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也没有。
空间荡起一丝涟漪，一老一少突兀的出现在了一座奇峰的山腰处。 这里殿宇繁多，星罗密布。有怪石嶙峋，奇花异草遍地，兽栖鸟鸣其中，可闻溪水潺潺，可见飞流直下三千尺，景色宜人。本是一派繁荣之象，可却不见一丝人影流动，仅有这凭空出现的一老一少，显得十分冷清。 晴小熙脚才落地，立刻就挣脱了黑袍老者的枯手，细长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小脸气鼓，不依的对着老者埋怨道：“爷爷，你怎么不让我教训教训那个可恶的家伙？还、还将禁峰令给了他，你还疼不疼小熙了？”说完双手叉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老者，大有你不解释清楚誓不罢休的意味。 “你这丫头，就喜欢胡搅蛮缠。”岐老面带慈爱的看向少女，饱含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暖如春风，“你平日里老是嚷嚷着峰上太过枯燥要下山寻人玩闹，可这才刚遇上一个，你就要出手打人，哪有一点女孩家的样子？” “可他、他弄脏了小熙的眼睛。” “这爷爷知道，可他是无意之举，总不能怪他，你将那事忘了便是了。” “哼，说到底爷爷就是在袒护他，还将禁峰令给他，由他出入禁峰，您就是不疼小熙了。”晴小熙说着说着，泫然欲泣，像只被人抛弃了的小猫。 “小熙啊。”岐老伸出枯手抚着少女的头，“你是爷爷的心肝宝贝，爷爷不疼你能疼谁呢？那位叫古霄的少年，很是奇特，之所以给他禁峰令，自然也有爷爷的考虑。今后你得多与他相处，爷爷可以看出他心性不坏，而且……总之他是个当朋友的好人选。” “小熙不要，小熙才不要跟这种不要脸的家伙交朋友呢！”晴小熙气急不已。 “哦？可往日那紫玄宗首席弟子殷子圣待你彬彬有礼，谦逊有加，爷爷也没见你将之引为朋友啊？” “殷子圣那家伙闷都闷死了，一点都不好玩，怎么戏弄他他都只会乐呵呵的赔笑，一点意思都没有。”晴小熙嘴中解释着，心里却不知为何想起了古霄将蛇rou酱扔在自己的小脸上，想起了古霄用草叶遮身追着自己讨衣物，想起了古霄一脸老气横秋的劝自己千万别踏入禁峰，脸上时嗔时笑，千娇百媚。 下一刻，她兀然一惊，为自己这没由来的思绪感到羞怒，娇哼了一声：“总之小熙是绝对不会跟那个古霄相处的，爷爷您就死了这条心吧！”说着人已跑开，往一座辉煌殿宇而去。 岐老留在原地笑而不语，小女孩那点心思，他这历经沧桑的老者又怎会看不出来？ “罢了。这对小熙的未来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岐老浑浊的目光投向远方的天际，有些飘忽，“一块遗失的低级大陆，竟然出现了修有完美筑基功法之人，且身上还隐藏有如此莫测大秘……这荒古源界的天，说不得要变了。” **************** “帝灵，方才那老者可有发现你的存在？” 在原地呆了半晌，发现黑袍老者与少女果真消失后，古霄方才忐忑的在心间发问。 他当下已无心去深究那黑袍老者与少女的身份与来历，甚至不去细看老者赠予的令牌。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倚仗与秘密是否已经暴露。 之前黑袍老者的窥探，那一种暴露无遗的感觉还一直萦绕在古霄心头。 此种感觉，就连当日他窥见的那位御剑而行的玄衣老者都不具备。 且黑袍老者那手挥之即来，挥之即走，不留一丝痕迹的手段，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哪怕古霄再没眼力也能知晓黑袍老者的实力绝对很强，深不可测的那种！ 九帝空间到底暴没暴露，说实话他心里实在没底，黑袍老者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如今唯一庆幸的便是黑袍老者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了，不然的话，他现在能否活着都还是两说。 “有。” 听到帝灵干脆利落的回答，古霄心中一紧，果然还是…… “也没有。” “……”古霄一愣，有些气乐了，“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还有，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总之这一点你无需担心……”帝灵缥缈的声音再度传来，之后便再无声息。 “无需担心？”古霄不解，“为何无需担心？” 可惜他没有再得到帝灵的回应。 古霄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得到帝灵的回答，他还是安心了不少。他来到此界是因为帝灵，得到的一切也是因为帝灵，他有理由相信帝灵的话。 再者，黑袍老者方才也确实没有表露出歹念，反而还将那什么禁峰令给了他。 想起这一点，古霄这才端详起手中的令牌来。 这令牌颇显古朴，上刻着血红色的“禁”字，除了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之外，看起来倒也普普通通，怎么也不像是能和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峰有所关联的事物。 要不试着进入禁峰瞧瞧？ 这念头刚起，古霄却又很快将之驱散。这踏出的一步可是关乎性命，他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尝试的好，他现在还无法确认这禁峰令的真假，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持着此令出入禁峰就真的无事。 他有这番担心倒也不是没来由的，先前黑袍老者并没有言明身份，对方到底是不是紫玄宗之人都还是两说，而“不得宗主手令妄敢踏入禁峰者，诛之。”这条禁律却是由紫玄宗宗主亲定的，他持着黑袍老者给的令牌冒冒失失的就踏入禁峰，谁知道那紫玄宗宗主会不会买账？ 所以，这事还得容他好好斟酌一番才行。 再说入不入禁峰对他来说似乎也无关紧要，又不知进去之后能得到什么好处，实在没必要犯险。 “给我块破令牌，倒不如直接来点灵丹妙药实在。”古霄嘴唇翕动，兴趣缺缺地将令牌收起，不再停留，径直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