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茶水费
往前又走了很远的路，空气着咸湿的气味渐渐浓郁了起来，又转过了一个弯角，前方豁然开朗起来，令人神往的大海便出现在了王动的面前，与之相配套的，海面上停泊着大批大批的帆船。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很早，却没想到码头上早已经是一片的人声鼎沸，力巴们光着膀子，喊着号子，或上或下，一箱箱来自遥远海外的货物就这样，靠着人力被运了下来。 这么多的人，自己又该去找谁报名呢？ 王动陷入了苦恼之中，随意地找了一个码头走了过去，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到真的让他发现了一个类似管事模样的人物。 码头上力巴都是那种精瘦的身材，手里拿着一根竹签，扛下来一箱货就会有人在竹签上画上一笔，到了下班的时候，就凭借着竹签上的笔划来计算一天的薪酬，被王动盯上的就是那个在竹签上画道道的人。 躲过人群，王动的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挤到了管事人的身边，陪笑道：“打扰一下，您这还需要干活的人吗？” 管事模样的人只是随意地瞄了王动一眼，接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颇感兴趣道：“要呀，小兄弟这一身细皮嫩rou的，不干活不是可惜了嘛。” 听到这句话，周围一些打手模样的人顿时笑出声来，一个个配合道：“那小子听到没有，我们周掌柜看上你了，还不快点谢谢周掌柜。” 特么的，王动心头顿时一阵的火起，有心出手教训这家伙一顿，脑子里突然想起家里现在的情况，已经攥紧的拳头慢慢地松了开，尽量用着一付平和的语气说道：“掌柜的，我是想找份力巴的活。” “力巴？”被唤做周掌柜的人颇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王动，低头说道：“一天要干满六个时辰，不管运上还是运下，一箱货两文钱，当天结算，怎么样做吗？” 两文一箱？ 王动打量了一下箱子的大小和重量，咬咬牙点点头道：“做。” “那好，先交五十文的茶水费。”周掌柜大大咧咧地一伸手，勾了勾食指。 茶水费？这又是什么东西？王动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周掌柜要的这钱是做什么的？ “周掌柜，茶水费是什么呀？”不懂就得问，王动赔着笑问道。 一听王动居然跟自己装傻，周掌柜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除，一脸不屑地看着王动，唾弃道：“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小子也别跟我装这个糊涂，满码头你打听打听去，哪个力巴来不得先交五十文的茶水费，交不交？不交快点滚，你家周爷还忙着呢。”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看来当力巴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凭力气就能吃饭，居然还得给人家交五十文现钱才可以，可现在最关键就是自己没这五十文钱呀，回去取又太费事了一此地，王动解释道：“周掌柜，我这第一天到这来，不懂得这行的规矩，这个茶水费能不能晚一些给，今天做完了工，我一定凑齐这钱，给您送来。” “呵呵。”听完王动的话，周掌柜不阴不阳地笑了几声，抬头看着王动顿了顿，一脸厌倦地表情摆摆手道：“说完了？说完了就快点滚蛋，没钱还往前凑什么凑。” 王动顿时有些发懵，难道是自己说不够清楚吗？一箱两文，五十文不过二十五箱而已，以自己的体力二十五箱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吧，怎么就不能晚上再给呢。 还想再跟周掌柜解释一下的时候，在周掌柜后面站着的那几个打手却走了过来，打头的伸手毫不客气地推了一把，却没能推动王动，愣了一下，随后就不客气地说道：“周掌柜的让你滚，听到没有，再特么不滚，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又能怎么样？王动‘呸’的吐了一口，眼睛瞪圆了，刚想跟这几个家伙试试手，突然脑子又清醒过来，自己是来找工作的，又不是来打架的，万一打伤了几个，又让自己掏医药费不就惨了吗。 想到这里，王动冷笑着往后退了几步，看那几个打手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这才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就不信了，这么多的码头，连一个不要茶水费的地方也没有。 王动还是低估了规矩这两个字的重要性，码头一个挨着一个，每个码头上打出来的旗子也各色各异，大多都是这个帮或者那个堂的，招力巴的时候满脸的欢迎，但王动一说茶水费后给的时候，顿时一个个变了脸色，脾气好的直接挥挥手，碰到脾气不好的，直接就让手下的打手把王动直接赶出去。 这可不行呀，王动碰了不下十个钉子后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谁能想到不过就想当一力巴，上岗都是这么的难，这样下去自己是没办法了，看来今天只好乖乖地回去，然后明天带上五十文再来了。 正当王动准备放弃的时候，自己的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王动快速地回过头看去，却有一个黑脸的大汉真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两人的目光一对上，立刻抱拳道：“这位小哥是在找活干吧，正巧，我的队伍正缺人呢，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加到我的队伍里，混口饭吃。” 哦，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上辈子遇到过那么多各式各样的骗局，虽然这一世的人们还是比较朴实善良一些，但王动还是心怀警惕，摊开双手说道：“我可没有钱给茶水费。” “呵呵……”大汉笑了笑，继续说道：“不用什么茶水费，都是一帮苦哈哈，只要小哥能坚持下来，混饱饭是不成问题的。” 既然这样，王动就半信半疑地信了这家伙的话，最多白给他干一天就是，一边跟着大汉向远处走去，两人一边交换了各自的名字。 大汉姓于，单名一个浩，他的队伍所在的位置并不是这些能停靠大船的码头，而是处在比较偏远的位置，一般都是一些中小型的船只停靠在这里，也没有人管理，与他相仿的还有其它的几只队伍，谁能抢到，卸船的活计就会交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