角上扬，然后快速冲出病房大喊道：“医生……” 她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可是现在她的声音却很尖锐，甚至有些变形，。 …… 安静的病房中只剩下两个人，不知道是因为话太多无从说起还是因为两年时间增加了两人之间的陌生感，两人都选择沉默。 顾瑶抿着嘴唇平静的看着叶余，叶余同样笑嘻嘻的望着顾瑶。 顾瑶不是一个能爆发情绪的人，有点小激动却不会喜形于色，目光依然平静，对于叶余的清醒似乎没有太多的惊喜感，依然是以前那种不苟言笑的性子。 她看了一会便收回目光，倒了一杯白开水递到叶余面前。 叶余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然后望着顾瑶露出苦笑。 顾瑶扶着叶余的脑袋喂他喝水，然后将杯子放下，两人继续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对方。 叶余沉默片刻后首先打破安静道：“说点什么？” 顾瑶动作娴熟的替叶余盖着被子，然后望着他嘱咐道：“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一会就走，这两天估计都没有时间到医院来。” 叶余沉睡这两年对外界的事多少有点感知，知道顾瑶经常到医院来照顾自己，自己刚刚醒来她反而要离开，不禁有些无奈道：“我还以为我们会促膝谈心呢，没想到你一点没变，跟我在一起就没多少话题可聊，我好不容易醒过来也不见你的脸上比平时多一点表情。” 顾瑶愣道：“你失落什么，以前我们俩不一直这样吗？” 叶余翻翻白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失落的，对了，筱玫是谁？” 顾瑶没有戳穿叶余的狡辩，脑袋点了点门外说道：“就是那个免了你两年医疗费的护士，她肯定以为我们有很多话要说，所以给了我们一点时间！” 可是两人真的不像谢筱玫想像的那样会有很多话说，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便开始沉默。 沉默却不尴尬，因为两人认识的十几年大多都在相互沉默之中渡过。 …… 片刻后顾瑶离开病房，走到不远处的谢筱玫面前说道：“这两天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不会经常来医院，你能不能照顾他？” 谢筱玫暗想以前他生病的时候你隔三差五的来，如今却找了借口，先前两人在病房居然沉默的坐了一个小时，不禁笑道：“我原本就是他的护士，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健康的叶小鱼！” 顾瑶纠正道：“你别用女人看偶像剧的那种眼神看我们，我虽然照顾他两年，可是我们从来没玩过浪漫，浪漫的童话故事里不会多出顾瑶与叶余这两个名子，就是你的机会都比我大！” 这两年谢筱玫一直望着叶余那张脸，对他过去的事情也了解一些，只是她从来不会认为叶余在她面前除了病人还有其他的身份！ 谢筱玫愣道：“为什么这么说，小孩子的爱情观不适合我，我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你只比我大两岁而已，被人抛弃后两年都没有恢复过来，你谈什么爱情观，叶余在这个时候进入医院，所以你才会减免他的医疗费，寄情于工作，投入的心血自然不比我少，”顾瑶说出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古怪，想了想又改口说道：“好像我没有投入什么心血！” 谢筱玫也不点破，扑哧笑道：“听你这口气好像我不是在照顾我的病人，倒是像在照顾我的孩子！” “对于你们护士来说病人、孩子、男友没有区别，都是一样的照顾，”顾瑶与谢筱玫都不是那种喜欢聊男人的花痴小妹，这种话题点到即止，她看了看时间，说道：“老板不对员工下手，医生不对病人下手就是浪费资源，不想吃窝边草的兔子不是好兔子，我看好你，至少你比文颂言好很多，我先走了。” 谢筱玫看得出来顾瑶在极力撮合自己和叶余，这个丫头到底有多么讨厌那个文颂言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望着顾瑶的背影微微摇头，然后推开走入病房。 叶余眨着眼睛愣愣的望着谢筱玫。 谢筱玫对这张脸已经看了两年，又从顾瑶口中听到很多关于叶余的事情，没有太多的惊喜感，她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叶余，叶余模模糊糊也明白一些事情。 原来自己在那位司机同志的滚滚车轮下幸运的重生之后居然又在另一位司机同志的滚滚车轮下被撞成植物人。 重生的代价只是两年的植物人，这似乎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只是叶余不明白为何会重生到两年前那一天，而且仍然说出“贱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