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苦熬
一言既出，四周皆惊。 周围喊价的目光有些不善地盯着于浩，半晌之后，直接放弃掉这次争价，退了下去，不过几个队伍的老大却凑到了一边，低声地嘀咕着什么，时不时抬起头看着抢到活的于浩，一脸的凶像。 这条小船好像有些不稳呀。 王动也知道，于浩这事做得有些不太地道，别看其它队伍的老大这回能忍，但要是还有下回，更下回，恐怕他们就不会在忍下去，码头这种雄性激素十足的地方，打个架什么的才是最正常的事情，到时候恐怕连在这里混的资格都没有了。 自己只是一个新人，还没有那个资格去教训自己老大该怎么做，于浩已经跟船主谈妥，手一挥，招呼着自己队伍里的人开始卸船。 其它人并不像王动考虑得那么多，一个力巴而已，有活干就行，少赚一些总比赚不到要强，十几个人排成一列，肩膀上搭着一条脏兮兮的手巾，鱼贯进到了船仓的里面，王动也知道自己现在改变不了什么，为了全家老小的生活，自己还是得干下去才行。 船仓里摞着满满当当的木头箱子，两个人一根长扁担，跟自己算是不打不相识的郑宝颠颠地走了过来，一拍王动的肩膀，笑道：“王兄弟，咱俩一起吧。” 跟随都无所谓，这个郑宝看上去也像是没什么心眼似的，王动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事实证明，力巴这份工作也不是谁上去都能做的，一边还要考虑货物的平衡，一边还要担心着脚底下会不会拌到什么，最让王动心怵的还是那窄窄的跳板，人走在上面都晃晃悠悠的，凭着自己武功的底子王动这一路走得还算顺当，但一趟下来之后，自己额头上的汗可就流了下来。 “上面扶正，下盘要稳，过跳板的时候自然一些就好了。”做为伙伴，郑宝是最能感觉到王动的紧张，拍着王动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王动回了一个感激的笑容，心里默念了一下郑宝的话，跟着他又走到了船舱里面。 习惯并不是一天就能养成的，不过第二次王动就要好一些，然后是第三趟、第四趟…… 一船的货物终于卸得干净，王动的脸上、额头上也累得汗如雨下，顾不得地上干不干净，直接就地坐了下来，肩头感到火辣辣的，侧过头看去，已经磨破了露出了血迹。 “来，把这叶子嚼一嚼，敷上去就好了。”郑宝又走了过来，手里拎了一个水葫芦一并递到了王动的面前。 “谢谢郑大哥。”王动真心实意地道谢着。 “谢什么，在码头混得时间长一些就懂得了。”郑宝指着一旁大片大片的植物说道，自己坐到了王动的旁边。 树叶嚼到嘴里只有一种苦涩的味道，王动皱着眉嚼了一会，混合着唾液放到了自己的伤口上，刚放上，一股剧烈的疼痛便传到自己的脑海中，王动差一点以为这是郑宝想要害自己，不过只是几秒钟过后，疼痛感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清凉的感觉，伤口的疼痛好像也轻了一些。 还没等王动跟郑宝表示感谢，跟船东结完帐的丁浩就走了过来，四贯铜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把队伍里的人聚齐到一起之后，丁浩笑着说道：“今天是王兄弟加入队伍的第一天，想必还不明白咱们的规矩，我在啰嗦一遍，很简单，大家也别嫌烦。” 主要是给自己讲的，王动自然就集中了精力，认真地听着这里的规矩。 “我负责给队伍找人、拉活，你们就负责把货物搬下来，不管价钱多少，我都要一贯，剩下的你们平均分配，另外要是有货物受损的情况，谁弄坏的谁赔，大家明白了没有？”说是大家，但丁浩的目光只是停在王动的身上，看他点过头之后，满意地笑了笑。 刨掉丁浩自己分的一贯，剩下还有三贯钱，十八个人每个人能分不到两百枚的铜钱，王动看着分到自己手上的钱，不由得有些高兴，看来这力巴赚钱的速度到也挺快的。 不过王动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虽然码头上一直有船在靠岸，但丁浩却犹如中了邪一般，不是被人挤到了人群的最后面，就是突然被人推到在地上，等到他爬起来的时候，谈判早已经结束了。 三番两次之后，丁浩也明白自己一定是被人黑了，刚才自己报出的低价已经惹怒了其它队伍的大佬们，剩下的船丁浩明智地放弃掉了，跟其它的大佬讪讪笑了笑，回头直接宣布今天可以提前回家了。 王动第一天的力巴生活就这么结束了，一百多枚大钱虽然不多，但养活一家四口还是绰绰有余，当把汗水浸泡过的铜钱交到老娘手上的时候，明显看到老娘的眼里带上了一些泪花。 “怎么，感动了吧。”王动一脸欠揍地说道。 “感动个P，老娘这是眼里进沙子了。”王动娘没好气地回道，想了想又分出了一半的钱递到了秀娘的手里，到把秀娘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老娘这是怎么了，以前恨不得把所有的钱都攒到自己的手心里，怎么今天转了性子了。 “拿着吧，这不是给你的，这是给老娘孙子的，在过阵子，咱们这日子稳定了，你们也该给老娘生个一儿半女的，延续一下祖宗的香火。” 秀娘的脸顿时一红，这才把钱接了下来，偷偷地看了一眼王动，正好跟他的目光碰到一起，顿时闪了开，局促道：“我去做饭。”说完便跑开掉。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王动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继续道：“哪个娘子不得经过这一遭。” 老娘的话不光吓到了秀娘，就连王动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我去看看师傅。”说完就钻到了里屋，半天不在出来。 “切，你们就装吧，真以为我听不到似的。”王动娘不屑地说道，正在厨房里准备做饭的秀娘一个不防备，差一点直接把米都倒在地上。