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你眼中
顾瑶的房间中，两个人盘腿面对面的坐在床上，几天不见顾瑶的脸上已经有些憔悴，只是这冰山脸依然没有熔化，叶余没有向她隐瞒与潘老鼠的战斗，对顾瑶他还是信任的，顾瑶垂下眼帘望着叶余，盯着他沉默很久，有些生气又有些感激，复杂的心情化成一句简单话：“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做。” 她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担心的成分总归多于生气。 叶余看着顾瑶这张表情单一的脸问道：“那我叫你别与白轻纱来往，你会听我的吗？” 顾瑶语气加重，垂下眼帘辩解道：“这是两码事，你做的事很危险。” 叶余躺在床上，双手作枕，表情轻松道：“你与白轻纱在一起也很危险。” 顾瑶听到叶余毫不担心的语气便一把将叶余拉了起来，“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是吧！” 叶余见惯了顾瑶生气的方式，无非是眼帘垂下，语气加重，想想觉得有趣，小学时候两人整天都是小明有十个苹果，吃了一个还剩几个，初中时候张口闭口就是AB平行CD，就好像除了学习外两人就没有共同话题，顾瑶总是给人一幅生人勿拢的模样，以前叶余就想以顾瑶这种性子将来谁会是第一个坐到她床上的人，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世事难料啊。 叶余双手搭在顾瑶的肩膀上，开玩笑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怎么从来不对我笑一个？” 顾瑶坐直身子认真反问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怎么从来没有叫我瑶瑶？” 叶余愣了一下，暗想好像确实如此，四周的邻居都称她瑶瑶，只有自己叫着她全名。 叶余挠着脑袋说道：“这算什么问题，那只是语言习惯而已，我只是觉得瑶瑶这个称呼与你的形像不符，如果我愿意的话随时可以那样叫你，我说顾瑶，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些小事了？” 顾瑶也不气叶余又在拿自己的脸开玩笑，嗯了半天才说道：“问问而已。” 叶余暗想两年不见，自己与顾瑶之间好像陌生了许多，只是自己什么时候了解过她？ 有时候叶余发现顾瑶挺神秘的，行踪飘忽不定，总是莫明其妙的出现又消失，也难怪可以与白轻纱那种人混到一起。 看出叶余小心思的顾瑶望着他说道：“我们两人认识的时间很久，对彼此之间的了解总是过于表面化，我真不习惯你一个人抬头望天时候表现出来的多愁善感，每次看到你的侧脸我总忍不住想去抽两下，你一个孤儿肯定会有很多小心思，可是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告诉过文颂言，过两天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们也来个吐露心声，好不好？” 叶余没想到顾瑶能说出这样的话，惊讶道：“你居然会有小秘密，小丫头果然长大了，一不小心便冒出小女儿家的小心思。” 显然叶余这句话忽略了顾瑶话中的重点。 我说的很认真，你却开起了玩笑？ 顾瑶深深的望一眼叶余，没有用眯眼这个动作表达自己的愤怒，转过身背对着叶余坐着。 叶余尴尬的戳戳顾瑶的后背，暗想她毕竟是女孩，女孩自然该有女儿家的小心思。 顾瑶头也不回道：“我算是明白我在你眼睛中是个什么样子了，虽然我已经习惯你拿我开玩笑，可是我也会生气的，你不拿我当女孩来看没关系，可是也别把我看成妖怪，在这么被你打击下去，我真的很想请轻纱好好把你毒打一顿，你就不能好好的说话。” 叶余想到以前三个人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每次都是叶余与文颂言说说笑笑，顾瑶则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两个小女孩自小就看不对眼，时常针锋相对，叶余经常拿顾瑶开玩笑，笑的自然就是文颂言，没有恶意的恶意才最是伤人。 后来……三个人就再没有坐在一起。 叶余听出顾瑶是真的有些生气，他第一次听见顾瑶用语言赤裸裸的说出自己的气愤，有些不知所措，沉默无言。 这时顾瑶挪到叶余身边，靠着他的背坐下，抱着双腿突然改变话题，打破尴尬的沉默道：“你跟文颂言就这么完了？” 顾瑶总是喜欢用特别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思，突然开口并改变话题的言外之意就是原谅叶余。 叶余用后脑勺敲敲顾瑶的后脑勺，兴许是不想提醒关于文颂言的话题，每次都会本能的沉默很久，这次依然没有例外，叹道：“还能怎么办呢。” 顾瑶平淡道：“你当时之所以会打那个梁君沫还不是因为她么，她咋就跟你闹掰了呢？” 叶余叹道：“文颂言小时候有过不好的遭遇，所以她一直希望通过学习改变命运，可是她虽然学习刻苦，学习成绩一直却提不上，中考也只是考进金河中学，高一的时候我开始厌倦学习，整天除了打架喷口水之外就没别的事情，这样的我肯定会影响她的学习，其实她劝过我，可我没听，所以在未来与我之间，她选择未来，就这么简单。” 顾瑶柔声道：“学习好也不一定有一个好的未来，我就不明白她到底抱着什么远大的抱负这般拼命。” 叶余想到后世文颂言悲惨境遇，这便是一个悲惨一生的丫头，他略带自责道：“你不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小时候她被她母亲抛弃过，与父亲单独相处才养成孤僻的性格，她迫切的想成功无非就是为让她母亲后悔抛弃自己，所以与其说她选择未来倒不如说她选择她的母亲，亲情大于一切嘛，这样一想她也没错！” 顾瑶有些意外，原本还对与叶余撇清关系的文颂言没有好印象，听了这话算稍稍有所改观。 她突然给出建议道：“虽然我依然不喜欢文颂言，可是我实在受不了你三番五次的拿我与她作比较，我真的很讨厌她，问题是你是一个执着的人，我可以帮你补习，你把她再追回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叶余好好学习就可以弥补两人关系的，文颂言就不是一个别人写道歉信就会既往不咎的人。 后世的文颂言没有按照她想像的生活活下去，生活之中充满悲剧色彩，叶余经常说文颂言不是坏女孩，因为她真的不是。 她将来只是一个吞服安眠药自杀的可怜人。 自杀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与她分道扬镳的叶余，面对文颂言叶余真的不敢有半分错误，谁能保证悲剧不会重演？ 叶余摇摇头，也不理会顾瑶是不是看得见，笑着说道：“以前有我帮她，她的成绩死活提不上去，我差点就以为她是阿斗投错了女胎，高中时候没有我，她的成绩反而跟打了鸡血似的突飞猛进，你说这是不是太打击人了，而且我在高一那两个月确实做了不少难看的事情，劣迹斑斑，至少可以判我一个灰飞烟灭，所以我说还是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好。” 顾瑶轻声安慰道：“以前你很浑蛋，可是你现在没那么浑蛋！” 叶余暗想这句话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顾瑶像是读懂了人心：“我这是在夸你！” 叶余翻翻白眼，实际上高中毕业之后叶余便再没有见过她，后来只是偶然从那些信件之中才知道她的消息，消息当然不是好消息，所以叶余不想重蹈覆辙，他长叹一声，呵呵笑道：“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离我远点’，我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是贱人’。” 顾瑶沉默了，她没觉得这话好很笑！ 叶余仰着脑袋看着天花板，重心压在顾瑶的后背上，说道：“明天我会重新回到学校读书。” 顾瑶愣了愣，沉默很久后才哦一声。 叶余的嘴角锁上拉链，两人安静的背靠背坐着，寂静无声，明天去学校，便不知道如何面对文颂言与梁君沫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